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来了。81wwΩw.ㄟ”
席锦琛执起棋子的手一顿,抬头看着朝着他走来的女人,她脸上明显的没睡好的脸色,眉头几不可察的皱了皱,想到自己昨晚一夜没睡好,起了个大早就往这里来了,她一醒来看见他就是这么一副模样,还说没有不待见他。
“潇潇,你先去吃早餐,早餐是锦琛特地过来做的。”
凌刚朝着正走来的凌潇潇摆摆手,一边道。
正欲出声的男人闻言,低垂着脑袋,唇角微微上扬。
凌潇潇有些讶异,看着那相处融洽,时而随口聊上几句,颇为和谐的翁婿俩,满是困惑,爸爸之前明明对这个男人很大意见,就算看在她的面上,态度稍好了些,但眼前这副画面,何止是稍好了一些阿,甚至还帮他说上了话,就像开始时那样,似乎最近生的不愉快通通都被忘记了,所以她这是错过什么了吗?
她狐疑的看向正在下棋到眼里简直容不下除棋盘以外的任何事的两人一眼,转身走进了餐厅。
琴姨正好把早餐端上来,就看见了走进来的她,笑着道:“小姐,席先生对你可真是好,这么早特地过来给你做早餐。”
这是她下楼到现在,短短的几分钟的时间,已经从两个人的嘴里听到这句“特地过来做早餐”,所以,一顿早餐就把爸爸给收买了?
她抿唇不语,走过去,看着那正冒着热气的馄饨,淡淡的道:“琴姨,你包的馄饨也很好吃啊。”
“哎呦,小姐阿,你想想,席先生这样含着金汤勺出生的人,在外又是那样的风光,你说别人要是知道他还亲手给自己的妻子下厨做饭,那得多少人来羡慕你,光这份心意就难得了,何况我的厨艺哪能和他比呢。”
“哧,琴姨你就被这么被一个早餐给收买了吗?尽是这样帮他说好话,那他会这么做,自然是因为我也对他好了。”
“是是是,你们俩都好,你赶紧吃吧。”
凌潇潇哀怨的看了眼打趣她的琴姨,随口问道:“爸爸看起来心情不错呢,刚刚还帮着他说话来着,难道是昨天我跟他说的话起效了。”
琴姨不由的叹息一声,“先生这是太久没人陪他下棋了,你知道他平时也没其他的活动,下下棋,种种花,有时还会出门见见老朋友喝喝茶,自从出院之后,这就是他的全部生活了,但是腿脚不利落后,连出门都少了,刚开始那段时间,偶尔还有以前生意来往的比较好的上门来走动,不过也没多久,先生大概是看出了他们是想借着他去攀上席先生这颗大树,后来,也不管是抱着真心还是假意的人,直接都用身体不好给打了,慢慢的几乎都没什么人来了,前段时间,子墨少爷住在这里的时候会陪他聊聊天。”
凌潇潇懂了,爸爸这段时间闷坏了,男人这时候出现的更是时候,先是露了一手厨艺,然后又投其所好,陪着他下棋,唯一的爱好得到满足,自然前面的过错都被翻篇了,在加上她昨天的苦口婆心,又有之前的苏子墨做比较,苏子墨在国外长大,自然是不会下棋了,这样一比,显然看男人也越的顺眼了些。
这个男人虽然这般紧密的心思让她不喜,但换过来想,就算是假意也好,至少爸爸被他哄的开心了,那她也不用在费神去想怎么让他相信她的婚姻是幸福的了,这大概是他最放心不下的事了。
相比之下,凌潇潇不得不说,她竟然还没那个男人这么了解自己的父亲,那他是不是也这样了解她,所以,昨晚的话其实不是试探,他不过是来确定是不是如他所想的那般么?
心里乱哄哄的,随便吃了几口,就再也吃不下了,窗外阳光正好,无意间瞥见了院子里的一抹身影,她从椅子上起身,经过客厅的时候,看了眼依然入神的下棋的两人,然后直接出了门,走到那片被爸爸隔出来的当做小花园的区域。
女人正弯着身子做着往常爸爸才做的事,她迈着步子走近,全程都静静的看着那道背影,没有出声打扰她。
凌潇潇意外的现,正在忙着给花浇水的女人,脸上始终挂着浅浅的笑意,那模样温柔的给人一种错觉,好像她其实不是浇灌着花草,而是在给自己的孩子喂食,这些都是她喜欢的么?
