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可馨在庄园遇劫焚毁时,去地下室的武器室拿了枪和子弹,把庄园带不走的,不能落入敌手的东西都销毁了,甚至包括洪祖华的画像,还有王夫之,洪英,外加洪仁坤的牌位。然后趁着混乱,悄悄从密道返回小楼,看看对手即将包围小楼,才转身从秘道下山。在秘道中,顺便引燃了预先设置好的火道。火道一路燃烧,把秘道入口封堵住了。
她独自来到山下铸刀镇,发现四处都是对手,便悄悄在林子内藏匿起来。第二天,才用易容术,装扮成山民,离开小镇。
洪可馨如约抵达了海峡西岸的海边山崖的孤树下。
江湖中交换重要的东西都要冒险,特别对于孤身一人的人来说。可是,她又不得不去冒险。
顾发站在车旁,看见她,说:“洪小姐,没想到,你是这么有情有义的人。唉。每次去庄园吃饭,看到你冷语客套,我还以为,你们庄园的人,都像华伯,周喜儿一样。冷面冷血。为了自己的目的,可以牺牲一切。”
洪可馨冷冷的说,“大家都是血肉造就的人,谁生来就冷血?堂口的杀手大都是忠烈之后,或者从小是孤儿,因为生来孤单,被华伯刻意训练成那样的。伯伯推崇帮会杀手职业化,专业化,所以,每个人都练就了一幅冰冷面孔。”
“其实,周喜儿也不是一个坏人。她只不过被仇怨的锁链锁住了,走出不来了而已。而且,我也没你说的那么好。”她默默转头,“箱子里有地图的加密数据的译码器。若是它落入敌人手里,我们就完了。”
顾发点头,说:“庄园的人,还是那个庄园的人。现实,功利。就算庄园不复存在,也不会改变。——可是,既然盒子里的东西那么重要,你为什么,不先把它送回红叶堂?”说着,把装译码器的防爆盒子举在手里,打开检查。
洪可馨抬头,眼光轻轻在远处带过。
“这,这。嗯。反正,大家是自己人。你来了,你拿去也一样。”
“现在,这件东西还给你。”顾发把箱子放下,“我看过了。从盘梅手里夺回的箱子里面是一张光盘。但是,它已经被清龙会的人复制了。这是副本。”
他一边说,一边悄悄去摸腋下的□□。
洪可馨将译码器大方的递给顾发。
顾发看她的举止文雅,神情纯真,脸色真诚,不像是在骗人,谨慎地接过译码器。眼神流露几分犹豫,说:“过去的事,关于宗先生背叛的事。你,你不计较么?你肯相信我们么?”洪可馨望着山崖下的大海,“不,为什么要计较?如今,大家要齐心协力才是。其实,华伯和宗夏的恩怨与我们没关系。那些恩怨早就跟着他们离开了,消散了。现在,我们要努力去打破对手的包围堵截。”
“而且,我如果把这些拿回去,迟早落入周喜儿手里。她已经毁掉了山庄,现在唯一还缺的就是这东西,一旦得到它,她便再也不需要利用红叶堂,会摧毁红叶堂,自立门户。所以,还不如给你们。”
“对了,如果你见到王文秀,帮我谢谢他。如果不是他帮忙,上次我无法完成任务。是我连累他被赵禄囚禁。”
顾发点头。
“其实,我们堂口素来讲究乐贫修身,认为钱会让人迷失本性,会让堂口的人干坏事,扭曲了帮会组织成立时联合贫民对付官僚权贵的初衷。所以,那些藏于雪山的黄金对我们并不重要。我们并非为了它而需要地图。我们之所以群龙无首,就是因为宗先生下落不明。这一次,无论他老人家是生是死,我们都要把十几年前的真相查个水落石出。”
洪可馨点头,“伯伯怕大家从今以后,各自为战,再也不能统一。所以,把开锁用的东西一分为二。我们手里拿着一半,就是密码钥匙。而另一半。地图光盘。交给了你们。后来伯伯把地图拿回,是怕它落入敌手,并不是要独吞。对了,我还有一件事想问你,那件堂口的圣物,是不是在你们那儿?”
