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滑翔器,而且是相当实用的滑翔器,依照图纸上的说明,这种滑翔器不过三四十斤重,可供普通体型的单人携带和使用,在条件最佳的状态下,可以滑翔出一百丈左右。
一百丈左右啊,那可是相当长的距离,放在实战中,简直就像是长了翅膀一样!
如果能将设计转化成实物,高价出售,那能赚多少钱?
若是献给皇上,能得到多少赏赐或官职?
几个人在心里盘算着,眼里流露出贪婪之色。
在过去的上百年时间里,黑家人醉心机关术,对世事和功名不感兴趣——但那只是因为他们还不知道巨大的权力、名利和财富的好处!
一旦他们得到和尝到这些东西的好处,就再也无法离开!
他们现在就是这样的心理。
“这东西实在太好了!咱们明天就去找一个隐秘的地方,亲自研制几架出来如何?”
“说得对!这东西太值钱了,咱们可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你们几个都把嘴看严点……”
“放心,事关重大,咱们怎么会说?我知道一个地方很不错,保管没人知道……”
……
他们正嘀嘀咕咕呢,门突然被踢开了。
黑无涯满身火药味的冲进来,像头发狂的野兽,见到他们就吼:“我的东西呢?全部还给我,要不然我杀了你们!”
几个人迅速把图纸收起来,挡在那些机关宝贝的面前,理直气壮的道:“我们破了你的屋子,屋子里的东西我们想怎样就怎样……”
黑无涯双眼喷火,往他们的身后冲去:“你们刚才拿的是不是我的滑翔器图纸?把那个还给我!那可是我的宝贝……”
他从小就羡慕鸟儿在天上飞,从小就想研制可以“飞”的东西。
他断断续续的研究了十几年,才基本完成了这件设计。
这件设计算是他最珍贵的宝贝,他绝对不容许任何人夺走和破坏。
“你胡说什么呢?”四个人很有默契的堵死他的去路,“我们破解了你的屋子,按规矩,你屋子里的东西我们都可以拿!你技不如人,就得认栽,赶紧滚,别在这里吵吵闹闹的,要不然我们对你不客气了!”
黑无涯左冲右突,就是突不破他们的防线,怒得双眼喷火:“那你们破坏我屋子里的东西是怎么回事?还有依照家规,各人的设计属于各人,我的设计图是属于我的,你们赶紧还来!”
依照家规,一个人可以通过公平的竞争去夺走别人的机关,但是,机关的设计、研发和收益还是属于设计者。
比如他设计和制造的机关,这四个人可以拿走,但设计图和研发资格仍旧是归他的。
他的滑翔器设计图当然还是归他。
“什么设计图,我们没拿!”四个人理直气壮,“还有,你屋子里的东西全是机关,我们破解的时候不小心破坏掉了,我们没错!”
“总之,我们拿走的东西就是我们的,我们就是不还,你能怎的?”
“要不然你向我们磕头,说你输了,说你浪得虚名,说你比不上我们,我们也许可以考虑还几件东西回去……”
……
他们极其嘲笑挖苦之能事,恨不得把这么多年来的压抑和妒忌全喷到黑无涯身上。
黑无涯对他们的嘲笑挖苦没有感觉,他只感觉到了一点:这些人根本不想把东西还给他!
他不知道怎么跟别人吵架,也不知道怎么处理这种事情,他只是瞪着他们:“我最后问你们一次,你们还还是不还?”
四个人哄笑:“不还!就是不还!你能怎的?”
黑无涯抡起拳头,猛然挥出去,重重的砸在其中一人的下巴上。
那人惨叫一声,嘴里飙出血来。
而后一张嘴,吐出一颗牙齿来。
“你、你竟敢打人?”那人擦掉嘴边的血迹,怒道,“妈的,我早看你不顺眼了!既然你先动手,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你们几个也一起上,今天非把他给打得满地求饶不可!”
说罢他用力朝黑无涯挥拳,与黑无涯扭打在一起。
另外三人虽然长期妒忌黑无涯,但也一直敬畏着他的能力与地位,并不敢轻易对黑无涯出手,只是犹豫的在边上看。
看了一会儿后,他们受到这种气氛的渲染,对黑无涯的妒忌与不满压倒了对他的畏惧。
他们丢下手中的东西,扑上去,对着黑无涯拳打脚踢。
好爽,真的好爽——他们一边围殴,一边在心里大喊,觉得痛快无比。
像他们这种醉心于机械研究的人,也许会学点功夫,用以锻炼身体和增强体力什么的,但绝对不会专注练功,成不了武林高手。
如果只是一对一,他们未必能打得过黑无涯,但四上人一起上的话,任黑无涯再怎么年轻力壮,也不是对手。
黑家鼓励公平的机关比赛,但严禁任何人出于私心而对同族使用攻击性机关,所以,黑无涯就算一身都是机关武器与护具,也不能使用。
当然,东南西北四个人也不敢使用。
所以,他们只能赤手相搏。
没过多久,黑无涯就被揍得趴在地上,爬不起来。
“呸,看你以后还敢嚣张!”一人对黑无涯补踢了几脚,骂道,“你的机关被我们破了,你是我们的手下败将,以后再敢看不起我们,看我们怎么揍你。”
“记住今天的教训,敢再来纠缠我们,照打不误!”一人往黑无涯身上吐口水。
黑无涯被揍得鼻青脸肿,鼻子和嘴巴都在滴血,但他还是瞪着他们:“把我的设计图还给我……”
噼里啪啦,他又挨揍了一通。
然后他晕了过去。
晕过去后,自然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待他醒过来时,四周黑乎乎的,地面湿漉漉的,似乎还下着雨,他被淋得全身冰凉。
春天的晚上还是很凉的。
他觉得有点凉,便艰难爬起来,这一动,他全身的骨头都在叫嚣着“疼”。
那四个强盗把他打得不轻。
他还是撑着站起来,抹了抹脸,掏出身上的点火小机关,用身体遮住细雨后点燃。
原来他被丢在偏僻的草从里,四面都是茂密的、高高的花花草草。
现在是春天了,植物长得飞快,他被植物挡得看不到外边的情形。
他狼狈的从花草丛中挤出来,往四周打量了一圈,还是在黑家的范围里,只是他被丢弃的这个地方是前庭的角落,离后院还远着呢。
他忍着一身的疼痛,冒着细雨霏霏,一瘸一拐的往中庭的方向行去。
他要去找黑无量,向他禀明东南西北四个强盗抢他设计图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