可不是,她怎么忘了,爸爸一个只对生意感兴趣的男人,怎么会有这种雅兴。
忽然,正在忙碌的女人手下动作一顿,似是察觉到了她的目光,缓缓转过身来,在看到她的那一刻,凌潇潇清楚的看见了她眼底里蓄满着的情绪,她微微撇过脸,看向那片开的娇嫩的各种各样的花,淡淡道:“这些,都是你喜欢的吧。”
孙婷将手里的洒壶放在地下,走近了离她最近的那盆郁金香,颇有感触的抬手抚上了最上端开的最好的那朵,思绪飘远了些,嗓音带着些叙述的意味,“是啊,当年你爸爸向我求婚的时候就说过,以后家里的院子便是我的花园,可惜,最后我辜负了他的这番心意。”
凌潇潇想起小时候每每她提起妈妈这个词的时候,当年还年轻的男人脸上落寞而无奈的纠结的神情,她一度以为那是对那个已经逝去的女人的思念,后来长大了些,她更是这样认为,以至于怕那个独自过了半辈子的男人伤心,最后,她几乎连妈妈这两个字的音都不出来,这只是存在她字典里的代名词而已。
但因着爸爸的原因,即使没有见过,只凭着几张照片,和琴姨描述的几句话里,她的心里也是像爸爸一样,深深的爱着那个据说是为了她而逝去的母亲。
凌潇潇不想和她继续这个话题,对她来说,她始终没办法抹去心里对那个守着对这个女人的思念独自将她抚养长大的男人的心疼,她永远忘不了有多少次看见他喝醉后嘴里囔囔的呼唤着的那个名字。
她垂眸掩去了眸里的神色,语气因着这些被突然翻开来的旧事,回到了开始淡漠,“苏子墨,他还好吧,他在国内不是没有朋友吗?现在受着伤又住在外面没关系么?”
那个男人给她的印象还是不错的,而且他还救了她。
孙婷没想到她会突然问起子墨,想到那孩子的心思,她觉得还是有必要给俨然毫无知觉的女儿提个醒,她看着她,脸色变得认真起来,“潇潇,你没现吗?子墨他是在有意的避着你。”
凌潇潇点点头,她确实现了,不过之前只是没有根据她直接觉得自己想多了,现在被这么一说,她的怀疑被证实了,不过为什么,“我不懂?”她困惑的问道。
“潇潇,他喜欢上你了,之前我没有现,上次我想给他提个醒,大概他觉得自己的心思被猜中了,见到你会很尴尬。”
“不可能。”
孙婷无奈的看着自己毫无自知的女儿,“你没觉他对你的事特别上心吗?他就没向你表示过什么?”她不信,那孩子自己喜欢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争取就放弃了。
凌潇潇微微拧眉,想着那几次的接触,似是想起了什么,她眉头拧的更深了,“他说,我可以把他当做哥哥,而且他觉得自己欠了我的,我以为他只是心里觉得内疚,我没有想到这些”顿了顿,咬唇继续道:“他有问过我会不会离婚,上段时间生那些事之后。”
回到屋内,还在门口就听见了里面传来的久违了略带苍老的笑声,她的唇角不自觉的弯了弯。
步子下意识的加快了些,走到客厅沙旁坐下,双手一把抱住了正在摆放棋子的手,“爸,下了这么多年的棋也没见你哪次赢了这么开心的。”
她眉眼弯弯,语气颇有些撒娇的意味。
“要赢锦琛可不是件容易的事,你看,我和他下了几次棋了,这可是第一次赢阿,”凌刚狐疑的看了眼端坐在他对面的男人一眼,“锦琛阿,你今天好像没尽全力阿,该不是故意放水吧。”
席锦琛摆好最后一颗棋,抬起头看着视线正落在他身上的凌刚,温和的笑道:“我有没有放水您怎么会看不出来,您的棋艺才是真的精湛,那几次不过是侥幸,我只是和爷爷学了不长的时间,如果我爷爷还在的话,他也一定会把您当做对手的。”
“哦,你爷爷也喜欢下棋么?”凌刚顿时来了兴趣,眼前还正值年轻的男人已经是难得,相比将他教成如此出色的席老爷子,他隐隐有些遗憾的道:“你的爷爷的确是个出色的人物,只是没想到他的棋艺竟然也这么了得。
席锦琛脸上满是对已逝的人的敬仰,有条不紊的道:“我小时候常听爷爷说起您,我很荣幸能有这样的机会和您相处。”
英俊的男人态度恭敬,话里夹带着的意味不明,却完全让人生不起不喜的意味,且毫无违和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