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儿被拉着走,那匆忙的脚程,就好像后面有狗在追一样,他们是在急着投胎去吗?
“主子,我们不等萧护卫吗?”耳畔呼呼生风,足可见他们现在的速度有多快,如果不是主子拉着她,自己早被摔个狗啃泥了。
眼见着马车就在前面了,男人才稍微放慢了速度,“我们先走,萧笠会自己想办法的!”俊颜仍是一脸不以为然。
说得好像逃难一样。
一到马车,将丑儿往车里一塞,拉紧缰绳,扬鞭一声,‘啪’,马就要飞奔而去。
‘嗖’的一声,一只箭羽滑过缰绳,钉在车篷上,缰绳应声而断,马车‘轰’的一声摔在地上,马儿一惊,嘶鸣起来。
丑儿一个不知,险险从马车里栽出来,‘啊’!真是天要亡她,刚刚没被憋死,这下又要被摔死了,丑儿还不知道,马车之外已风云色变,只当是马车出了问题。
“叫什么叫!”尖锐的声音简直比乌鸦的叫声还胜几分,难听死了,男人忍不住皱眉。
“主子”委屈的差点儿飙出两泡泪来,如果不是马车突然坏掉,人家哪会摔出来啊,幸亏有主子接住她,朝着主子吐了下舌头,那声音确实不怎么好听。
面上带着慵懒的微笑,那是男人惯有的笑容,丑儿不禁看得惊呆了,主子是好看,但是今天这一笑仿佛格外的美。
“姑娘就想这么走了?”丑儿看不见,可不代表他看不见。
咦,她家主子在跟谁说话,丑儿扭头,才看见,马背上已多了一道身影,黑色劲衣在雪地里格外的显眼,蒙着面的脸,只能看到一双美目,却毫无温度,一身的戾气罩在黑衣之外,凭空让人发寒。
没错,戾气,明显到丑儿一个不会武功的人都感觉的到,打了个冷颤,往主子怀里偎了下。
男人感觉到丑儿的颤抖,抱着丑儿的手臂也紧了紧,这种事情自己还是第一次碰到。
高深莫测的眼中笑意不减,可心已经思量起来,看来这刺客并没有得逞,因为下山的只有她一人,而且气息有些乱,显然刚刚也乱战了一番。
“今日借兄台马匹一用,改日必当厚礼相送!告辞!”女人也不啰嗦,直接架马而走,空寂的山林小道上,马蹄哒哒格外响亮。
“啊,我们的马!”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女人架马而去,他们家主子还真是好说话。“主子,你就这么把马给她了?”扬着脸,担忧的看着一脸轻慢的主子,为啥主子啥也不担心呢,咕哝了声。
“怎么,你有意见?”睇了一眼丑儿犯难的小脸,明白她不想在走路了,从昨天到今天,他们已经走了不少路了,对九岁的她来说,是有些为难了。
“哪有,哪有,我举双手赞成!”急忙摇头又摆手,她哪敢有意见啊!可是他们要怎么回家?
男人自有自己的想法,刚才那女人武功底子不弱,要说脚上工夫,自己有这个自信,可带着这丫头,怎么跑,可工夫,自己肯定不敌她,选择弃马,好歹能留下一条小命。
“好了,我们走吧!”这路还长的很那,率先走向前去。
‘哗啦’一声,一团铁衣铠甲将两人团团包围,男人敛眉,刚才竟然没有发现,心下一惊,面色不改,一把将丑儿护在怀里,朝身后的石壁退过去。
“杀无赦!”一声令下,雪亮的枪头朝两人扎去。
丑儿一下被这阵丈吓住了,真是雪上加霜了,没有马,他们怎么逃!
丑儿只见主子从腰间一拨,腰带竟然变成了一把利剑。
这些士兵,既无招式可寻,又人数众多,渐渐男人不敌,也微微喘息起来。
躲在男人身后的丑儿一声呼唤,“主子,小心!”睁大杏眸,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量,一把拉过男人,一个旋身,人已扑在男人身上。
仅是一瞬间的事,士兵们也看着突然冲到枪头下的小孩,手上的动作一滞。
“主子,你没事吧?”小手抚上男人那张美的过分,自己想看一辈子的脸,丑颜上全是担忧,丑儿第一次在主子脸上看到了惊慌。
那应该是惊慌吧?他惯有的笑容没了,虽然她好想再看一眼,他的眼睛睁得那么大,是吓的吗?
“你”竟然说不出话来,抱着丑儿的手,触摸到一股温热,鼻腔内一股铁锈之气。
“公子爷!”
“乒乒乓乓”之声扬起雪花无数。
“丫头?”声音颤抖着,“丫头?”
丑儿只感到喉头一甜,“主子,对不起,丫头··不能再··陪您了!”感觉不到疼痛,她知道自己就要找爹娘去了。
头深深埋进男人的颈窝里,深深吸了一口气,她只想在人生的最后一刻闻闻主子身上的味道,希望下辈子投胎不要忘了。
丑儿的头一低,男人才看到,一只长枪插在了丑儿的后背,雪白的衣衫已经是殷红一片,“丫头,你不能死!你说过,你这辈子都是我的,都是我的,醒来!”
靠在主子耳边,“主子,来生丫头一定还你!”眼角的一颗泪,滑落在男人的衣襟里。
九岁没有得到过亲人的关爱,可没想到,在终于有一个疼自己的主子后,她竟然没有这个福分。苍白的唇轻轻落在男人脖颈上,只剩微弱的喘息声。
轻轻将丑儿的身体放在地上,手中软剑一抖,黒潭一般的眸子盛满血红,剑花狂挽,森严冷峻的眸光织出血染炽芒,如修罗魅影在铁衣之间划出血雾满天,。
发狂到不顾一切,就连萧笠都傻了眼,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公子爷,仿佛跟疯了一样,自己已经解决了差不多大半人马,可那些士兵就连死了,公子爷还不放过,一时间血腥遍布,人肉横飞,萧笠俯身在丑儿身边,摸上颈动脉,手下的震动让萧笠一喜。
“公子爷,快,还有一口气!可能还有救!”萧笠短刀一劈,只剩枪头还插在丑儿身上,这么大的动作,昏迷中的丑儿一声未吭。
只希望丑儿还能从阎王爷手里夺来一口气,否则公子爷可能真的要疯了。
男人脑子瞬间从一片苍白中回神,抱起丑儿,脚下用力,身子一跃,借着树梢,人已飞出,只留一道白影。
雪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碎肉,已经不成人形。
“那个男人究竟是谁?”明明之前看他还护在皇上身前,只一刻的工夫,怎么就倒戈?还有那个伤了他一帮兄弟的男人究竟是谁,是敌还是友?
可旷野之中,只有风声呼啸,无人应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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