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城主,城主谬赞了。”洛天接过戒指,颇有些不好意思地抓耳挠腮起来。
若是你细瞧,定会发现他的耳根子已然红了一大片。
“诶,此乃实情。若是常人,只怕早便是要哭着喊着叫爹唤娘,讨饶求命的。”许平摇摇头,而后看着台下某处,声音在下一刻突而凌厉起来,“来啊,给本城主将那三个混混给逮过来,押入大牢,听候发落!”
“喏!”
一旁的衙役听了城主的话,立刻离开,前去抓捕那些个指使喽上台给洛天使绊子的混混们。
许平微微勾起了唇角,心情甚是愉悦。
他忍那些混混许久了,奈何那些混混狡猾的紧,以致于他总不曾有机会逮住他们。如今他们竟敢在他眼皮子底下作祟,这不是裸地藐视东秦律法么?这些个混混,成日混吃混喝,打骂百姓,如今进了大牢,可需得好好严惩一番。
许平撸了撸下巴上的那一撮小胡儿,开始沉思如何惩治混混。
洛天趁机下了台,对着许平遥遥作揖,而后随着洛歌三人在茫茫人群里散去。
待许平回过神来时,四人已不见了踪影,而那些个围观的百姓们也结束凑热闹的闲工夫,各归各位。于是乎,这片市井再度热闹起来。
洛歌四人行至渭阳城边,才缓缓驻足。
“洛姐姐,我还需得历练,便先行一步了。若有缘再见,我必当请姐姐吃茶,再向姐姐好生请教一番炼药之道。”龙不离收起长剑,俯首恭恭敬敬作了一揖。
“缘分到来时,自会再见。你既这般喜爱炼药,我也不妨以过来人提点你三两句。万物皆有灵,而非死物也。想要炼出好的丹药,你得先把那心,放入尘世洗净一下。待到看清了,心里头明悟的如同镜子一般了,这炼药,自然也便好了。至于那劳什子炼药路,说来说去,无非不过是浪费药材。”洛歌耸耸肩膀,轻描淡写地开口。
龙不离认认真真听着,到最后一向冷漠的脸蛋儿竟难得勾勒起一抹笑意。
“阿离定当谨记洛姐姐教诲。那么,江湖路深,我们有缘再会。”龙不离对三人再度作揖,转头离去。
洛歌看着紫衣少年的翩然背影,心地轻叹。
不离啊不离,你若不离了这红尘紫陌,又怎么可能……能够大彻大悟呢?
粗粗推演过来,只怕还是要遭了些大苦大难之罪的。也罢,若不受罪,又如何积得缘分,又如何缘满封神呢?
“姐姐,接下来我们要去哪?”送走龙不离之后,洛天有些惴惴不安。
他唯一认识的人离开了,如今只剩下洛歌与轩辕云景。他愿意随着洛歌,可是他就怕洛歌突然不要他了。
他尝过孤独寂寞的滋味,那可是要比千刀万剐还要难受的。
好吧他不曾尝过千刀万剐的滋味。
“天大地大,四海为家。随缘而遇,随遇而安。既来之,则安之。不急不躁,则成大事。”洛歌伸出手指头,弹了弹洛天握住戒指的手,淡淡道,“日后你且随我走,若不背弃我负我,我必将待你坦诚,绝不落你一人于尘埃之中。不过呢,现下小天你且先将这养魂草给我吸收了,将你那灵魂力增强些。你虽开启了三目,却还不能完全地掌控它。若想成为人中人,必须得记得一句话。学,而时习之。”
洛天细细听着,猛地点头道:“姐姐且放心,阿珩定会勤加练习这第三目的!”绝不负姐姐所托,亦绝不负自己之愿。
轩辕云景亦将洛歌的话记在了心底。
他晓得洛歌在训诫洛天的同时,也在教导自己。
学而时习之,方可不疏漏本事。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待到本事精通,灵力高强,再闯出些名堂,自然便是人中人了。
三人踏着烟波春江三月,与清风作伴,离了那渭阳城。
行了约莫十日有余,三人来到一座名唤离火城的四级城市。
相较于先前的那渭阳城,这离火城可谓是真正的人山人海,车水马龙。
城市繁华,行人如蚁。
若非三人紧紧挨在一起,只怕早已被那人潮给冲到四面八方了。
洛歌走至城墙侍卫把守处,瞧着那大木板上贴着的告示,突而落在某处。
“今水氏商行将于午时举拍卖会一场,有心欲得宝者,皆可来之。商行来者不拒,皆奉为上座贵宾。”洛歌慢吞吞读了出来,眉间滑过一抹深色。
她记得,阿酒似乎有一个朋友,名叫甚么水泽空来着。
“姐姐,我游历四方,对这水氏商行还是有些印象的。它是凡界第七世家,水氏一族名下的商行,开遍凡界,威望极高,可谓声振寰宇。而现下,这些商行都是水家少主,水泽空在掌管。”洛天将自己所曾听到的见闻讲了出来。
“既是小天说的,那便是小天的缘分了。”洛歌微微一笑,“走罢,去水氏商行。”
因为她嗅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三人行至水氏商行门口,报了名讳,由一位小厮恭恭敬敬地请进一间二楼的雅房。
小厮提来一壶茶水,放到那桌案上,鞠了一躬道:“此乃上好的龙井茶,还请诸位将就着吃些。”
“劳烦这位小二哥,再替我端些点心来。”洛歌微微一笑。
她晓得这些日子奔波,洛天和轩辕云景虽有干粮,却早已饥肠辘辘。
小厮应了一声,不多时便端来一碟做工精致的糕点。
洛天和轩辕云景也不多言,抓着糕点用了起来。
须臾,洛天用罢糕点,终于耐不住年少的性子,焦焦躁躁地问:“姐姐,方才你说是阿珩的机缘,是个何等机缘?”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是你的,别人总归抢不得。你二人且在此等我,莫乱跑。”洛歌没有说话,只是起身叮嘱了一句,走出房外。
洛歌东走西拐,在旁头看来似乎很是轻车熟路。只若是熟悉她的,必是晓得她是用了她那超乎常人的灵敏嗅觉。
不多时,洛歌停在五楼唯一一间雅房门前。
洛歌伸出匀称素白的手指,轻轻叩响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