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文韬摩拳擦掌,兴奋地就答应了下来,恨不得现在就去二伯的公司。好容易才按耐下这份喜悦,等着周末再去。
顾德信摆摆手,道:“好了,不要白高兴了!你才从外地回来,又坐了一夜的火车,赶紧先去洗漱休息一下吧!”
顾文韬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已经有了发馊的味道,忙起身,慌乱地去洗漱了。
顾德信看着他忙手忙脚的样子,失笑地自言自语了一句:“真是,还真是一个孩子!”
顾文斌看着顾文韬消失在楼梯的拐角处,忙把身子往顾德信身边蹭了蹭。
一直在厨房忙着准备下午茶的朱清如也跟着冒头钻了出来。
顾德信嫌弃地看着顾文斌,道:“你这是什么表情?!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
顾文斌立刻拉长了脸,一想自己还在探听消息,又换上了嬉笑的表情,讨好地问道:“爸爸,你刚才跟文韬说了这么多,这么久,这最后,你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真的计划轻拿轻放呀!?
这不像是你的作风呀?!”
顾德信拉的脸比儿子还要长,道:“什么叫我轻拿轻放?!你没有听文韬说吗?你三叔,他是他亲爸爸,都什么也没有说。我一个当大伯的能怎么说?!奥,难道,文韬他爸爸妈妈都不管,我一个当大伯反倒是要站出来喊打喊杀的,才算是对的?!”
“不是,爸爸!”顾文斌搔搔脑袋,觉得这跟自己老爸说话,真的比他的那些公式和数据要麻烦多了,也不知道,刚才顾文韬怎么能跟他谈那么长时间,还成功说服他的。
朱清如在沙发后面,推开顾文斌的脑袋,抬头看了看楼梯,才轻声问道:“德信,你刚才到底是什么意思呀?!真的不管文韬和那个女孩之间的事情了么!?你听听刚才文韬那一副执迷不悟的样子,为了一个没认识多久的女孩子,不说周自珍,就说一直很器重他的你都说话这么不客气,听着,多让人生气呀?!
还有,你也打听过了,那个女孩子家境有多不好,一个寡母,带着她一个女孩子,没有任何的社会关系,谁知道,这些年,都是怎么过来的?!
要我说,那个女孩子就是一个祸害,就是一个妲己,一个迷人心智的狐狸精,就该铲除了,以免后患无穷。”
顾德信瞪了一眼朱清如,道:“这些话,你以后不要当着文韬的面再提,小心他对你也会反感。”
朱清如怒极反笑道:“我还怕他一个小孩子吗?!”
顾德信冷哼一声,道:“我不是说要怕他一个小孩子,是让你,你们也要学着去尊重人。
你知道我刚才为什么只是说了那个女孩子几句坏话,就为什么不再说了吗?!”
“你是怕你成了第二个不得他心的周自珍!
我还真是就不明白了,她周自珍把事情搞砸了,跟儿子关系生疏了,那是她出发点就不对。
我们可是堂堂正正地跟文韬说清楚,并诚心地为他的将来打算的。
他要是真这么不识好歹,非要把我们的好心当成驴肝,我看,他的人品也不怎么样,我们还是早点放弃他的好!”
朱清如双手环胸,不客气地做出了评价。
顾文斌在一旁给威武的朱清如竖了一根大拇指。
顾德信嗤笑一声:“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
我刚才不继续说下去,是因为我觉得那些违心的话,说多了,我心里都觉得别扭,不想再恶心自己了而已!”
顾文斌不耻下问、敏而好学地问道:“爸爸,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顾德信扫了他们母子一眼,没好气地解释道:“你们不会不知道德远前段时间工作调动,去林城市下面的一个县城当了武装部部长了吧?!”
朱清如对这个一直在部队待着、做人做事一板一眼的顾德远那是影响深刻呀,自然对他的消息听过之后,还是有点印象的。
“我知道呀,那个县城好像叫什么古县?!听说是一个很小很穷很偏的一个地方,我当初还说,你们怎么不给他找一个好点的地方当踏板呢!”
顾德信忍不住数落道:“你以为好地方是那么好找的?!那是让人腾位置,还是正职,就算是穷乡僻壤,也要掂量几分的!我们当初并没有多想,就是古县正好上一任要退休了,所以,才让他去那里占一个位置。
而且,我们也悄悄发了话,德远就是在那里走个过场,不会碍着其他人的发展的,所以,他才能在新岗位上没有任何的阻拦和绊子。”
朱清如撇撇嘴:“好了,好了,我知道这些官场上的事情都不容易,也就是心里犯了嘀咕,不是,也没有多说什么吗?!你要是今天不问我,我早就忘的一干二净了。”
“那个女孩子现在就在古县!”顾德信懒得再去多解释了,直接把话提醒清楚了。
顾文斌立刻双眼冒着精光,道:“你不是说,德远叔叔,对这件事已经调查清楚了!?”
顾德信终于露出了一个孺子可教的笑容,道:“是的,你德远叔叔确实把事情都调查的一清二楚。
正是因为我知道了事情的原委,所以,才说不出违心的话语。
那个女孩子家里,虽然过的简单清贫了一些,却从头到尾,都是老实本分的一家人。
她们之前在石原市,就谨小慎微地活着,小姑娘小时候,还经常别人给欺负,说她是没爹的孩子。
周自珍逼着他们背井离乡,也算是一个无妄之灾了。
到现在,石原市一中,文韬他们班的其他学生,都还不清楚为什么小姑娘会突然转学,没有一个人认为是跟文韬有关系。
在古县,小姑娘更是一心求学,我听说,她才高一,已经开始预习高二的课程了,是老师口中品学兼优的好学生。
德远的女儿珍珍你们知道吧?!
那个比男孩子还调皮捣蛋的女孩子,现在,就在小姑娘家里吃饭,跟她是十分要好的朋友。
人呀,只有真正处过,才知道其本性如何。
我们都不该枉议他人是非。”
楼梯上拐角处藏着的顾文韬终于露出了一个放心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