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文生生病了?
苏辞一时间有些怔愣了。
在她的印象里,苏文生一到冬天就会腿疼,除此之外,身体还是很健康的,怎么这次就进了医院,而且还想往燕京的医院转?
只是她虽是苏文生夫妇养大的,但在苏家的日子过的并不算愉快,而且当年她走失一事也跟苏家人有关,苏辞心中有怨,也有些许情分,这种复杂的心情让她一度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苏家人。
此时再接到苏丽宝的电话,苏辞突然发现她心中平静了许多,没有了怨恨,仅剩的那点情分也同样被岁月磨去了。
苏辞回过神来,放松身体靠在座椅上,语气很是平静的问苏丽宝:
“苏先生出什么事情了?”
苏丽宝似乎对苏辞如此平静,以及她对苏文生陌生的称呼很是意外,苏辞清楚的听到苏丽宝的呼吸突然滞了一下。
数秒之后,苏丽宝像是才反应过来,有些不敢置信的道:
“姐,你,你,那也是爸爸……”
“苏文生是你的爸爸。”
苏辞语气平静的打断苏丽宝的话,又侧头看向车外,轻轻吐出一句,
“我的父亲姓宋,我是燕京宋家人。”
“可是,可是,你,你……”
苏丽宝可是了半天,终究想不出任何反驳的话。
她已经年满十八,今年高考失利,迫不得已花钱上了一所民办大学,加上当初爆出苏辞被苏家虐待的丑闻,苏丽宝的资料也被网友扒了个底朝天,连带着遭受不少辱骂。
连番家庭变故,苏丽宝早已不是当初骄纵鲁莽的无知少女了。
对于苏辞,苏丽宝依然嫉妒怨恨,但她心中更清楚两人身份上的巨大差异,也不敢再用以前的态度对待苏辞。
“……姐,爸爸脑部有阴影,医生说是肿瘤,我和妈妈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家里也没钱……当初爸爸对你一直不错……”
齐佳到苏辞握着手机的手突然攥紧,脸上的神情很是吃惊,脸色也不是很好看。
正想要开口问苏辞出了什么事情时,却见她抿紧了唇,再次开口问道:
“确诊了?”
苏文生生病后,苏家的天几乎塌了下来,何玉兰整天不是哭,就是破口大骂苏辞白眼狼,原本性子骄纵的苏丽宝却被磨砺成了大人,照顾着生病住院的苏文生。
此时苏辞的一句问话,却让苏丽宝的心跟着轻松了几分。
只要苏辞肯搭腔就好!
最起码给了她说话的机会。
“确诊了,爸的意思是出院回家,妈想让爸到燕京大医院看看,可是……家里没钱。”
苏辞垂下眼眸,盯着车子的中控区陷入了沉默之中。
她实在不知道该以什么心态去面对苏家人。
可正如苏丽宝所说,在苏家那么多年,也只有苏文生给过她一丝温暖,哪怕这一丝温暖也带着算计的心思,可终究让她童年的日子过得没有那么辛苦。
“姐,爸爸说他对不起你,而且爷爷奶奶也因为当年的事情被人带走了,到现在还没有消息……如果他们还在,爸爸或许已经转到燕京医院了。”
苏丽宝终究只有十八岁,还控制不好自己的情绪,说到因为苏辞的身份而引发的一系列家庭变故时,语气里难免会带有几分抱怨。
苏辞自然也听出来了,只是这些细枝末节的小事她已经不会放在心上,自然也不会同苏丽宝计较。
只是她也是此时才知道苏文生父母失踪的事情,心中倒是有些诧异。
当年的事情是宋老爷子亲自找人查办的,卷进那件事的人在宋家的督促下均受到法律的制裁,宋家不会,也没有必要私下将苏文生父母带走,更何况他们也不是主犯。
只是听苏丽宝的口气,好像苏家人将那两人失踪的事情算在宋家头上了。
苏辞微垂着头,脸上挂着沉思的神色,放在身侧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皮质座椅。
“苏丽宝,当年参与那件事的人,如今都关在监狱了,你爷爷奶奶失踪一事跟宋家无关,我建议你换个方向去查找。
至于苏先生想转院的事情,这是你们苏家的家事,我一个外人也不好参与,不过……”
苏辞话音一转,微微放松了身体靠在椅背上,嘴角带着一丝嘲讽的笑意,
“我之前与公司签过合同,合同里约定公司每个月会给你们苏家一笔生活费,出事之后公司就停止支付这笔钱了。明天我会跟公司申请,将合同里应该支付给苏家的费用一次性给你们结清。
以后……我和你们苏家再无关系。苏丽宝,你明白了吗?”
