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浩浩荡荡的孟家军踏着一地的尘埃走出了这繁华的京都,那一个个坚挺的脊梁,无不宣示这孟家军的军风。
“这大渊的军队里面也就这孟家军算的上有军人的风骨。”这声音从孟凡的身后传来,孟凡虽未曾见到这说话之人,却早已心中明了。
“殿下说的严重了,孟家军跟整整大渊百万士兵来说并不算的上什么?”孟凡回头对着那一身蓝衣婉腰的顾之御说着话。顾之御彼时的脸色似是忧虑,仿佛心中有千千语却不曾往嘴边涌。
孟凡见他如此,觉得索然无趣,便唤着里玉上了马车。
这前脚刚刚踏上了马车,就听见身后的顾之御朗声道:“丞相可知一人?”
孟凡望了望他,未曾开口。
“蒙恬!夜秦的大将军蒙恬,丞相不知吗?”顾之御说着不由向前走了几步,整个身子拦住了轿子,生怕这眼前人走了一般。
蒙恬?夜秦?孟凡疑惑的看了顾之御一眼,这蒙恬前几日被夜秦收押,理由就是通敌,这原本不是大渊这样的国家应该担忧的事情。
可是,前些年这蒙恬带领着那夜秦的千骑军将大渊打的可谓难堪至极,这一战可是让所有大渊子民深深得记住了这个名叫蒙恬的大将。
因此,听闻他将被杀,子民们是激动的,就连孟凡都是激动的,不然她也不会早早就让孟家军回去,一旦蒙恬一死,孟家军突袭,这北境可保数十年的平安。
但如今这顾之御此言又有何意?
见孟凡始终未曾说话,顾之御着实有些着急,道:“我希望孟相可以帮我救蒙恬将军。”
“救他?你不知道他对我们大渊的威胁吗?他的手上衡量着多少大渊子民的血,我为什么要救他?”孟凡始终记得每一次蒙恬出军大渊后的处境,难民四处流窜,哭声在北境边缘是一日日的环绕,这如今眼看可以给北境一个安然,顾之御却求她救那人,不可能!
顾之御语气突然变得格外的伤感,他将手上的袖套稳稳拉开,进入孟凡眼帘的是一道又一道的伤疤,那伤疤已经愈合了很久,但是依旧看的出来当初留下过多大的疼痛。
“孟相不知北人鲁莽,也不知我在夜秦的种种,夜秦时,也只有蒙恬一人待我不同,再者孟相要知道蒙恬在带兵打仗方面的确是个人才,夜秦如此待他为何我们不将其收为己用?”顾之御说着一双眼望着孟凡,那一双犹如黑夜的明灯一般的眼此时不明所以的蒙上了一层淡淡的薄雾。
孟凡看到如此不由的问了一句,“他对你到底有何意义?”
“在夜秦我只有他一个朋友,或者说知己。”
孟凡虽然不能亲自体会这种身在异乡的感觉,但是她看的出顾之御眼神里缓缓而出的期盼和无助,只是这去救一个异国的重刑犯,如今的孟凡做不得。
“殿下之心,孟凡知晓,只是我一人之力恐怕无法相救,若是殿下决心救那知己,不如与你父皇窃语一声,我也好行事。”孟凡将担子丢给了当今皇帝,她觉得这人听了之后定然就会明白她拒绝了他的这层意思。
可谁知,这家伙答应倒是痛快,口里应着,转头就飞身而去。
“主子,这顾之御殿下难道没有听出你的拒绝之意?”里玉挠着脑袋问道。
“不会吧!许是明白了的。”
这事情过后,孟凡便也未曾注意过这顾之御的动静,索性请了几日的病假,在那些文人雅客之间玩的不亦乐乎。
一时之间,这京都的四大酒肆都有了孟凡的身影,那些雅士们倒是对这个丞相高看了几分,七步成诗,十步成赋,加之那不显逊色的面容,让文人们纷纷给了孟凡一个极雅的名称——玉面宰相。
起初听闻时,孟凡还稍稍有些接受困难,而后她倒是挺喜欢这文人一声声的唤她这个称号。
今日,又是一个月牙小夜,这孟凡刚刚落座,就见那几个人端着一个书稿仔仔细细的研究了半天,她仔细一看,问了句,“这书稿如何了?”
“都说是欧阳老先生的手写稿,我们看了看也觉得像,可是又觉得哪里不太对。”说话的那人是整个大渊里极负盛名的书画鉴赏的大家,极好的书画在他这里从来不会被忽略,当然资质差的也会被毫不犹豫的排斥在外,就连他都看不出的东西的确有些回味。
孟凡手拿起那手稿,左左右右的看了看,这时旁边的一人悄声说道:“相爷,这书稿是从夜秦来的,我可花了近百两的金银那。”
孟凡淡淡的笑着,左右再看了那么一眼,这书稿的确字里行间有着欧阳的风范,尤其是这说话的口气与对事的态度。
但里面最大的漏洞就是这里面的之字,欧阳老先生是大渊人之字几乎就是一趣÷阁待过,不懂的人甚至会看成一个一字上面加个点,可这里的之字写的如此清晰,这不是欧阳的风格。
“且好好看看那个之字就是。”她将书稿一放,便饮起了小酒,而彼时这书稿却被一个人买了下来,出价之高。
“这位姑娘,这书稿可不是真品你还愿意?”孟凡问着。
那姑娘又握紧了手中的书稿,牵着一旁还不大的男孩头也不回的走出了酒馆。
“这姑娘倒是眼生,只不过出手倒是挺大方的。”那被买走书稿的人此时格外高兴,的确一个赝品还能被买走是值得人开心一会的。
而这时,那三五成群的文人们在闲余饭后谈及了这京都里大大小小的稀罕事,孟凡这几天来倒是也听了个大概,而今日她听见的倒是让她吃了一惊。
“你们知道那个六皇子顾之御吗?”
期间有人迎合,有人沉默,毕竟在当今圣上的手下顾之御算不上出名,也没有任何极大的功劳,这京都的人便也极少议论他,今日突然提及必然有些难得回复。
“知道倒是知道,一天到晚的在那街门口游荡,最近倒是没去了,怎么?他还能有什么大事?”
那讲话之人彼时来了兴致道:“你们可知那个夜秦大将军蒙恬?”
“他……我们怎会不知,我那妹夫就是死在他攻打北境的战场上的,我记得清楚的很。”说话的是吏部尚书的独子,性子浪荡,不愿进朝堂,但是文采飞扬是个有才的。
“就是,就是,你们不晓得,那顾之御呀!不知道那根筋不对,应是要帮那个被判了死罪的夜秦人,如今跟皇上闹的不可开交,现在还跪在那朝圣殿外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