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颠簸,脑子却醒着,地儿上咯得难受,身子疼了去,自不必说,只是心疑,也不解,我实是不知,琉凌子哪儿来那多劲儿,却只是一只手,一根鞭,拖的飞也似的。
过了好一阵儿,真挺久,身子快受不住了,我急急吐出一口词儿,问她:“琉凌子,咱,咱们这是去哪儿,我快不行了!”
琉凌子没好气的,声音却也嘶哑,只是无力,听得她在前边儿说:“你这点儿苦都忍不住,还谈其他,时间紧迫,不得不如此,别磨叽!”
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得,被她跟放风筝似的拖在后边儿,想磨叽,可还咋磨叽?
背都疼的透了,索性翻个身,却把她吃一惊儿,琉凌子停了下,回头看看我,又转头去,正打算继续来着,我冲她说:“你放我起来,自个儿走,可行不行,快疼死了!”
见我意识也清醒多了,索性放了我来,自把银花鞭栓了腰间,喘口气儿,瞪了瞪我说:“目的地就就在前边儿,你先去,沿直线儿,一道涧,那里便是,我,我先歇会儿!”
说了会儿,也不顾脏,兀自在地儿上坐了下去,我见她脸色苍白,似是无神,考虑了下,只是说:“既然时间急着,且先不歇了,我背你!”
她只是震了一惊,却待回话,我走了去,俯了下身儿。
半晌没动静,甚是不解,刚回了头去,一鞭子抽来,打在脸上,却是火辣辣的,急捂了脸,我也有火儿,却硬生生憋了去,我就问她:“干啥又打我?”
她也怒起,硕大的眼珠子瞪得我心里一咻,只是冲我喝道:“你这畜生,明着帮我,又想占便宜!”
听了这话儿,可委屈的我来,差点儿要飙泪,却也生气儿,我就说:“你,你这女娃,可不能这么说别人啊,又不是没抱过,这次只背一下,会要你命儿啊,咋跟个古代女子似的,这么讲究!”
琉凌子又是气的死,我看她扬了鞭,急急一手捏去,却拽个紧,两个抢来,都没精神,也无力,糊弄一阵儿,都自趔趄,几欲倒去,我就往后退几退,冲她说道:“咱别磨叽了,行不,有啥事儿就趁早去吧,我的事儿还等着办!”
出乎意料的,这次竟不与我争,她就说:“算了,不与你一般见识,要快则快,我也不要你背,快走罢!”
听了这话儿,我也不乐了,心里就想着:“不背就不背,谁稀罕!”自是哼了几哼,见她已经几步走的飞快,我也跟上去。
走了又有几多时,都不知道啥时候了,晚间的风,却是急,又冷,刮在身上,说不出的味道儿,都累了,累极了,我就问她:“到底还有多久,我快累死了!”
她没咋的,只是说:“别磨叽,还有段路程!”
这话儿说的,敢情之前是在骗我来着,本就累,心里却也不舒坦,早知道我就领了玲儿的情,却借得那把火风扇来,已是极好的,何必这么麻烦!
琉凌子倒是走得快,脚下跟登轮一般,却又如风行之势,身子影影的,早把我甩了身后儿去,我一急,忙催动道法,借了三花之力,勉强跟的上。
到得跟前,却也有两三步之遥,我就问她:“那个啥涧子,到底还有多远来着,你一开始叫我先走,莫不是诈我来着?”
她就火了,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片刻,便用手指着我鼻子说:“我就诈你了,你想怎么着,我就是想等你先去和涧鬼打个架儿,收个渔翁之利,最好把你打的起不来,也好报我当日之辱,你却待怎的?”
“你……”我也指着她,却说不出半句话儿来!
她就说:“有时间,就趁早赶路,别几多废话,误了时辰,便是你的错儿!那时非收拾你不可!”
我却是不服,还想说啥来着,琉凌子不听,早不等我,一个人上前走了去,心里顾虑,也紧跟着上了去!
又走了好远,都记不得有多久了,眼前视野全变了,也黑了去,黑乎乎一片儿,却得她那耳坠,照了去,如萤烛之火,似火中之灵,甚是明亮,渐渐的,树木多了起,却全是松树,几人合抱的那种,森森然,如伞盖,高耸入云,林中有鸟类,还很多,一片儿叫声起,腾的扑扑来,皆是翅膀扑腾的声音,却也是悦耳。
只是不知,危机将至!
我见琉凌子停了下来,似是思考了会儿,终是没说儿,又继续走,身形快的惊人,比麋鹿,若惊雁,如灵兔,走之如飞。
第二次停了下来,却又是黑黢黢一阵儿,眼前一片儿树,也是松树,耳坠却灭了,失了光,暗沉沉的,月色也没有,只是看不清,我就问她:“咋不用了,这么黑,见都见不着儿!”