苏辞的话语让苏丽宝的心情犹如坐过山车一般上下起伏不定,虽然心有不甘,但她明白苏辞早已不是以前任她欺负而不反抗的孤女。
如今苏辞说出与苏家再无关系的话,就表明在她心里真正把苏家当陌生人了。
挂断电话后,苏辞的心绪有些纷乱,静静的缓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齐佳姐,事情你都听到了,麻烦你帮我用公司的账户给苏家打一笔钱。”
齐佳点头应了下来,“打多少?”
“乔哥那里有合约,按合约算。”
见苏辞脸色不好,齐佳笑了笑道,“三年也有三十多万呢,就算钱不够也差不了多少,苏家的日子不至于过不下去。”
苏辞点点头,随即似是回答齐佳,又似是自言自语的回了一句:
“就算过不下去也与我无关了。”
安城医院,苏丽宝才刚挂断电话,何玉兰就急急的问了出来:
“怎么样,那个小白眼狼是怎么说的?”
苏丽宝皱了皱眉,心里一阵烦躁,
“她说这是我们苏家的家事,她是外人不便插手……”
“我就知道这个小贱人不会管我们的!当初我就该掐死她,也好过现在把我们全家霍霍成这样!还有你爸,当初还天天护着那个白眼狼,现在倒好,人家照样不管他……”
病房里还有别的病人,何玉兰破口大骂的声音引得众人频频蹙眉,苏丽宝没好气的拉了何玉兰一把,阻止了她的谩骂。
“妈!你小声点。”
眼见何玉兰又要瞪眼,苏丽宝没好气的道:
“我刚才话还没说完,苏……她说会给我们打一笔钱,以后她跟我们就没有关系了。”
“打多少?”
何玉兰一听说有钱拿,眼睛瞬间就亮了,之前还耷拉的嘴角也不自觉翘了起来。
“说是当初合同上签的每个月给我们的生活费,具体多少我也不是很清楚。”
何玉兰只觉得一口郁气憋在胸口上不来也下不去。
她原以为以苏辞现在的身家,一出手至少也有上百万,可现在苏丽宝却告诉她只有合约上每个月的那点生活费,这其中巨大的反差让何玉兰一时之间都忘了该如何发怒了。
“……妈,爸说的对,我们家现在只是普通人家,她是跟她不能比,要是你再像今天这样在外面辱骂她,若是被宋家人知道了怎么办?”
“知道就知道!我不怕他们!你看看我们家现在还有什么,都是那个小贱人害的……”
何玉兰反应过来再次暴怒了,苏丽宝忍着脾气,一把握住何玉兰的手腕,两眼紧紧的盯着她,压低声音道:
“那我呢?你和爸已经这样了,没有什么好怕的,可我呢?”