顾发说:“我知道。——不过,洪小姐,你需要的那件圣物,不在我手上,也不在我们堂口的人手上。而是在何先生处。他开过条件,谁能杀掉太子,他就无条件帮对方一个忙。可是,这谈何容易?本来,这些东西,是从忠字堂口传承而来的,后来都被洪先生拿走。由你们保存的。就算丢失,也是你们的错。怎么还能找我们讨要呢?现在东西落入他手,只能任他摆布了。”
洪可馨听了:“听说他和万先生有旧。可惜,万先生为躲避周喜儿的暗算,引退了。否则他出面,不怕对方不给。圣物是堂口的权力象征,如果落入皇甫先生等人手中,就不好办了。”
“现在,我们都是一条船上的。单凭任何一方的力量,均无法抵抗那个黑门太岁。本来早应该通知你们,我们共有的东西遇到了危险。但周喜儿盯得紧,若不是庄园被烧,我也没有机会逃脱她的监视。”
顾发说:“知道了。——对了,那位陈强兄弟的朋友,去了哪儿?”
“谁知道他上哪去了。脚在他身上。来去由他。与我何干?”洪可馨说。
顾发摇头。“有情意,不是错。就怕,无情无义。我十岁走江湖,忘恩负义的人见多了。是不是他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你虽然是养尊处优,身份特殊,但是,你的心里想什么,我能一眼看穿。我只是代陈强问问,回去好跟他交代。我总不能说,庄园被毁,你们把他的朋友抛弃了。”
“我知道,你有你的任务,你有你的难处。大家都有自己的苦衷。”
洪可馨说:“不,他没有对不起我。那位朋友已经引退,去千峰寨了。我不想再提起他。——地图和译码器还是你拿着吧。”
顾发问:“你要继承堂口,不是很需要它么?”
“不,这些东西并非是我们堂口的。你们也有一份。况且,我不需要它,是任务需要它。是周喜儿,迫切要得到它,强占那些黄金,对付黑岳。如果它被对手或者外人夺走,我们就彻底输了。与其落入外人手里,不如交给你们。而且,有了它们,你们就可以要回被伯伯拿走的堂口的名册等资料。如今,这些东西被加密成了光盘,和许多数据一样,都被周喜儿掌握着。”
“你真的信得过我?”顾发问。
洪可馨点头:“有人帮忙,特别是在这样的处境中,总是难得的。——难道,对你们来说不也一样么?”
顾发说:“没错。现在八卦堂口的情况,比你们好不到哪儿去。放心,我一定不会侵吞属于你的那一份。”
他信誓旦旦地说,然后把箱子合上。
他们走回林子外。
洪可馨复制了光碟,说:“你带这个光碟副本回去。交给王文秀。剩下的事我来处置。我会拖住她们。”
顾发点头:“我会告诉他,让他尽快想办法去拿圣物。玉仙城一战,他受了伤,还需要修养几天。你帮了我们,将来,你若有需要,我们也会义不容辞地帮你。”
洪可馨说:“其实,我只是想知道我的亲生父母的下落,想知道当年我住在哪儿,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这比夺回权力更重要。”
“好,我会帮打听。”
洪可馨独自上车,驱车走了,消失在远处的公路转弯处。
风送来一股乱云,天空乱成一团。
海上风云乱了,风暴即将抵达。
一辆汽车好似漂流的船,在海边盘山路绕来绕去,然后停靠在路边。
几经波折,洪可馨终于返回了海港城。她驱车绕过市区,顺着山路来到海峡东边群山深处。
