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眼看看周一轩的侧面,男人的嘴角微微抿着,俊朗的侧脸就更显出几分严肃,徐子凝猜了半天,也没搞明白这家伙是在别扭什么,只好跟着不说话。
“刚才,何艾琳有约我见面,我拒绝了。”
过了一会儿,周一轩好像是受不了这种沉默,侧眼看她一下冒出这么一句。语气还是那么漫不经心,脖子却好像有点儿僵硬。
周大神的意思是,她也该夫唱妇随不见何艾琳?
“我本来也想拒绝的,在这个敏感的时候见她,是有点儿不妥。不过,想想以前那些事,还是来了。”
以前要帮忙的时候,何艾琳可是二话不说,总不能过河拆桥。
“以前那些事……”周一轩的脸色有点难看起来。
“以前什么事?”徐子凝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她调整了一下坐姿,整个人都朝向周一轩的方向,认真地看着他。
似乎是被她郑重其事的姿态吓着了,周一轩不说话,握着方向盘的手却在下意识地收紧,指关节泛出白色。
徐子凝被自己这个发现吓了一跳,尽管周一轩的变化很细微,可是她还是能清楚地感觉到。周大神这是在紧张?紧张什么?她只不过跟何艾琳见面聊天,他就急匆匆地找了过来,还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现在何艾琳已经走了,他还这么心虚做什么?
“周一轩,你不会是干了什么亏心事吧?”徐子凝伸手敲了敲方向盘,“车再好也不是给你这么开的,你要是再多用点力气,方向盘都要被你拽下来了吧?”
周一轩横了她一眼,手是放松了,油门却踩得更紧。
“我说,你就是干了什么亏心事,也不要开这么快吧!我可还在车上呢!要不然我来开,你边儿上慢慢忏悔去!”
周一轩不知道在想什么,居然没有反驳她的话,徐子凝看了一眼他的脸色,决定还是老实闭嘴,不再去撩虎须。
周一轩驾车风驰电掣地赶回家里,一进门,二话不说就直接抱住了徐子凝。徐子凝还在换鞋,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下了一跳。
不过她压根儿没有思考分析的时间和空闲,周一轩直接把她抱进了卧室,一番少儿不宜地响动之后,徐子凝就疲惫至极地睡熟了过去。
两个人甚至连晚饭都没有吃,所以徐子凝睡到半夜,就被饿的醒了过来。
一边是疲惫到极点每个细胞都在深情呼唤睡眠的身体,一边是叽里咕噜作响的胃,徐子凝挣扎了好久,还是空荡荡地胃取得了胜利,她极不情愿地睁开眼睛。
身边没有人。
看一眼窗外黑沉沉地夜色,徐子凝有点儿奇怪。不过想一想。周一轩才是出力比较多的那个,会不会也被饿醒了煮东西去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周大神也渐渐变得宜室宜家起来了?徐子凝嘴角上翘,傻笑几声突然觉得她怎么就这样稀里糊涂地不跟那家伙计较了?
这算什么事儿啊!莫名其妙地生气,然后就直接在床上解决一切矛盾?
问题是,她压根儿也不知道有什么矛盾啊!
要不要再问问?
当然要问,两个人既然决定携手一生,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摊开来明明白白地讲清楚,这样算是怎么一回事儿!
问个毛线啊!周大神本来就是喜怒无常的家伙,再去问,没问个所以然出来,那家伙又直接用这种手段对付她该怎么办?
两个声音在她脑子里打架,倒让她一下子忘了自己起来是干嘛的。
还是肚子及时的抗议声提醒了她不要继续发呆,徐子凝搓了搓眼睛,踩上拖鞋朝外走。
门一开,妙妙就跑了过了,也是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却不忘在她脚上蹭来蹭去地卖萌。
“可不能给你加餐了,瞧瞧你这肚子,圆滚滚的都要撑破了。”徐子凝笑了一声,下楼超厨房走去。
楼下静悄悄地,连灯都没有开。周一轩显然并没下来。
“咦?这人到哪儿去了?”徐子凝诧异地看看四周。
周一轩不管多忙,除了出差,晚上也是一定会回来的,还从没有过半夜出去处理事情的先例,难道是出了什么要紧的大事?
“喵呜!喵呜!”
妙妙跑过来仰着头冲她叫,在她脚边蹭蹭,又朝楼上跑去,又不忘停下脚步对着她叫几声。
“怎么了?”
徐子凝有些奇怪地跟着妙妙上楼,妙妙竟然一直带着她到了通向楼顶天台的地方。
“周一轩在上面?”
