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气尚好,太阳的光芒很微弱,冷空气依旧让人浑身打哆嗦,地上依旧有一层积雪。
早饭,依旧是普通的粥、馒头和包子、咸菜,本来颜卉一家人吃着普普通通的感觉,却在看到阳神医那陶醉的神情时,让人哭笑不得。
颜母笑眯眯地说道:“阳大夫,你别客气,早上的包子馒头还是管够的。”看阳神医那神情,还以为吃了这顿没下顿似的。
阳神医端着饭碗,脸色微红,“婶子,你家饭菜吃着就是香。”
颜母乐呵道:“那你就多吃点,别客气。晌午,婶子给你炖鸡汤,香喷喷的。”
阳神医使劲地点头,颜卉眼角抽了抽,不过是包子馒头而已,怎么到了阳神医嘴里,就跟龙肝风肉似的?
一顿早饭就在大家纠结的情况下吃过了,紀周的早饭是端进房间用的,紀涵陪着他叔叔,不过紀周在吃过早饭之后,坚持要回自己家,他们俩叔侄已经打搅颜家多时了,还能厚着脸皮继续住下去?
于是早饭过后,纪家叔侄回了自个家,阳神医见纪家叔侄回了家,也没有阻拦,而是和颜母说道:“婶子,我待会要进城一趟,晚饭前回来,您炖的汤一定给我留一份啊。我得回去和朋友说一声,否则他们找我也挺麻烦的。”
颜母答应得爽快呀,“是应该和家人朋友说一声,阳大夫,你早去早回,婶子让厨房晚上做好吃的。”
颜父捋了捋胡须,也乐呵地和阳神医说了好多欢迎阳神医在颜家作客的话,生怕阳神医这一去不返,还派了林瀚赶马车送他入城。
颜卉抽了抽嘴角,只能无语地看着家人对阳神医奉若神灵。
千琴和书雪站在娘亲身边,偷偷瞅着这个她们清早醒过来多出来的叔叔,两姐妹抓紧娘亲的衣袖,有些害羞和紧张,这个叔叔和紀涵的叔叔一样,长得怪好看的,而且这个叔叔身上有一股很好闻的味道,她们闻着挺舒服的。
颜卉拍了拍女儿的头,在马车离开后才问道:“你们俩胆子不是挺大的吗?怎么这会害羞了?”
千琴脸色涨红,书雪低着头双手绞着衣角,千琴结巴地说道:“娘亲,人家才不是害羞。这个叔叔和紀叔叔一样,长得比村子里的叔叔伯伯们还要好看几分,人家也是女孩子嘛,看男孩子当然会害羞啦。”
颜卉扑哧笑了起来,“小丫头片子,才几岁就知道男孩子好看了?”
书雪抬起头眨眨眼,小声地说道:“两位叔叔是挺好看的,但是没有上次的那个叔叔好看。”
颜卉顿时好奇地问道:“雪儿还见过哪个叔叔?你们这段时间整天在村子里待着,哪里见过外人?”