枫叶山庄与玉仙城之间的地盘之争最终导致了两败俱伤,不但谁也得不到地盘,还赔上了彼此的堂口基业。最大的受益者则是周喜儿。她利用地盘斗争毁掉了对手,也毁掉了红叶堂,为她自立门户打通了道路。太子则趁机拿走了枫叶山庄在海港城新区开发中的股份。
江湖大战令人畏惧,也有一些大胆的不怕惹火烧身的江湖同门闻讯,在元老的主持下,想出来主持和谈,联合了几个帮会,向黑岳发询问函。但清龙会志在必得。黑岳保持沉默,不屑于回话,更不屑与大家会面,一句我从来和江湖的事没关系搪塞过去。最后大家迫于黑岳的手下的压力,或者忍气吞声,或者事不关己,便不敢再问。
和谈最终还是成了泡影。
如今,玉仙城被毁,让对手损失惨痛。黑岳亲自过问,太岁受到责罚。清龙会附近各分支的所有人马都出动了,四处搜寻,但这些人一时半会查不清红叶堂的其余的产业和落脚点,也拿他们没办法。
路的前方一个警示牌,牌上显示,前方就是山崖险路了。山崖边一个不起眼的旧白色路牌,被钉在树干上。路牌一侧,枯枝安静的静默,如同站在路口旁的困倦的老人的身形。枯枝条下,一个小小的山口安静地等待着。路牌上写的是“鹊山林海要塞”。
她看到路牌,把车悄悄拐入小路,穿过蜿蜒的树林中的小径,终于来到一山崖旁的小公园。车经过旧墙,一个花台,缓缓停下了。车外一阵尘埃好似故意捣乱的孩童,围绕四周,眼里一片迷蒙。尘埃散去。一座石台旁的一所木制小别墅露出轮廓。
她缓缓开门下车,看看四周,摘下墨镜,朝小屋走近几步。
“啊,是小姐来了。”守卫急忙进入木屋内报告。
传话的人听到这话,脸色立刻变得严肃,马上进入堡垒内通报。
洪可馨看看身边的花圃。八月了,日光温暖,在这南方的海边,天气总是温和宜人,海风吹拂而来,不会令人觉得炎热。两旁的鸡冠花随风摆动,一块绿荫在前方沉睡。
花圃旁的草丛里,被人安置了隐秘的红外线警戒器。
一个戴着黑色头巾的女子从地道口走了出来。
她双眸如冰,眼神似刀,正是周喜儿。
她两旁的四五个手下,竟然举着枪,指向洪可馨。还有几个手下,悄悄站在两旁的花圃后,持枪向四周戒备。
她身后,一位六十余岁的老人也走了出来,是万先生。
周喜儿站在小屋前的木栏杆旁,眼光在她身上一扫,问:“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洪可馨走上几步,回答:“你先让我进去!”
“哼,你放入外人,毁掉了山庄,盗走重要物品,然后畏罪潜逃。现在还有脸回来。”
洪可馨摇头,说:“现在事情还没查清楚。你不能随便冤枉人。我此次是为了找出元凶才私自行动。并不是什么携物潜逃。”
万先生说:“她说的是,现在还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皇甫先生那边我会跟他解释。”
周喜儿说:“既然是万先生替你求情,那么我姑且饶你一回。”她回过头,“现在皇甫先生他们要对付我,请您老帮忙。”
“没有弄清楚原因之前,我会劝他们别轻举妄动。不过,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们真是愧对先辈。”
车声响起,一阵弥漫烟尘中,王文秀也抵达了。
他闯入要塞,还没下车,见状,讽刺说:“周喜儿,你该不会是想借此事打击原主,霸占庄园吧。人家可是庄园的主人,你是什么?”
李卫举起枪,瞄准他,“这是我们的事,不许你插嘴。”
周喜儿说:“王代理,你不要诬赖人。我哪儿敢有这个心思?”