徐子凝嘀咕一声儿,推开门果然看到周一轩的身影。
虽然已经是春天,天气还是有些寒冷,平时她和周一轩也很少上来,只是在太阳好的时候会上来坐坐。现在这大半夜的,周一轩在这里做什么?
更何况他并没在玻璃房里,却是站在外面。
春寒料峭,何况是晚上,气温很低,一开门徐子凝就觉得一股冷气扑面而来,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周一轩随即侧头,看到她马上掐灭手里的烟,两步就走了过来。
“这么晚你上来做什么?”
两个人同时开口询问对方。
愣了一下,徐子凝先解释:“饿醒了,本来想弄点东西吃的,被妙妙给拖上来了。”
说话间,妙妙已经跑到玻璃房子里,咬住一只袜子摇摇晃晃地朝下面走去。
徐子凝有些失笑,那是周一轩的袜子,还是全新的,也不知道为什么,被妙妙当成了玩具,还是爱不释手的那种。她还以为妙妙这么通人性知道她在找周一轩,闹了半天,只不过是让她帮忙给找玩具的呀!
看着妙妙可笑又可爱的样子,徐子凝笑了一会儿,觉得有哪里不对。周一轩陪着她回来,却半个字也没有提他大半夜跑到屋顶吹冷风是什么原因。
难道是她想错了?
周一轩反常的原因并不是她见了何艾琳或是遇到了威廉?
那会是为了什么?
会跟他们的婚事有关吗?
徐子凝想不出个所以然,周一轩又摆明不会解释。
被这样一闹腾,徐子凝也没了什么胃口。叹息一声,她把牛奶放进微波炉里打热。真是恨透了这家伙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真让人牙痒痒地想咬他啊!
不过徐子凝非但没有咬人,还很贤良淑德地问人家要不要也吃点东西,结果人家周大神这会儿好像才回过神儿来,把徐子凝下午那会儿以为他要说的话就给扔了出来,刺激的徐子凝一口牛奶喷了出来。
半夜起床吃宵夜结果自己又被吃了一次的徐子凝,早上再次醒来的时候揉揉自己发沉的脑袋怨念万分。
果然吧,她什么都没问出来倒是又把自己给搭进去了!这也不对啊,她好像还压根儿连问都没问过呢!
下意识地摸了摸边上,周一轩又不在。
这男人到底什么毛病,难不成一大早又不声不响地跑屋顶吹冷风去了?这都什么爱好!
抱着被子滚了滚,徐子凝在继续睡和起来之间稍稍纠结了一下,还是起床了。
不过这次她一打开房门就听到隐隐地说话声,显然周一轩还在家,也没去吹冷风。
徐子凝收拾了一下下楼,见到风品正在跟周一轩讲话。
两人都刻意压低了声音,她听不到他们在讲什么,但看风品一脸正色,全没有半点平时纨绔的样子,似乎是出了什么事。
见她突然下来,周一轩和风品都显得有点意外。
风品先干咳一声问她:“怎么样?好点了吗?”
什么好点了吗?
徐子凝有点莫名其妙,看看周一轩。
“不是说你感冒了才一直在休息?”风品狐疑地看看两人,突然露出一抹促狭的笑容,“难道是……”
徐子凝扫了一眼墙上的挂钟,马上接话:“是啊,是啊,吃了药又睡了大半天好多了……那个,你们在说什么?”
周一轩找了这么个借口,所以他们才压着声音说话,不是怕她听到,只是怕吵醒她。
“哦,刚才说起来,黄德鑫的判决下来了。按照他那个年纪和目前的身体状况,基本上是不用想着出来了。”
风品这么一说,徐子凝也不意外。黄德鑫虽然没有家人,却还培养了不少衷心的手下,自从他栽了,倒还有人不停地替他奔走。
“徐晓蓝那边现在有什么动静?”
“她好像压根儿不想去管黄德鑫的闲事儿,虽然名义上他们还是夫妻。我还听说,她甚至还跟黄德鑫那几个心腹发生过冲突。原因就是她认为他们在黄德鑫身上花那些钱根本是拿去打水漂的。”
“黄德鑫那时候找了那么多女人来给他生儿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商量好了,这些女人现在一个二个都嚷嚷着自己怀了黄家的骨肉,一边是顶着合法妻子的徐晓蓝,一边是宣称怀孕的小三小四小五……我看,黄家还得热闹一阵子!”
“这其实也不算新闻,从黄德鑫被关进去就是这么个局面。开始还有媒体报道过这些事情,现在哪怕是三流小报都懒得去报道了。每天都发生的事情实在也算不得新闻。”
徐子凝听了风品带来的消息问他,“现在黄德鑫的判决结果下来了,是不是又有了什么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