书雪呐呐道:“就是上次在那个金色的大殿看到的叔叔,他还对我笑呢。还有上次去公主那里,站在公主身后的那个叔叔,虽然冷冰冰的,但是也挺好看的。”
颜卉失笑,摸了摸女儿头上的小髻,“年龄不大,记性倒是挺好的。去玩吧,这个叔叔要下午才会回来,你们要是喜欢这个叔叔,他回来了,你们自己和叔叔接触。还有这个叔叔是大夫,你们要是有本事和叔叔学医,那才是真本事。”
千琴和书雪顿时双眼就亮了起来,学医呀?好像是一个挺新奇的事情。
这一天,颜卉去村子里烧筑瓷器的宋刚那里下了订单,她画了图纸让其帮忙烧筑一百个花盆,有大有小各种样式的。
宋刚家就是平日里自己烧筑小瓷器之类的,寄放在镇上的瓷器铺子里售卖,然后一个花盆所赚的收益,和铺子五五分成。冬天生意清淡,而且天气不够好,烧筑的瓷器久久不干,宋家的收益都减了半。颜卉一下子就下单一百个,而且不用和铺子里分成,宋家简直是欣喜若狂。如此颜卉在宋家这里买到的花盆比在镇上单价少了三分,宋家多赚了两成,颜卉得了实惠,倒是皆大欢喜。
当然冬天温度低,烧筑好的瓷器一时半会干不了,颜卉和宋刚约定,年后交货即可。
从宋家出来之后,颜卉拐弯去了张家,走到张家门口,就听到里面在吵架。然后大强二强从里面跑了出来,和颜卉撞了个正着。
颜卉赶紧把两个孩子拉住,“怎么了?大强二强?谁在骂你们?”颜卉邹紧了眉头,她知道大强二强虽说贪玩了点,但是绝对是孝顺的好孩子,从不会无缘无故顶撞长辈。这事不用想就知道是怎么回事,自从张家二房一家四口回来,张家就没消停过。
大强瘪了瘪嘴,忍住没说,二强用手背抹了抹脸,一脸不忿道:“颜姑姑,二婶和堂妹”
二婶和堂妹如何,二强就打死说不出口了,无论什么年代都讲究家丑不外扬,二强后面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颜卉见此也不好进屋了,拉着两个孩子向自己家走去。
“走吧,琴儿和雪儿、小丫正在和颜爷爷、葛爷爷读书,正好你们也没事可做,那就跟颜爷爷和葛爷爷多认识几个字,总比呆在家里无事生非强。”
张大娘在屋里教训了二儿媳妇和两个孙女,知道孙子受了委屈,这才寻了出来,见孙子和颜卉离开了,倒是没有追上去。
张大娘觉得自从二儿子一家回来之后,家里就鸡飞狗跳似的,她不禁皱了眉头,得想个法子制制二儿媳妇,否则她还真以为自己是城里的小姐,活该他们伺候她?还有两个孙女,这次一定要留在家里磨磨性子,否则以后做出什么事情来,还真给张家丢脸。
瞬间,张大娘抬头挺胸转身回去了,然后屋子里又响起了张大娘劈头盖脸的骂声,让隔壁人家幸灾乐祸极了。
大强二强的低落,在看到千琴书雪小丫之后,瞬间就满血了。
颜卉见此,笑了笑,果然是小孩子,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在紀涵来之后,或许是有男孩子做比较,大强二强读书认真多了。
下午未时左右,林瀚赶着马车回来了。
只是颜卉看到那满车的东西,顿时又头疼了,她可没交代林瀚买东西,那么那满车的东西只能够是阳神医带来的,阳神医还真的打算在自家常住吗?
颜母看到一大车东西,脸色就拉了下来,“阳大夫,你干什么呢?怎么带这么多东西?”
“婶子,虽然我是打算以紀公子的大夫身份入住你家,但是我一个外人,也不好白吃白喝,婶子,你可得依了我。这些都是普通的生活物资,你放心,花不了几个钱。我还打算在婶子家过年呢,婶子不收下,我就算脸皮再厚也不敢留下来。”阳神医嘴甜呀,几句话就打消了颜母的芥蒂,哄得颜母笑口常开。
颜父和颜母就这样被阳神医的甜言蜜语给攻破了,颜卉目瞪口呆。
葛老头捋了捋胡须,他觉得以后主家的日子只怕越来越有趣了,他心底那个小小的期盼貌似开始冒头了,也许有一天他能够重新光明正大出现在世人面前呢?
林瀚和陈大柱一心卸着马车里的东西,刚刚他们进村时,已经引起了村里人的轰动,阳大夫主动告诉村里人,他是一个大夫,最近会在绿柳村常住,各位村民有什么病症可以来颜家找他看病,诊金五文钱,当然开了药方,需要自个去药铺抓药。
本来颜卉作为一个失婚的女人,家里住进了一个陌生的男子,只怕一夜过去流言蜚语满天飞了。但是托阳神医是大夫的份上,还未开始的流言蜚语就被扼杀在摇篮中。
很快阳神医的客房就被重新布置一番,床纱和被套都被换了一新,矮榻上摆着一系列的瓶瓶罐罐,他强烈吩咐了,这些瓶瓶罐罐,任何人都不能碰,有些是有毒的,虽说暂时不要命,但是痛起来也能让你死去活来。
总之阳神医的房间换成了他自个喜欢的摆设,颜卉见此不置可否,她可不相信忙碌的阳神医是专程为紀周治病而留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