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丰不可能一直和颜卉呆着,他离开之后,颜卉登的就撞到颜母面前了,她心里一下子咚咚跳了起来。
“娘,你怎么也神出鬼没似的?”她心虚地笑着说道,上前挽住颜母的胳膊。
颜母拉长了脸,咀嚼着‘也’这个字,“聊得挺开心的嘛,都聊了什么?卉卉,这之前都好好的,你们怎么又私下里接触了?这要是村里人看到,你就是有三张嘴都说不清楚。”
颜卉讪讪地笑着,向娘亲陪着小心,说:“娘,我总不能真的不理睬楚公子,就是说说话而已。”还是挺心虚,这件事要不要告诉爹娘?
颜母依旧眉头深皱,发出一道悠长的叹息。
颜卉啥都不敢说了,她也挺烦恼的,好好的日子,怎么就变成这团乱麻了呢?
这方楚丰回去,立即提笔向圣上写信,他的去处并没有瞒着延熙帝,所以这几个月他每个月都会向延熙帝写一封信,表示侄子向伯父的关心。此次信的内容,一如既然先提这个小村子的宁静,村里人的朴实等等,他在这里过着很宁静的生活。
最后再似是而非地提起,他有烦恼了,作为一个老男人,他情窦初开,但是他又很无奈,他时间不多,没法给予人家姑娘幸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人家姑娘嫁给其他人
这封信在夕阳落幕之前,稳稳地搁在了御书房的桌案上。
延熙帝处理完一封奏折,细细地品着一杯茶水,余秋就把一个木盒搁在了桌子的边缘。
“圣上,璟王爷的信件。”余秋尖细的声音带着几分疑惑,因为这个月璟王爷的信已经送上来了,为何还有另外一封?
延熙帝放下手里的茶杯,扬眉问道:“子安的信?”他略微皱眉,据他得来的消息,阳神医貌似开了方子让璟王府准备药材,为何璟王府那边还不向皇宫发出请求呢?太医院的药材总比璟王府丰富。
余秋从木盒中拿出信件,然后恭敬地低头把信件递给了延熙帝。
展开信,延熙帝从眉头舒缓,到眉头深皱,片刻后他却大笑了起来,“哈哈,子安这小子终于开窍了,一大把年纪不容易啊。”
余秋张着一张嘴,难以置信道:“咳咳,太好了,这下就有人照顾璟王爷了。”璟王府没有女主人,延熙帝和皇后不是没有过问过,但是以前璟王爷都是温和地回应,他一个不知道未来的人,还是不要耽误人家姑娘,且御医太医都知道,他这种状况,根本不能成亲,如此下来,延熙帝和皇后娘娘也就没有勉强璟王爷,但是现在璟王爷他自个来信诉苦说他有心悦的人,但是他没法给那姑娘承诺,但是那姑娘若是嫁给别的男人,他又很痛苦
片刻后余秋语带迟疑地说道:“只是太医说璟王爷不适合成亲,这样会不会不好?”
延熙帝一脸威严地说道:“那又如何,就算无法圆房,皇家还能亏待了她?她一个小小的民女,嫁入璟王府,一步荣华,还能照顾娘家人朕说行就行!”
“圣上,王爷可提了那姑娘的身份?”
延熙帝这下皱眉了,把信纸翻来覆去地看来看去,最后说:“没有,余秋去查一下。”
余秋领命而去,璟王爷住在何处,他自然知晓,不过明日最迟后日就可以知道。
可是当余秋接到下面传来的消息时,顿时犯难了,当然他只是一个太监,他不是为自己犯难,他是为圣上和皇后娘娘犯难,本来已经过去的事情,只怕又会被提上心头。要不是荣安公主不让,宋智早就已经滚出京城了。
不过听说荣安公主每隔一段时间就让人口述宋智在京城的所作所为当做茶余饭后的点心时,他也觉得挺可乐的。宋智还在努力地结交人脉,往上爬,却不知,他根本没有出路,延熙帝或者以后的新皇根本不会给予他机会,只会把他当做跳梁小丑一般看戏,有什么比让给予一个人机会,最后却让其依旧一无所有来的绝望?