苏丽宝阴冷而狠戾的眼神让何玉兰怔愣在了原地,她松开了何玉兰的手腕,再次压低了声音道:
“妈,你就当是为我考虑,以后不要在外面说这些话了。”
*****
到了与关山约定的时间,乔松亲自送苏辞去关山工作室。
两人之前猜测过关山这次约见苏辞的原因,因此在路上乔松不厌其烦的叮嘱苏辞待会儿说话时注意一点,不要一不小心着了关山的道,答应了不该答应的事情。
乔松之前找关山谈苏辞的片酬问题时,提出的条件比较苛刻,关山原本还有些肉痛,只是想到苏辞是投资商之一,又想到今天约见苏辞的目的,很是痛快的答应了下来。
只是这会儿坐在办公室里,看着对面沙发上坐着的一大一小两只狐狸,关山恨的牙齿直痒痒。
乔松在娱乐圈是出了名的精明也就罢了,怎么带出来的艺人也这么精明了。
关山颇为头疼的揉了揉发酸的腮帮子,悄悄瞄了乔松一眼,又回头看向苏辞道:
“苏辞,下午演员们就要过来试镜林秋月一角了,我让你做试镜官,也有让你多看看不同艺人的表演方式,完善自己的演技,必要时还需要你下场跟试镜演员对戏。”
说到这里,关山眯着眼,大有深意的道:
“宁导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要我多磨练磨练你,你可不能辜负宁导对你的期望啊。”
苏辞心里暗骂关山老狐狸,面上却一点都不显。
她故作诧异的微微瞪圆了眼睛,随即露出一抹笑意:
“请关导放心,我一定努力,绝不辜负宁导和您的期望。至于关导您说的试镜官一事,我还不够资格担任,待会儿我只要能作为工作人员旁观就已经很好了,试镜官一事还是交给更为专业的人士担当。”
见关山脸黑了几分,苏辞想了想,又加了一句:
“当然,如果关导有需要,我到时候也可以跟试镜演员对戏。”
苏辞这边咬死不松口,关山一时间也拿她没有办法,再看坐在一旁事不关己,却死活不肯离开的乔松,关山一时间觉得牙更疼了。
“唉……”关山叹了一口气,耷拉着眉眼,开始跟苏辞诉起苦来了,
“我跟你说实话吧,那魏少找来的制片人太业余了,又喜欢插手剧组事务,我怕再这样下去都不能顺利开机。”
见苏辞不表态,关山有些失望,再想到待会儿就要试镜女一号了,若是苏辞还不答应,那负责人少不得又要瞎指挥一通。
想到这些,关山的脸都要黑了,再看苏辞的态度没有松动的迹象,关山不得已将自己的难处摆在了明面上。
苏辞此时才明白关山不一定要拉自己做试镜官,只是纯粹的不想要一个对电影拍摄一窍不通还瞎指挥的负责人。
再想到魏司瀚几人的身份背景,苏辞也明白关山忍下这口气的原因了。
“关导,我进组之后是演员,确实不方便以负责人的身份插手剧组事务。这样吧,我帮你给魏司瀚打个电话,让他另外找一个专业的负责人过来怎么样?”
苏辞把话说的这么明白,关山也不好再继续强求,沉思了一下,很快就答应了下来。
魏司瀚自己本身就对电影不感兴趣,当初找负责人,他只是随意从魏家找了个人过去,哪知道那人也是个地道的门外汉,直接将在魏家做事的那一套搬进了剧组,这才导致了关山敢怒不敢言。
毕竟魏家不是普通的商家,这些圈内有名的太子爷投资电影也只是一时兴起,目的并不是赚钱。
关山得罪普通投资商还好,可万万不敢得罪这帮太子爷,所以这才将主意打到了苏辞的身上。
ps:还差300字,十分钟后换。
苏辞此时才明白关山不一定要拉自己做试镜官,只是纯粹的不想要一个对电影拍摄一窍不通还瞎指挥的负责人。
再想到魏司瀚几人的身份背景,苏辞也明白关山忍下这口气的原因了。
“关导,我进组之后是演员,确实不方便以负责人的身份插手剧组事务。这样吧,我帮你给魏司瀚打个电话,让他另外找一个专业的负责人过来怎么样?”
苏辞把话说的这么明白,关山也不好再继续强求,沉思了一下,很快就答应了下来。
魏司瀚自己本身就对电影不感兴趣,当初找负责人,他只是随意从魏家找了个人过去,哪知道那人也是个地道的门外汉,直接将在魏家做事的那一套搬进了剧组,这才导致了关山敢怒不敢言。
毕竟魏家不是普通的商家,这些圈内有名的太子爷投资电影也只是一时兴起,目的并不是赚钱。
关山得罪普通投资商还好,可万万不敢得罪这帮太子爷,所以这才将主意打到了苏辞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