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朝堂就如此寥寥收场,孟凡踏步出去时,只听身后顾之御轻声问了句,你的伤没事吧!
她摇摇头,仰着头挺着身子跟人出了去,径直走向刑部大牢。
东宫
“太子殿下大事不好了,不好了。”这小得子今日去前堂,意外听见这朝堂之上的事,见孟凡被压至刑部大牢心中不免担忧,连跑带颠的回来给自己的主子报信。
顾之凯彼时刚刚写好一篇文,正靠着休息,就听见小得子的叫声,缓缓的道:“且先喝杯茶水,休急。”
“这事儿得急,十万火急呀!太子,奴才……奴才……刚刚得知……太傅被关押了,是命案不止是那考场上的小事,是控制州府作案的命案,罪可大了。”小得子说着,顾之凯手中的趣÷阁此时是捂不住了。
将衣袍一卷,急急的往外走去。
“太子!”
小得子跟在他的身后,两人紧赶慢赶的才到了那前殿,而彼时看见的却是孟凡手带枷锁被人领往宫外。
顾之凯刚要上前,身后不知什么时候站了顾之炎。
顾之炎一双丹凤眼微微扬起,看了看顾之凯不由的一笑,语气十分轻薄的说道:“之凯!你怎么不上去拦下来,那可是一直护着你的丞相大人呀!”
他笑着,似乎已经知道最后结局一般,见顾之凯未曾说话,他也不在多说,只是看了看那地上躺着的刺客的尸身催促着尽快处理,就大步离开。
“太子?太子您没事吧!”小得子眼见顾之凯头上大汗淋漓,连忙问着。
这晴朗天儿,顾之凯的脸上却出了好多汗珠,他默声道:“小得子,为什么我又出现那种感觉,强烈的要命。”
“要不咱们先回去?”
顾之凯点头,随着小得子回了东宫,一路上他都不停的回忆起,好久好久以前的晚上,有人让他躲好,对他微笑,而他却是看着一个如同孟凡一般孤独的身影缓缓的消失在他的视线里,从那之后他再未见到那人。
东宫凄凉不已,先前的宫女丫鬟早早的就被各宫要走,此时东宫不过寥寥几人,顾之凯在寝宫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小得子在一旁看着也不知该说什么,眼看着顾之凯一夜不眠到了第二天。
数日后……
不出孟凡的意料,那皇帝的确把这烫手的山芋给了顾之凯,果然不是亲生的用起来比较顺手。
“之凯,朕知道你跟丞相的感情深厚,这也是朕相信你的表现,你可不要让朕失望,知道吗?”说话的皇帝显得漫不经心,敷衍了事一般。
顾之凯点头,掩饰不住的慌张,就连,接圣旨时都异常的慌乱。
一旁的顾之炎忍不住嗤笑一声,顾之凯仰头看了他一眼,对着身后的小得子说道:“扶我起来。”
随后,他急不可耐得出了宫,赶到刑部大牢前去看望孟凡。
刑部大牢之中甚为阴寒,孟凡因为位高权重便被安排在了一个单间,但也是极为阴寒之处,四处都是那些犯人临死之前敲敲打打,挠墙而留下的痕迹。
她可是第一次在这样的环境里呆着,不适应也就算了,每晚来自各方的哀嚎才是让人最难以接受的事情,她恨不得把那一地的稻草全都塞进自己的耳朵里,换来一时的安静也好。
“孟相有人来看你了。”这狱卒手里拿着银两十分乐意的开了锁。
孟凡探了探头,只见一身玄衣的凤楼匆忙而来,手里大包小包的吃食多的要命。
“凤楼?”
“这么惊讶作甚,跟没见过我似得。”凤楼说着连忙为孟凡把了把脉,随后摇摇头道:“你这旧伤未好在这狱中实在不适合,还有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你怎么一朝就从丞相成了阶下囚了。”
孟凡无奈的摇摇头,低头就去翻凤楼带来的东西,实在是饿的要命,见到那些从小就很喜欢吃的蜜饯直接抓了一把就放进了嘴里。
连一点形象都不在意了。
“你且吃的慢些,我带的足够的,慢些……哎呀!你慢些。”凤楼一边说一边拍打着孟凡的背生怕她卡到了喉咙。
“你是不知道,这里的伙食是多么的差,简直不能再差了,等我出去必定改善这里的伙食,犯人也是人呀!”
凤楼忍着笑说道:“我记得前几年要求严加刑法的也是你。”
孟凡瞪了他一眼道:“那是年少不懂事,如今明白了自然是要改的不是。”
凤楼不再多说,看了看渐晚的天色道:“一会儿我就走了,你自己要注意,这我给你带了几颗药,你感觉不舒服就吃上一颗。”
孟凡点头,拍了拍凤楼道:“凤楼哥哥你且放心,我这从小七七四十九难都没事。”
“行了吧!你这一辈子我都不放心。”凤楼说着,拿着食盒走了出去。
这一出来就碰见了——顾之凯!顾之凯说时迟那时快伸出了一只手,拦住了凤楼。
“刚才太傅叫他什么来着,啊,小得子。”
“凤楼,叫凤楼来着。”
“明明是凤楼哥哥,你这什么耳朵。”顾之凯又看了看这凤楼,虽然在那次孟凡受伤的时候见到过,只是今日这么近距离那么一看,这男子倒是比女子还楚楚动人。
“劳烦公子把手收好,让我一条路。”凤楼看着顾之凯,顾之凯看着凤楼,片刻顾之凯道:“道路如此之大,公子且行,怎能说是我拦着你那。”
凤楼无奈一笑,转到另一个方向,缓缓离去。
而这时,那狱中的孟凡已经听见了顾之凯的声音,连忙唤到,“之凯!”
“太傅,之凯在。”
顾之凯三步并作两步向着孟凡的牢房走去,门一推,只见孟凡靠在墙上闭目养神。
见到顾之凯进来便问道:“你负责我这个案子?”
顾之凯点头。
“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让你查吗?”
顾之凯道:“皇叔只说他是相信我。”
“你相信?”
顾之凯不言,孟凡冷冷道:“他可不是相信你,若是我没有猜错这个局就是他和顾之炎的杰作,让你查?查的出是他,你该如何?查不出是谁你该如何?”
孟凡心里知晓,这件案子原本就是死案,这唯一一个有可能翻案的人被当堂刺杀,这唯一剩下的几个证人之中,万言一口咬定是孟凡,那州府的口供必然也是孟凡指示他们才如此作为。
没有一个有利条件可以证明孟凡的清白。
“记住这案子你且去查,好好查,多多访查一下这些应考的学子,遇见学识好,说话清晰有条理的你要礼贤下士,不要让这些寒门学子以为你在跟我同流合污,要让他们看出你的诚意。”孟凡说着目光柔情的看着顾之凯道:“若是到最后什么也查不出来,记住不要为我辩护,我宁愿别人说你冷面无情,也比别人说你跟我狼狈为奸的好。”
顾之凯看着彼时依然为他着想的孟凡,不知该说什么好,这科举舞弊案,他且有的可查,这州府一案实为困难。
他自己都不能把握能否查询得知真相。
“对了,之凯将那州府的几人档案调出来,留档,除你之外任何人不得调动。”
“为何?”
孟凡不语,拍了拍顾之凯的肩膀道:“让人心甘情愿犯错的有些什么?”
“贪婪,权势,地位。”
“你都知道,还问这些没用的干什么,太傅不在你身边,你查案是万事小心,出访时记得叫孟起相随。”
顾之凯点头,两人又说了几句之后,顾之凯才匆匆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