元始道祖眸光微微一亮,对顾周微微躬身,算是行礼谢过。
“无论在仙道时代,还是如今这个时代,都有一句话,叫做人心叵测。”
“其实无论是人还是其它什么生物,一旦有了智慧,有了情感,有了那颗有情心,心思就会变的复杂之极,千变万化难以揣测。”
“我观冕下您,对这颗有情心颇为珍视,不如我们就拿人类的这颗有情心赌一赌,如何?”
元始道祖目光悠悠,言语淡淡,却直接看透、说穿了顾周的所珍,所求。
但顾周也不惊讶恼怒,反倒是很有兴趣的点头说道:
“那就要承蒙元始道祖指点了。”
这颗有情心的确是顾周这次任务能够得到的最大奖励,自然也是顾周在此方世界中的最大诉求。
看的更清楚些,了解的更透彻些总没有坏处,甚至如果从中能够得到一些领悟的话,那就是意外之喜了。
“冕下您严重了,元始不敢当。”元始再次欠身,十分谦逊。
这时候天道发声:
“你们已经选择了那什么来赌,那么怎么赌就应该冕下说了。”
元始微笑,说道:
“自无不可。”然后目光淡然的看向顾周。
顾周却笑着摇头,说道:
“道祖莫和这蠢萌天道计较,怎么个赌法,道祖自言。”
天道委屈的想要继续说话,却被顾周塞进了口袋了,剥夺了其话语权。
“冕下睿智,那么元始就说说如何赌这一局。”
“天道重现,元气复苏,这颗碎片上的文明必然会遭到毁灭性的打击,整个人类社会也必然会崩溃、大乱。”
“大乱之后必然大治,我们分两方,一方不允许展现任何超过凡人的力量,一方则没有任何限制,同时入这乱世之中,到了最后社会重新稳定,建立新的文明之时,谁掌控了新文明的大势,谁就是赢家!”
元始道人说完了赌局,然后伸手示意顾周可以先进行选择。
顾周沉默下来,一时无法抉择,被限制力量的一方必然会处于弱势地位,而没有任何限制的一方则可以肆意传播自身的道统,影响乃至主导新文明的建立。
这几乎是没有限制一方必赢的赌局,顾周看不出元始道祖为何要与自己如此赌,还任由自己先挑选。
正在犹豫间,天道的声音不折不挠的从顾周的口袋里响起:
“冕下,不要上了他们的当,选没有任何限制的一方,否则这九个道祖若是再建立一个仙道文明,吾难道还要再来一次天道封印吗?”
听到天道此言,顾周越发迷惑了,这次这个蠢萌的天道说的没错,自己只能选没有任何限制的一方,否则任由仙道再立,他一番辛苦全部白费不说,这方世界的主权都有可能丢失。
但是如此简单的道理,元始道祖没有可能想不到,却为何还提出一个这样的赌局,而且还让自己先选呢?
处于弱势地位的一方,会有什么手段可以翻盘?
种种怀疑让顾周迟疑,但是最终顾周还是下了决断,他没有选择:
“元始道祖诚意满满,顾周愧领了,顾周选择没有任何限制的一方。”
元始道祖面上依旧带着浅笑,闻言优雅的点头,说道:
“既然如此,我们九位仙道道祖,就选择受限制不能展现任何超凡力量的一方。”
赌局定下,元始道祖提出了一个问题:
“赌局已经定下,不知冕下可有能够保证整个赌局公平,让双方都可以放心的方法?”
