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狠的摇着脑袋,她想将它甩开,却发现一切都只是徒劳无功。
有些东西,你越是逃避,它反而将你缠的越紧...
秋婉清痛苦的呻吟,抱着脑袋,她狠命的扯着自己的头发,黑亮的秀发在她的手中大把大把的脱落,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缓解那种撕裂般的痛苦。
“姐姐?姐姐你别吓小锦啊!”东方锦惊恐的看着突然间像是发了疯般的秋婉清,想上前抱住她却又怕她激烈之下再伤了她的身体,只能无措的站在一旁独自焦急着。
一旁的苏洛泽见此,心知不妙,这恐怕是她回忆中痛苦的部分将要苏醒,她一时承受不住这才发了狂。
顾不上去想前后因果,苏洛泽当机立断的捏出一根银针,刺入秋婉清睡穴,制止她继续折磨自己。
“你家现在可以住人吗?”苏洛泽问道。
东方锦猛的点头:“能,随时都能。”
苏洛泽不再废话,一把将昏迷的秋婉清打横抱起,抬起头深深的望了眼凤宅,便大步走进一旁那紧挨在一起的东方府。
冲入东方府,府中空旷的见不到一个人影。
“带路,去你的房间。”苏洛泽抱着秋婉清与其焦灼的低吼。
东方锦不敢多留,一溜烟的小跑起来,身后紧跟着苏洛泽。
踏进一所装饰精致到奢靡的房间里,苏洛泽来不及去想这是否是一个皇商该有资格享受的,便将秋婉清小心而轻柔的放在房中的那张柔软芬香的大床上。
“苏大夫,姐姐她到底怎么了?”东方锦心疼的看着秋婉清有些惨白的小脸,担忧的问道。
苏洛泽动了动唇,终是说道:“没事,只不过是记忆将要恢复罢了。”
虽然苏洛泽这样说着,但其实他也并不确定,因为他刚刚把过她的脉搏,见她脑中的那枚血块只不过是微微松动了一点点而已。
至于为什么会让秋婉清这么痛苦,他想,这兴许是那回忆实在太过生不如死吧。
安静的躺在床上,此刻正闭着眼睛陷入沉睡中的秋婉清,虽看起来恬静祥和,仿佛睡的正香,然而,她却有着外人无法得知的痛楚。
那些不堪的回忆,就像藤蔓般紧紧的缠着她,不给她丝毫喘息的空间。
凤耀...凤耀...
为什么这个名字会这么熟悉,熟悉的让她仅仅只是默念一遍,心中便载满了无边无际的恨意和愤怒?
那种仿佛要将那人整个撕碎般的愤怒,那种想要将她大卸八块喝血吃肉般的恨意。
到底她和她,有着怎样的深仇大恨,以至于让她将她恨到这般境地?
秋婉清不知道,也无法知道,因为,她此刻的耳边,突然响起了一声高过一声的低吟,那似痛苦似欢愉的声音,就像汪洋的一眼望不到边的大海,而她,便像那海上飘荡着的一扁小舟,在摇晃不稳间,被海水狠狠的覆灭淹没。
‘秋婉清...’
仿佛在某个遥远的时空里,传出了一道清冷却载着柔意的呼唤。
是谁?是谁在叫我?
她慌张的想要起身,但她的身体却仿佛正被一座大山压着,怎么也动不得分毫。
一阵清香飘过,慢慢的驱散她心中的烦躁和焦灼。
而那抹清香,不似花朵的芬芳,也不似任何一种世俗的脂粉香气,仿若那冰雪的孤寒,又似清泉般的洁净。
这不是那天梦里出现的香味吗?秋婉清依然记得,拥有这种特殊香味的人,是有着一张虽孤傲却清丽的俊脸。
是他来了吗?刚刚是他在呼唤她?
不知为何,秋婉清的心里竟有了丝雀跃,仿佛是初次心动的少女,正期盼着和心上人见面。
‘生,你要站我的身边,死,你就得和我共眠!’
霸道却可爱的声音从前方传来,让秋婉清突然有了一种想要落泪的感觉。
寒寞...
脑中发出“砰”的一声响,仿佛有什么东西碎了。
记忆一瞬间若潮水般袭向秋婉清,痛苦的,伤心的,开心的,浪漫的,一股脑的涌进她的心。
从上雪山,到遇到寒寞,从针锋相对,到水乳交融。
她想起来了,那个清丽孤傲的男人,那个拥有独特香味的男人,叫寒寞...
从而也想起,那个叫抢了她身份,抢了她地位,那个赐给她一切痛苦的凤耀。
猛然间坐起身体,脑袋却一不小心正跟头顶上的人重重亲密了一下。
“邦”的一声,秋婉清被撞的直接又倒了回去。
而头顶上的人也好不到哪儿去,噔噔噔的连退三步,这才稳定了那股冲劲。
“碰疼了没?”
还没等秋婉清痛苦的抚上脑门,一只柔柔泛着珠白的手,便温暖的揉上她的脑袋瓜子。
秋婉清不满的嘟了嘟嘴:“你干嘛杵人头顶上!”
苏洛泽又好气又好笑:“你一个劲的在那咕哝着梦话,我只是想听听你说的是什么罢了。”
秋婉清心下一阵发闷,她方才定是在唤着寒寞的名字吧。
苏洛泽看她脸色不好,神色间,顿时有些复杂。
“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秋婉清慌忙收起了心中的难受,强打起精神,对上苏洛泽紧张的眼,她坦然的点点头:“只是想起一点点的回忆罢了,除此之外还是什么都记不起来。”
秋婉清并没有骗他,她只想起了寒寞,然而对于上雪山之前的事情,她还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苏洛泽闻言并没有放下一直提着的心,反而更是紧张了起来。
“你想起了什么?”他语气急切。
秋婉清一愣,这才发现苏洛泽与平时有些不一样。
“你怎么了?”她傻傻的问道。
苏洛泽恍然回神,心知自己表现的有些紧张过头了,心下顿时一慌,随即微微笑了笑,淡淡道:“只是好奇而已。”
“哦。”秋婉清点点头,也没有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