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时王三娘给了张纸条给巧兰,“这些东西在县里值些银子,我问好价格了,再加上趣÷阁墨纸砚,若有人来问你就说我送了这些,免得答不上来,我老爹可是精明的要命了。”
“那你手里还有多少钱,一点不剩会不会怀疑你?”传光有点担心,没想到三娘过得这样不容易,一分一厘都要查的这么仔细。
“没事,你上次给我带的银子还有呢,我应付他就行了,关键是他要派人问呢。”三娘爽利的笑了,摆摆手说不要紧,对好词就没事。
“那我送你回去?”传光问道。
“恩,麻烦了。”
“不麻烦,走吧。”传光驾了马车送三娘回去。
聊了一下午留了吃顿饭,大家对三娘印象的确好了很多,为人很爽利坦荡,对经商的确有天赋,本该是个明丽快乐爽朗的姑娘,偏偏眉间多了一缕忧愁,让人有点扼腕。
三娘娘被传光送回去的,王老爹果然问了送了些什么东西,被传光回答得天衣无缝,言语间还露出鄙夷的神色,甚至传光还问了他家的生意,大有你家是不是穷的要破产了,咋送个礼还问东问西的,让老王头一下气的脸通红了。
训斥了传光几句,倒是不再追问银子的事了,好容易摆平了王老头,传光给了三娘一个安抚的眼神,才离开了。
王老头总算觉得这次三娘做的不错,传光看看她的眼神多了些东西,也就大方的没要回剩余的银子,放了三娘一码。
传光送了人回去,巧兰赶紧问道:“怎么样?没为难她吧?”
“问了银子花哪了,买了什么东西,问的可仔细了,让我挤兑了一通才没问的,这老头怎么这样啊,自己闺女花两个还唧唧歪歪的,家里也不缺钱啊。难道女儿是捡来的,儿子就是亲生的么?他那个儿子你们不知道,看人眼神都是阴毒的,要不就是趾高气扬的,看谁都是鼻孔看人的,让人喜欢不起来了,小小年纪天天腰里别个鞭子,我去了几回不止一次看见他鞭打下人了。”
“才多大点,你真的看见了?”相爷出声问道。
“真的爷爷,我见过都三四回了,有的时候就在院子里打,还见过他打周围的农户和佃农,那个凶狠的样子,还有佃农敢怒不敢言的眼神一看平时就没少欺负人家。”
“这样的人名声不好吧。”相爷沉下脸来。
“可不是么,说什么修路啊都是糊弄外村不知道情况的人,实际上他们村可没少骂那个老头,是王扒皮,凶狠不说还刻薄,租他家的地利息也高的很,也就勉强能糊饱肚子吧。”传光来往王家倒是了解了一些事情。
“这么严重啊,哎!这样的事也没法管,这些人可能钻空子了,真要去管他还有话说,我并没有犯法凭什么管我云云,你有张良计他有过墙梯呢。”相爷也曾做过县衙,自然明白这些乡绅地主其实最不好管理,油皮的厉害,压榨老百姓,百姓轻易也不敢得罪他,县衙会高升走人,他们祖辈都在这过日子,得罪不起啊。
“这样的人早晚会遭报应的。”巧兰恨恨的吐糟。
“谁说不是呢,真要说不该和他家扯上关系,但三娘还可以,都已经这样了,我想着将来等三娘过门了,尽量不让她回娘家了吧,免得再被连累了。”传光也叹口气。
相爷倒是十分宽容的人,笑呵呵的说道:“凡事都有两面性,不要太极端了,我觉得这个三娘人品还是可以的。知道分寸,为人也很坦荡,他努力的想让我们认同她,也拿出了自己的诚意,不要抱着偏见看人,这本身也不对。
既然都定亲了姑娘人也不错,不能因为他老爹就连带瞧不起她,将来的日子还是你们过嘛,只要他不助纣为虐,为什么不给他一个机会呢,也是拉一个姑娘走出火海。我听她说了要是这门亲不成他爹估计要送她去做小呢,那可太可惜了,这么刚强的姑娘肯定不会委曲求全,估计只有死路一条了,那天他来道歉我怎么觉得要是你们依旧不改主意,她可能回去真的会想不开的,敢有勇气去死的姑娘怎么样品行也不会太差的。”
相爷待人很宽容,看事情更理智可观,劝传光不要戴有色眼光看人,也许王家固然麻烦,但他看的清楚,王三娘的经商天赋确实出类拔萃的,因为环境的关系,她很小就算账,而且是心算张口就来,一摊子事都在心里,安排的妥妥当当,这是早当家的孩子,她也有她的好呢。
传光觉得老爷子的话更客观,听的都让人觉得很在理很舒服,不由得点头,“我之前是觉得很后悔同意这门亲的,尤其是被他爹羞辱看不起,我就更反感了,现在瞧了她为人还行,主动来跟我嫂子道歉,还是第一时间来的,不是先跑我这或者跑我娘那去求帮助,自己主动来了,挺有担当的。我对他印象又好了些,看他身上被打成那样,一道道血棱子心里觉得有点不忍心,这姑娘也不容易,要是过得好也不至于被打成那样了,但凡软一些油滑一些也不至于受委屈了。”
老太太也点点头,“起先我也不看好这样的岳家,我们结亲,其实首要看的是亲家是什么样的人,她的父兄母亲嫂子小姑子都是什么品行的人,是不是难缠品行好不好;其次再看姑娘,一般来说小姑娘么十来岁能坏到哪去,家长只要不是那特别歪的,孩子都不会太差,只是性格是否跟自己家孩子合得来罢了,什么都不会品行好都可以的,娶回来还可以教么,十来岁正式学东西的年纪怕什么呢?但若要岳家品行都不好,那说明家教本身就有问题,这里面歹竹出好笋的有,但真不多。你们再给传庆说亲的时候一定要注意了,这个三娘倒是真不错,你们是捡着了。”
刘二婶赶紧点头,面色有点不好意思,“是我当初太急切了,其实都怪我,幸好眼睛还没瞎,总算姑娘还是不错的,不然我都觉得对不起老刘家了,孩子见天也不高兴,我心里老难受了。”她叹口气,总算姑娘给她长脸了,事办的敞亮,儿子又回心转意的样儿,让她松了口气。
“你呀,就是个急脾气,下次多问问多看看,别着急,多听听长辈和当家爷们的意见,他们老在外面跑,知道的比你我清楚。”老太太并没有怪他,反倒笑着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