赌局的双方是仙道九位道祖,与天道和身为界外存在的顾周,此方世界的所有约束手段,都对双方无法进行约束。
“自然是有的。”顾周伸出了一只手,头顶大日镇苍穹的智慧清光照耀在掌心之中,一道简练的弧形玄色道文出现再了顾周手心。
“这是大道誓约道文,双方对此立誓约,大道见证,违背者必然受大道厌弃。”
无论仙道九祖,顾周,还是身为世界本身的天道,在大道的层面来讲,都是求道者。
对于求道者来说,没有什么惩罚是比被大道厌弃更严重的。
元始道祖仔细凝视顾周掌心的道文,简练的不过是一道弧线的道文再元始道祖眼中,却复杂繁复到了极点,以元始道祖之境界,只细细看了一眼,便感觉到元神暴涨,意识迷糊,不敢再看。
“大道玄奥,吾辈竟窥探一角都不可得!”言语虽然有落寞,但是元始道祖的神情却是兴奋之极。
第一次窥探到大道痕迹,即便是冰山之一角,沧海之一粟,乃至即便只是这么一点点竟然也无法看懂,但这对于求道之人来说,也是最大的幸运。
顾周首先对大道起誓:
“我在此承诺,仙道九祖降临现世,立下大道誓约之后,必然让天道重现,元气复苏。”
然后掏出了手机,将天道形成的画面形象放在了掌心之中。
天道也发声道:
“大道在上,吾对大道承诺,仙道九祖降临现世,立下大道誓约之后,必然解封天道,使元气复苏。”
顾周看向元始道祖。
元始道祖对顾周点头,重新掏出了人道泛意识凝成的光球。
以元始道意注入人道光球之中,勾连在时光长河之中的本体。
须臾之后,苍茫天空之上,九位弥天极地的虚影显现而出,却是九位道祖的本体降临,但是地球这块大地碎片太小,承载不了道祖法身,九位道祖的本体都停留再宇宙星空之中。
而因为天道不存,元气不在,九位道祖的回归也显的无声无息,有些不符合九位道祖的身份。
顾周仰望天际,目光扫视之间,只见九位面目模糊的道者,围绕着银河系,目光垂视再小小的地球之上。
感应道顾周的目光,九位道祖同时对顾周友好的点头。
而其中穿着纯白道袍的元始道祖手中,托着一颗与小半银河系差不多大小的光球,那光球之上散逸而出的,竟然是顾周很熟悉的人道光辉。
“你们将仙道文明的人道泛意识炼制成了法宝?”顾周收回目光,惊讶的看着元始道祖的分身。
元始道祖叹息一声,说道:
“我等九人,在很久之前追寻超脱之道时,就发现人道气运与冥冥之中的时光长河相连,为了寻求超脱,方才炼制了此宝,借助此宝,我等可以进入时光长河,然后发现,在界外也有人族存在,此方世界的人道气运,竟然能够与界外的人族气运相合。”
“故而,在当初天道行封印元气之举时,我等九人为避免被天道封印,只能进入时光长河,借助此宝能够勾连界外人道气运,停留于时光长河之中。”
言罢,元始道祖目光看向顾周。
顾周面上没有丝毫表情,对元始道祖略带期盼的目光也全然无视,对几位道祖的行为以及这件人道泛意识铸就的宝物也没有一语评价,但是心中却隐隐有了一个念头。
元始道祖于顾周的态度上没有看出端倪来,心中微微失望,却也没有继续试探,而是分化出元始元气,让其余八位道祖在此处投入意志,凝聚分身。
一玄袍白发老者,乃太上道祖。
一青袍青年,站在此处,便有凌厉剑意冲霄,是为灵宝通天道祖。
又有一有大慈悲,男身女貌的道髻僧袍之人,是为准提道祖。
准提道祖身侧,是一让人观之便觉世间皆苦,也是道髻僧袍之人,是为接引道祖。
其中有一虽然看不清面目,但是目光接触之间,就仿佛看到世间一切最美之概念凝聚的女身道祖,是为娲皇道祖。
其余四位,一身有定形,但观之却是一切无常之相,是为天魔道祖。
一身形曼妙高挑,目光解除之间,便觉温暖,乃一切众生之归宿,地母道祖。
最后一位,居于众道祖之首,浮尘搭于臂弯,身着紫霄道袍,面目模糊,却又让人观之如同观己,乃为世界第一道境修士,众道祖之师,紫霄道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