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也是嬴政二年正月中旬,商鞅和张仪,纲成君蔡泽三人下了早朝就很有默契的前往商君的府邸。
商府,书房内!
商鞅三人分主客坐好,仆人上好茶退下,商鞅率先开口道“朝堂之上,我一时还没明白王上何意,回府途中,仔细回忆王上朝堂所言,这才明白,王上的心胸,气魄,实在是震古烁今啊。老夫不及其万一。”
蔡泽也是唏嘘道“是啊,王上不采用朝堂所议结果,反而将两郡的政治和军事交由羌氐二族,就是告诉两族,他对于两族归秦的诚意。两族若是还敢三心二意,就是秦国之敌,族屠之。”
张仪也说道“仪以为,商君所言族屠之,只是一种威胁。自王上登基以来,从未做没有把握的事,王上自然将两郡政治和军事交由两族,不怕两族脱离掌控,定然是有所依仗。让两族族长来咸阳受封太守一职,恐怕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不过,不管王上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底牌,将两郡放给羌氐二族治理,怕是连昭襄王都不敢如此吧,他,今年也才十岁啊,果真是秦之妖孽。”
“是啊,在如此小秦王之下做事,择感到胆战心惊,不敢有丝毫差错。”蔡泽叹道。
商鞅却是笑道“纲成君此言差异,你我三人自入内阁以来,批阅决定之事,王上从未插手,每逢大事必和我等商议,虚心请教,很少擅自做主。今日之事,现在想来,未必如同你我所想的独行独断。朝议开始,王上是找让我等先议论,听了满朝大臣的意见、看法,王上任然坚持自己的决策,可见,王上是有足够的信心控制此事。”
“不过,也难怪纲成君有如此感觉,王上身上的王者威严是越来越重了。仪,在王上面前都不敢有丝毫走神,唯恐对王上不敬。”张仪很是赞同蔡泽看法。
商鞅也是很认可张仪的话,因为他今天早朝深有体会。
咸阳宫!
嬴政下朝后就带着郑和走在咸阳宫的路上,郑和见嬴政心不在焉样子,轻声问道“王上莫非是在担心早朝上的事?”
嬴政语气平淡且自信道“孤既然做了,就不会又怕着怕那,更不会怕群臣不满。孤是在想,大秦是不是应该有自己的学宫,培养更多的人才为未来做准备。”
郑和想了想道“如同‘稷下学宫’那般,结合道、儒、法、名、兵、农、阴阳、轻重诸家?”
嬴政道“此事孤还没有想好,改日还需要和内阁四位阁老商议一番,在做定夺。”
两人又走了一段路,郑和看了看前面的嬴政,面色有着为难,不过还是开口道“王上,他离开了。”
嬴政脚步一顿,他自然知道郑和说的他是谁,他有想过,只是没有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想了想道“道不同不相为谋,只是早与晚罢了,你让人在汉中郡南城外三百里处,选一座风景优美的山峰修建一座山庄,就叫‘万梅山庄’,孤知道你有办法让他接受的。”
郑和应道“喏。”
嬴政望向那宫廷砙硕,神色黯然,长叹一声,道“从今往后,江湖上将会多上一位独来独往,嗜剑如命的白衣剑客。”
午后,咸阳宫,后花园!
一颗大树下,嬴政坐在制造司为他制作的椅子上看书,旁边香炉烟雾缭绕,郑和恭敬立于身后。
忽然,嬴政好像是想到了什么,小脑袋一抬,道“贤者已来秦国三月了吧?孤身为秦国之主,到现在都未曾前去拜见,实在是失礼之及。”
郑和恭敬回道“已然三月零五天。”
嬴政想了想道“准备一二,我们前去拜见一下。”
“诺。”郑和躬身道,随即转身离开。
“礼法兼施、王霸统一的提出者啊,没想到我还有机会见到无数炎黄子孙做梦都见不到的儒家三圣之一的荀圣。”嬴政低语道。
不久,一辆平淡无奇的车驾从王宫大门驶出,朝西城区而去。
西城区,一处偏僻的小巷,小巷尽头是一片平地,往前能看到三间木屋,左边的木屋有些大,从里面传出儿童的读书声“学而时习之,不亦悦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其为人也孝悌而好犯上者,鲜矣。不好犯上而好作乱者,未之有也。君子务本,本立而道生。孝悌也者,其为仁之本与?”
“巧言令色,鲜仁矣。”
“吾日三省吾身。为人谋而不忠乎?与朋友交而不信乎?传不习乎?”
