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书是黄府现任当家人黄胜河写的。
黄天师上面有一个姐姐叫黄胜雪,嫁给太原商贾大户李府二老爷,下面还有一个弟弟,黄胜河,黄天师在家行二,他年轻的时候离家后,黄老太太便将黄府交给了黄胜河打理,开始的时候还指望黄天师能回去承担家族重任,后来,黄天师进了天道院,黄府上下一片欢喜,黄老太太立刻将黄府全部交给了小儿子,府中做点小生意,与李府又是姻亲,相互帮衬,这几年过得是越来越好。
信中黄胜河提到妻子管氏,黄府人丁单薄,黄胜河夫妻十来年只育有一子,黄天师人在天道院,更没娶妻的打算。好不容易今年管氏再次有了身孕,早先已经写信告诉了黄天师,黄天师准备了一对银锁,还特意请了大天师集了福,派人送回了太原府。
黄胜河夫妻收到银锁,高兴得不得了,大天师亲自集福的东西有钱也不一定能得到的。也不知道以什么回报,两夫妻商量过后,决定还是写封信给黄天师,让他代为向大天师转告谢意,并且言明,他们只是商贾,其它的也帮不上什么忙,好在黄府现在宽裕,若是黄天师银钱方面有什么需要的,他们一定会尽力照办。
并且再次为银锁的事向黄天师道谢。
即是家书,除了交代银锁的事,信中还提到母亲大人黄老太太身体状况,年纪大了,偶有不适,但都不是大问题。以及姐姐黄胜雪,李府现在的生意是越做越大几乎成为太原府第一大商贾,生意不仅遍布天朝各地,连边境那边的东西也做得红红火火。
黄天师默默的看完信,对他来说,什么家族重任,前途都不在他眼里,他的目标是天道,玄术,成为大天师那样的人物,甚至超过大天师!
他在桌边坐下,脚下一个铜盆,将手中的信点燃便丢进了铜盆里,没一会儿,铜盆里只剩一堆灰。
屋子角落的阴暗处走出了一个人,那人身材高大,孔武有力,呼吸细微,若不是现出身形,就算是会武功的,一般是发现不了他的存在,可见他武功的高强。
“即是天师家书,为何天师要烧掉?”男子从阴影里走出一步停住脚,站在黄天师后面低声不解的道。
对这人突然出现黄天师脸上没有任何反应,他淡淡的道:“可有可无的东西留着亦无用。”他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他与黄府的书信来往。
身后的男子沉默了下,又道:“不知天师的承诺何时兑现?”
黄天师起身走到书案旁:“答应你的事我定不会失言,不过,现在却不适宜回去。”
男子微微蹙眉:“不知天师所说的适宜的时间是哪个时候……”说着他顿了顿,即是在阴影中看不清他的神情,但也从语气中听到一丝茫然和淡淡的忧伤:“我们已经出来太久了,久到都快忘了草原。”
黄天师已经铺开一张宣纸,提趣÷阁沾墨的手一顿,他看向男子:“找到了多少人?”
男子脸上闪过悲痛神情,摇头:“没有。”
“突厥虽然被退击了,也折损了不少,但是他们却并不甘心,一直在伺机而动。草原上各部落之间也不安稳,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回去的话,或许你们要不了多久就会被吞并……”说完黄天师又觉得自己用词不当,又改口:“应该是被覆灭。”
男子眼神顿时变得犀利,冷冷的看着黄天师纠正:“是我们!”
黄天师看眼脸色阴沉的男子,点头:“好,是我们。”又劝他:“就这么几个人,那还如留在京城安居乐业,总比回到草原好。”
男子眼中闪过杀机,淡漠的道:“那依天师的意思,以前的话不作数了?”
“不不不……”黄天师摇头:“我说过的话我定然会做到,只不过因当前局势提个建议而已,该怎么做还是你们自己决定。”
男子嘴角露出一丝讥讽:“看来离开太久,天师什么都忘了。”
黄天师神情一僵,眼神渐渐变得迷茫起来,他烦躁的放下趣÷阁,将只写了一个字的纸揉成一团丢在地上,然后整个人靠在椅子上无力的坐着,淡淡的闭上眼睛不想再理男子。不过,紧抿的唇却彰显了他内心的不甘还有愤怒,中间还夹杂着伤感。
***
翌日,宫中就传出消息,之前涉嫌黄河堤坝决口逃走的犯人在离郑州十汛堡两个县城远的地方被人找到了。不过,人早已经没气,死了。根据仵作检查结果显示,那人在逃离刑场的第二日就被人杀了,然后被抛尸在一个枯井里。所以官府的人才一直找不到。
大理寺卿很震怒,没想到对方的同伙杀人灭口,可是让人有些费解的是,既然对方已经将人救走了,为何要杀掉?
余念娘推测:“也许他们根本就没想过要救人,只不过是想知道人被官府抓到后都说了些什么。”
这话让池朗宜眼前一亮,不可思议的看着她:“我觉得你没有进大理寺简直可惜了。”
余念娘淡淡的笑:“那请问世子爷大理寺要收吗?”
池朗宜破天荒的笑了起来:“你这建议不错,也许将来可以允许如你一般有能的女子做官亦可!”
余念娘看着他,将来……
没等余念娘开口,十一已经出主意道:“余姑娘现在也可以做官啊,女官啦,现在宫中可不止一位女官了。”
地煞觉得十一只要看见余念娘就要犯接话唠的病。
“你觉得我进宫当女官合适?”余念娘笑盈盈的看着十一。
十一认真的道:“余姑娘如此聪明,当个女官绰绰有余。”
余念娘一脸似笑非笑:“那你觉得天师和女官哪个身份更尊贵?”
十一一脸懵逼:“对啊,我怎么忘了姑娘将来是要进天道院的。”
“白痴!”地煞低骂一声。
十一愤怒的瞪他一眼,大声道:“姑娘这么得皇上重用,如果姑娘进了宫当了女官,那随时就可以帮着大皇子在皇上面前说好话了啊。”
“怎么又出什么事了吗?”余念娘看向池朗宜。
“今天早朝的时候皇上提了立储的事。”池朗宜淡淡的道。
皇上询问众臣的意见,谁都没有说话,这时候谁说话谁是笨蛋,后来,皇帝便宣了几个重臣到御书房说话,有赞成大皇子的,有赞成二皇子的。
反正理由都说得挺中肯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