王文秀摇头笑道:“万老,近来可好?近日惊闻庄园有事。现在各地坊间都传开了。人人都说她反客为主,要抢占别人的资产。我倒是想看个究竟,回去好跟人说清楚这里面的事。要不然,人人都说她忘恩负义。我想,他们都是错怪了她。”他把话反着说。
万先生说:“嗯。孰是孰非,你自己看吧。我已经不过问了。”
“一切都是误会。我哪有霸占庄园的意思?华兄托我照料庄园直到洪可馨能拿到红花,成为真正的杀手为止。都是她不努力,我才要继续费心劳神。其它的,都是大家不明白原因,误传的罢了。”周喜儿转身进屋。
手下收了枪,也跟着进去。
众人进入小屋。
李卫去察看外面有没有追兵。
周喜儿望着王文秀,“是什么风,把你这个代理山主吹来了。你是来当洪可馨的帮手的么?”
王文秀神色平和,走近几步。“我哪敢管你们的事。不过,我既然来了,就有我的目的。”他咳嗽几声,“有些东西,本来就不单单属于华伯。宗先生也有份。我只不过代表他老人家,来拿回他的那一份。本来,我们对庄园根本就不关心。不过,惊闻庄园出事,东西落入敌手,本堂口的人便无法继续置身事外。——那些被华伯夺走的本堂口的名册,还有各种纪要,堂口的信物,希望你们一应归还。”
堂口的名册等物品是一个堂口最重要的东西,没有了它,堂口便没法运作。
“当年,华伯借口说怕对手获得它们,所以代为保管,这我认了。但如今他老人家不在了,这些东西,也是时候该物归原主了。”
洪可馨说:“对。伯伯吩咐过,东西属于两派的人。而且,他临死时,也吩咐我,如果八卦堂选出了新龙头,局势稳定下来,就把那些八卦堂的东西,在合适时候,归还原主。当年伯伯拿走那些东西,是为了防止八卦堂的人叛变,让他们继续站在对抗仁君的阵营。如今仁君去世了,要那些东西也没用了。”
“哼。宗先生已经叛变了,哪里还有他的份?再说了,仁君虽不在了,但他的弟子黑岳仍然把持着帝国财阀。”周喜儿冷笑一声,“宗先生勾引对手身边的女人,所以才被大家追杀致死,这些事,真是难以启齿,你还好意思再提起?再说了,你自己家里万贯家财,还需要这些黄金么?况且,你们和黑岳并无深仇大恨,我怎么知道你可靠不可靠?”
“我们和清龙会之前虽然有摩擦,但那都是正常的纠纷。可是,你们袭击了清龙会的堂口,毁掉了玉仙城,就等于是向他们正式宣战了。——我十分佩服你们的勇气。不过,这场江湖的风暴,可没那么容易平息。我们堂口倒还要被你们连累了。”
王文秀听了,有些恼火。“哼,这些是他们事。我们,作为后辈,好像没有资格评论。而且,这里的我们,并不包括您,周小姐。我没记错的话,您是雪山门的人。可惜,东将把雪山门给解散了。要不是华伯收留,你早就被黑岳清理了。”他搬出了对方底细,戳了对方的痛处。周喜儿倒是不知该怎么回答,只是愤愤地,拿起杯子,喝水。
她撇下王文秀,看看洪可馨,“你偷走的东西,现在在哪儿?”她追问,“还有,被叛徒偷走的东西。那些本票,存单。以及被转移走的资产?都拿回了么?”
洪可馨缓缓摇头,轻轻叹气。
周喜儿有些失望。“你,你?”