嬴政的车驾驾驶在这条小道上,听到这些读书声,有些意外的说道“《论语》,不对啊,论语不是要汉代才成书吗?是了,荀圣一直推崇孔圣,用孔圣的话启蒙也很正常。”
车驾来到门前,在郑和的搀扶下,下了马车,儿童读书的那间房子里的人好像听到了动静,交代了几句,便朝外走来。
嬴政望去见到一位身穿黑蓝色衣袍,八字胡,身高八尺的男子从里面走来。
嬴政心里想到,此人就应该是李斯了,观其年龄也就二十七八,那双黑色的眼睛,给人一种温文尔雅、小心谨慎的感觉。
李斯见到嬴政两人,嬴政在前郑和在后,身份谁主谁仆,一眼便知。他的心里闪过无数念头,瞬间,他猜到了嬴政的身份。
虽有些意外,依然面容平静,来到嬴政面前,礼道“李斯见过公子,不知公子前来所谓何事?”
嬴政回礼道“先生有礼,学生赵政今日前来,一则拜见贤者,二则学生心有疑惑,想请贤者为学生解惑。”
“公子稍等!”说完一礼,朝着后面的一间木屋而去。
嬴政回礼,然后朝周围看了看,此处虽有些偏僻,却是一处清净之地,修身养性之所。
很快李斯回来,又是一礼,才道“公子,老师有请!”
嬴政回礼道“有劳先生。”
“不敢。”
随着李斯朝后面的木屋而去,绕过私塾,嬴政便看到木屋前站着一位仙风道骨、神清气俊的老者。
嬴政加快了脚步,来到荀子面前,执弟子礼,道“学生赵政见过夫子!”
荀子回礼道“况,见过公子。”
嬴政虽然年幼,但是身份摆在那里,儒家最是重礼,虽然嬴政是以弟子身份前来拜见,荀子又怎敢坐在屋中等待嬴政前去见礼。
四人进屋,荀子在主位坐下,李斯跪坐在嬴政对面,郑和站在身后。
嬴政率先开口道“夫子能来我秦国,实乃秦国之幸,赵政今日才来拜见,还请夫子莫怪。”
荀子道“荀况只是一介百姓,公子今日能来已是天之大幸,怎有怪罪一说。”
嬴政又是一礼道“学生今日前来是有一事迷茫还请夫子为学生指点迷津。”
荀子道“公子还请道来,老朽定当竭尽所学为公子解惑。”
嬴政想了想道“学生所言,在夫子看来实乃荒诞无稽,怪力乱神,还往夫子莫怪。”
李斯闻言,扭头望了望自家老师,他老师对这种事情一般是嗤之以鼻,嬴政虽还没有说是什么事,以刚才所言应该是鬼神之说,儒家最是不信这类,他真担心自己老师会不愉,将嬴政赶出门去,从而得罪这位秦国君王。
荀子却是平静道“老朽信之。”
嬴政的内心其实没有他表面上那么平静,他将要说的是他心底的另一大秘密,是他一直担心害怕,甚至是恐惧的秘密。
嬴政轻轻吸了口气,平心静气,道“从五年前起,学生一直在做一个梦梦中如同我们生活的这种世界有许多许多,这些世界中不只有人族,还有很多我们无法理解的种族,他们如同我们人一样有智慧。
这些世界就像是海里的小船一样朝着一个未知方向飘去,在飘荡的过程中,两个世界会相互靠近然后是接触,最后融为一个世界,两个世界中的种族由于不是同一个种族会发生大战,灭族之战,山崩地裂,洪涝成灾是时有发生,血流成河,尸骨成山是随处可见。”
“敢问夫子,若是我们这方世界遇上其他世界的种族,如何活命?”
荀子面色不变,内心却是早也惊涛骇浪,嬴政讲完,依然还是沉默不语。
李斯此时也是震惊不已,而郑和也同样如此,他没有怀疑嬴政的话,因为他来到这方世界本就天方夜谈,正因如此,他认为嬴政所言不是梦是真实的。
李斯虽震惊嬴政会做这样的梦,但要是相信或者会发生,他是无论如何也不相信的。
问道“敢问公子,公子梦中种族是何模样?”
嬴政回道“有的和我们人族相仿却是高如山岳,有的小如蚂蚁,也有一些是狗头人身,牛头人身,还有的人类模样身后却是长有羽翅,数不甚数。”
“谢公子告知!”李斯礼道,听那语气却是不信。
一直沉默的荀子开口道“公子所言之梦,老朽信之。至于是否会真实发生,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应之以治则吉,应之以乱则凶。公子既忧之,何不明王道,学而治天下。”
嬴政有些失望,他所谓的梦乃是他重生这方世界时,在虚空混沌中上帝视角看到的。荀子的“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应之以治则吉,应之以乱则凶”表面上是说大自然的规律永恒不变,它不为尧而存在,不为桀而灭亡等等,实则是不信他的话。
不过想想也是,人家可是荀圣,怎会因为自己几句话就相信,人家没有把自己给赶出去就已经是很有宗师风范了。
嬴政一礼道“学生谢夫子教诲,夫子曾三次出任齐国稷下学宫的祭酒,对稷下学宫应该很了解,学生想在秦国创办属于秦国的学宫,想请夫子担任学宫宫主之位,不知夫子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