她没说话儿,只把那坠子戴了耳朵上,又转了转,观察一番,却又是摇头,拔出剑来,在一棵松树上边儿刻了几个字儿。
刻完了,她便收了剑,走回来,我不解,就问她;“你这是干啥啊?”
她好像挺看不惯我似的,只是恶狠狠说:“不关你事儿,快走,别那么多废话,小心我打你!”
见她这般凶狠,却也不再说,只闭了口,跟着她就走!
腿都酸了!
我实在走不动了,自琉凌子刻了字儿起,少说也有个把小时来着,还是没看到她说的啥涧子,腿也酸了,脚也痛了,见前边儿树多,也不管,径直走了过去,靠着坐了下来。
琉凌子也停了,她又往四周看了看,又走一棵松树边儿上去,就隔我几步儿远,只是睁大眼睛看了看,脸上登时露出异常惊恐的模样!
一见她这样儿,我都怕了。
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我就走她跟前去,见她愣愣的盯着树干发呆,我叫了她一声儿,没答应,好奇的往树干上边儿看了看,原来有字儿!
是“琉凌子”三个字儿!
仿佛是意识到了什么不好的事儿,我就问她:“琉凌子,咱,咱是不是碰着啥了?”一边儿问着,感觉自个儿声音都抖了起来!
她点头,很沉静的点头,我等着她的回答。
很是过了会儿,终是回过了神儿,她转了头来,对我说:“我们碰着不好的东西了,原来走了这么久,一直在原地儿打转儿!”
这话儿可惊得我,心里五味杂陈,只放眼看去,果是跟前次一般儿,森森然的几人抱的大松树,凄凄厉厉的鸟叫声儿,似催眠曲,没有叫的,也带来翅膀扑腾腾的声儿,在这宁静的夜里,却也是让人有种不好的感觉!
我心里想到了别的事情,就问她:“那,那依你这么说儿,双辰符,那双辰符,可咋办?”
她只是摇摇头说:“没办法了,我们白让那些个鬼灵咬了一晚上了,这符,现在取不了了!”
一听她这么说儿,顿时一股火气从胸中上升到脖颈,我就问她说:“你说的这双辰符,到底是干嘛的,为啥非得要让咱们被那些个小鬼折磨一番?”
琉凌子居然坐了下来,就靠着树背,她低了头去,沉默半晌,又抬头说:“罢了罢了,是我有欠考虑,白忙活一场,你那么想知道,就告诉你!”
我点头,也坐了下来,就坐她身边儿,只听她说;“双辰符,又叫阴阳水火符,也叫天师符,专门冻结邪灵鬼怪之类的能力,也能封杀对方的行动,却不是符纸,而是水!”
楞了楞,心里不解,就打断她,问道:“既然这双辰符,是水,为何要叫它符,是不是有什么特别之处?”
她就看着我,递了那耳坠子给我看,我接过来,只听她说:“我之前说,前方有个涧,那涧就叫双辰涧,里边儿的水,便是双辰符,但是周边儿有障气,且巨毒,只有鬼灵能进,一般人,稍微接近,便会中邪而亡,无论你体魄多强,也无论你道法多深,也难逃一死!”
把玩了一下那个耳坠子,见它晶莹剔透,手中滑腻,握在掌心,却也似有灵力,像是人的眼睛,一明一灭,一亮一暗,我便问她:“那这坠子与双辰符,有什么关系?”
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淡淡说:“这耳坠,之前并不是坠,而是由无数怨气积攒而成的祭物,里面的恶气,须得用双辰符来浇灌,以恶治恶,方能发挥它的威力!”
原来是这样儿!
我想了想,又问她:“那之前,我们两个被堵在洞里被那么多个鬼怪咬的死去活来,却又是为啥?”
她居然瞪了我一眼,看得我心里发虚,却不敢缨其锋,只低了头去,琉凌子语气恢复了正常,却也是很无语,她就说:“之前不是跟你说了,我们人是进不去双辰涧的!”
我疑惑了,只想了一会儿,却又明白了,我就问她说:“你是说……”
琉凌子点头,只是说:“我们并没有被白咬,它们给我们的阴气和灵气,让我们有充分的时间来夺取双辰符!”
听她说完,心底还有疑问,我正想问,忽听一声儿响,震天动地,再看时,琉凌子身后,突的跳出一个东西来,煞是恐怖,把我好是惊了一惊!
琉凌子居然都没发现,我忙起了身儿,推了一下儿,急唤她道:“琉凌子,有危险,快起来!”
她居然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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