余秋看着手里的消息,乐呵道:“这个女人运气倒是非常好,能得璟王爷喜欢,祖上烧高香了。”
延熙帝却非常生气,侄子什么人不好喜欢,偏偏去喜欢一个和离之妇?京城的闺阁千金琴棋书画样样俱全,那个女人有什么?咦,不过会养花倒是一个可取点,除了素冠荷鼎,那盆牡丹花王姚黄也是她养育出来的,这样看来倒是有点能耐。
“宋智呢?”延熙帝脑子里转了几大圈,却只问出这个话来。
余秋怔楞了一下,说:“还在京里找门路。”他犹豫了一下,说:“听说留王爷挺欣赏他的,好似承诺要给宋智撑腰。”
延熙帝的眼睛顿时眯了起来,余秋也搞不懂留王爷的心思,他一向什么都不关心,却不知为何突然对宋智青睐了。作为宗室,且是延熙帝比较亲近的堂弟,留王当明白圣上和皇后娘娘、荣安公主他们的意图才是,为何要提拔宋智?他有什么企图?他明显在诓骗宋智。
“哦,留王这是想做什么?和朕对着来?”半响延熙帝思量不出留王的意图,自问自答。
余秋摇摇头,他一个太监,哪里明白留王爷的心思。
“和留王走的近都是哪些人?”这话带了几分慎重。
余秋想都没想,直接说道:“除了几位宗室王爷,偶尔相聚,时常一起喝茶的就是陈王爷,不过十次有两次夹带着承安候。其余的就很普通了,上朝处理事务,下朝就回到王府,看百~万\小!说喝喝茶什么的。”
延熙帝摆摆手,抬头望着天边的火烧云,说:“走,去皇后那里。”皇子们越来越大,后宫也不消停,唯一能让延熙帝安心的地方,也就是皇后那里了。
今日荣安公主恰恰在宫中留宿,皇后宫中这会正一片的笑语嫣然。
延熙帝不等通报,就直接进了殿中,看到其中一个穿着淡绿色宫装的女子,挑了挑眉,说:“淑妃也在呀,朕倒是来得不巧,扰了皇后和爱妃们的兴致。”
殿中的人立即给圣上请安,待延熙帝喊起时,荣安公主这才上前挽着他的手,娇嗔道:“父皇,您来也不让太监通报一声,是不是想偷听女儿和母后、母妃们的私密话?这可不行哦,女儿家的话不能让你们男人知道的。”
延熙帝状是板着脸,拍了一下她的头,说:“瞎说,朕是皇帝,怎可行那等不雅事?”说着他脸上就带着一分笑意了。对这个女儿,他还是十分疼爱的,尤其是还是嫡女,且不觊觎他的皇位。
皇后带头笑了起来,淑妃这才娇笑道:“咱们荣安公主就是嘴甜,一句话就让圣上笑了,圣上可该给荣安一分奖赏才是。”
延熙帝乐呵道:“赏,该赏。”
皇后闻言,无奈地笑道:“圣上,这可不行,别把她惯坏了。”
延熙帝本就是带着心思来的,淑妃在这里,他就不能说出口,约莫一刻钟之后,淑妃离开,殿中也没有其他人,他才心事重重不好开口的样子。
皇后亲自斟茶,温柔贤和地说道:“圣上可是有什么烦恼之事?可说出来,臣妾和荣安就算没法为圣上分忧,也能当一回倾听者。”
荣安甜甜地笑道:“父皇,您有什么事情就说,女儿竭尽所能当为您办到。”
这方殿中其乐融融,就算延熙帝说出了苦恼,皇后也颇为惊愕的样子,荣安公主却颇为开怀,虽然有几分诧异,但是她个人不反对这件事就是了。不过堂兄瞒着她这件事,却让她生气了,而且颜娘子来公主府探望她时,也不曾露一分口风,这个该罚。
在荣安公主三言两语之下,延熙帝心情轻松了许多,只是他暂时没法接受。
那方淑妃离开皇后宫中,在殿外站了片刻,听着殿中传来的欢声笑语,面上带着温和的笑意,心里却在讥讽:那才是天下至尊至贵的夫妻,转而又想到,圣上只怕遇到什么事了,她应该找人打听一下。在宫里这么多年,什么该在乎什么不该在乎,她早已分清了,现在她最重要的就是儿子了。
翌日,荣安公主迫不及待地出了宫,回到自己公主府,第一时间就叫了丫鬟听最近的京城八卦,以及之前吩咐留心的某些事情。约莫半个时辰之后,荣安公主的信件送到了璟王府,石管家接到之后,连带着自个的信件一起派人送了出来。
晌午时,楚丰就接到了石管家的书信,一封王府的,一封公主府的。
他先看了荣安公主的亲笔信,除了抱怨他不够意思之外,其他也就是她了解的一些消息。至于荣安透露出来的,延熙帝并不是很情愿,他想娶一个和离之妇的事情,他已经预料到了。下一招等他施展,幸好石管家和长安在筹备药材之际,还未向皇宫发出申请
至于堂妹的调侃之言,他也只能深受了。只是宋智,两个丫头的生父,他是没有任何再起的希望的,那么留王叔要干什么?想了半响,楚丰也想不到,只能暂时搁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