“我尽力了。我也没有偷庄园的东西。”洪可馨轻描淡写的说。口气一如既往的冷漠。她并没有回答是或否。周喜儿叹气,“他一定把这些交给黑岳,邀功请赏了。这样,就很难再拿回来了。只有打败黑岳,我们才能东山再起。所以,我们现在唯一能依靠的,就是兀鹫崖的存货。”她说完,去倒咖啡。
“你挟持大家,控制庄园,不会想拿着名册,把八卦堂也控制了吧?”洪可馨问。
周喜儿转身,“这是什么话。我哪会有那心思?我可以把东西还给他们,让他们重新恢复堂口运作。但是,我必须先看见货。”拿着咖啡杯说。
王文秀听罢,走回车旁,从车里取出皮箱,再用力拍拍皮箱,拍去上面的尘土,摩挲几回。“告诉你们,你们失窃的东西,被我拿到了。既然不欢迎我,那么,我只好先走一步。”其实皮箱内的东西,是洪可馨让顾发转交的。
周喜儿听了,忙离开木屋,眼神示意。李卫带了几个人上前,挡住退路,伸手拦住他。
“你不是说东西不能一边一半么?那么,我只好自己收下了。本来,我只是来拿回自己的东西而已。现在,你们不合作,不想要地图光碟,我却之不恭。当年,华伯拿走了我们的光碟。说是怕落入敌手。既然有这个担忧,那么放在他老人家那儿,也罢了。不过,现在,该轮到我全权保管了。”王文秀把箱子扔到车上,回头:“对了,或许,我可以把这些东西交给皇甫先生。毕竟,他是红叶堂的元老,虽然顽固,但却不是外人。”
周喜儿脸色有一丝难看,但不动声色。
王文秀推开身后阻拦的人的枪,准备上车,“我先走了,你们慢慢商量吧。对了,听说,清龙会的人好像被捅的马蜂窝,已经召集了各路人马,前来围攻。这秘密要塞,恐怕也挡不住他们。”
“好了,你要什么,开个条件。”
周喜儿走下阶梯。
“不敢,不敢。”
“哼,你来这儿,不就是想开个条件,要更多好处么?听说,你为了堂口运作,倾尽了家产,我没猜错的话,你想要一笔资金?”
“非也,非也。我哪敢占你们的便宜。多的不取,少的不行。没有条件。只要自己的那一份。包括那些黄金。”
周喜儿说:“如果我杀了你,你就半毛都没了。”
王文秀说:“你要杀我,请便。——不过,我已经告诉别人,我来见你了。到时候,如果兄弟们知道我有来无回,来找你要人。恐怕你的日子也不好过。”
吕万从外面返回,拦住王文秀的去路,劝说:“王兄,你别生气,现在大敌当前,我们也是为了对付黑岳,才出此下策。”
他一摆手,随从退到两旁,让出道路,然后伸手请王文秀。
王文秀拿着箱子,走上木阶梯。
洪可馨也跟了上去。
他们进入木屋,从通道进入坑道,走向山崖旁的堡垒。
这海边山崖的石头堡垒不算大,但因曾是工事,十分坚固。墙上的射击孔,几束亮光透入,好似利刃。墙上的铁艺墙灯十分别致。
一个地下室内摆放着三张桌子,两排椅子。
附近一个小门,通向后院的平台。
周喜儿并没有立刻和王文秀谈判,而是吩咐随从送了茶水给他。
她压根没想过合作,只不过是想先稳住对方,再想对策。
她说有事,请王文秀等等。然后派程俊带人开车,去山下的海云企业的工厂仓库运货。“办事小心些,那些是我们的老本。就算没有了庄园,企业,我们依靠这些东西,也能坚持下去。”程俊点头,带人离开了。
王文秀和万先生闲聊着,其余的人则去外面望风。王文秀起来走了走,透过窗户向外看去,后院是临海炮台遗迹。过去这儿是古代的驻军场所。因为过去公司出资修缮,所以得到了这儿的管理权。有开放区,也有不对外开放的区域。在不开放的区域,建成了临时的庇护所。与不远处的林海别墅比邻。但这儿更安全,地下还有三间滨海炮台改建的密室,对手难以冲入。
平台附近,另有几辆运集装箱的平板货车,陆续出发了。不知道运的是什么,但照想是重要财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