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无睡意,彭墨在窗下的贵妃榻上坐定,她想了着前世事情的展,也想了此生期许想要得到的结局。?w=w=w≈.≈8≠1≠z≤w≥.
时间流逝,流萤看了眼更漏提醒道:“主子,天快亮了,不如躺下歇歇眼睛?”这才刚刚不烧,这么坐一夜岂不加重病情?
彭墨没有应,流萤微微皱眉,将炭盆搬了过来,又拿了一张毯子盖在她腿上。
次日一早彭昊就来了墨荷园,看着书桌后练字的人,皱眉问:“婺城国驿馆的事情你已经知道了?”
“嗯。”彭墨短暂的抬头看了眼,复又垂眸落在宽大的宣纸上!
“金修宸也太疯狂了。”彭昊跨进屋内,倒了两杯茶,慢吞吞的品了口,含了丝笑说出了对这件事情的观点。
这件事情一个处理不好便是两国之争吧!
只是,他这般大手笔的动作,为的是什么?
想到此,他侧看着彭墨问:“你怎么看?做这件事情前,金修宸没有告诉你吧?”
彭墨睫毛轻颤了下,放下手中的毛笔在彭昊身侧的位子坐下,抬手摩擦着茶杯边缘,低眉缓缓道:“我落水的事情或许与武城国有关。”
彭昊皱眉,那...那金修宸做这件事情的原因是为了墨儿?呵,妹夫如此护妻他作为兄长看的很是窝心!
“前些时日理云慕潜进了京都,金修宸找了许久都没有线索,直到昨夜,我知道金修宸对驿馆动手以后,我猜想,理云慕落脚的地方就是驿馆!”
“而我在宸王府落水的事情应该就是理云慕和思妍联手做的!”
“事情做得很是解气,但太危险了!”彭昊说着微微叹了声,目光在妹妹脸上巡视,不光妹妹变了,就连金修宸都变了性格!
听到危险二字,彭墨握杯子的手骨泛了白,她垂眸看着澄净的茶色问:“外面如何了?”
彭昊哼了哼,冷声道:“据思妍所说,她昨夜趁乱逃出了驿馆,去了宫门求救,今日早朝皇上震怒,九门步兵巡捕五营正统领石堰已经撤了职!案子交由刑部和大理寺查了!”
石堰?宁王的外祖父?彭墨的眸子微微缩紧,金修宸是想一箭双雕吗?
没了石堰,宁王就等于拔了牙齿的老虎,在朝中的威望更是大打折扣,加之晋王的复出,宁王府再想要持续这些时日的辉煌是不可能的了!
“你在想什么?”彭昊说了许久也没得到回应,轻轻撞了撞彭墨的胳膊。
“嗯?”彭墨回神看着彭昊,问:“怎么了?”
“你怎么了?”彭昊好笑的看着她:“什么呆呢?”
“我...。”还不待彭墨回答,流萤就从外面走了进来,垂道:“三少爷,大爷和二爷请您过去。”
彭墨皱眉问:“什么事情?”算着时间,明王的事情也该有了消息,莫不是事关南燕国?
流萤抬头轻道:“说是顾翎羽来访!”
顾翎羽?彭墨和彭昊对视一眼,有些摸不着头脑,将军府和顾家鲜少来往,顾家获罪灭族后,曾经同为世家公子年龄相仿的二人更是再也未曾见过,此时来将军府是为何事?
想到吴佳颖,彭墨微微拧眉,顾翎羽现了什么吗?
彭昊想不到因由,起身道:“我去看看!”说着便离开了。
房间内恢复了宁静,阳光从敞开的房门内照了进来,彭墨看着散开的眸光聚了焦,起身来到院中。
太阳高挂温暖四方,冰雪已经融化,干燥的石板地上都带着阳光的暖意,她抬头向上望去,刺眼的日光让她眯了眼,她抿嘴轻轻笑了笑。
流萤在一旁道:“主子,千面来了,你要见吗?”
“让他进来吧。”
千面躲着人来到了墨荷园内,看着院中的彭墨,忙拱手行礼:“属下给王妃请安。”
“你怎么来了?金修宸有事要你通传?”直到现在,金修宸都没有传来一丝讯息,她有些担心。
千面摇了摇头,依旧恭敬道:“不是,是王妃派属下查的事情有了眉目,特来禀告。”
“顾翎羽的事情?”彭墨嘱咐过千面的只有这一件事情。
“是。”千面点头,接着道:“顾翎羽的生母是被已故贤妃和先丞相顾献害死的!”
彭墨闻言心中一震。
以清贵儒雅立足的顾家竟然谋杀了儿媳!
原来,顾翎羽摧毁顾家是在报仇!
这般一想,彭墨不禁生出了些“同类人”的惺惺相惜感。
流萤听得直皱眉:“可...可那是最亲近的族人,顾翎羽还真下得了手!”她杀的人不少,但要她对亲近的人动手她是万万做不到的!
“渠王生前最想拉拢的对象就是顾翎羽,由此就可看出顾翎羽的心计和手段,当他知道了生母是被贤妃和顾献害死的,必定会记恨在心,不过依我看,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是吴佳颖!”
“司月守着的女人?”千面挑了挑眉。
彭墨点了点头:“他是真的爱吴佳颖和那个孩子的,可顾家却再次触碰了他的底线,他又怎会善罢甘休!”
千面和流萤听得点头,还未回神就听彭墨开口道:“你们随我出门!”
“是。”流萤下意识的答应,而后又才想起彭墨在养病,忙道:“主子,您的身体还...?”
“我很好!”彭墨截断她的话。
三人来到关着吴氏的院子里,还未走进正院就听到了婴儿的哭声,紧接着便是司月手足无措的求救声。
千面忍不住就笑了出声,司月闻声转身来看,看到来人眼底划过一抹亮光,欣喜的抱着怀中的烫手山芋上前几步,行了礼。
“这是怎么了?”彭墨还是头一次看到司月这般窘态。
司月看着怀中的小人,苦着脸道:“还不是这奶娃娃,一直在哭。”说着眼睛眨着看着三人,期许着谁能接走这个“苦活”。
“是不是饿了啊?”流萤探头去看,看到伸出襁褓的粉嫩小手时,惊喜笑道:“好可爱的娃娃。”
“你会抱孩子吗?”司月眼神希翼的看着流萤;流萤忙摇头,她自懂事便握刀了,哪里会抱这么小的孩子?
彭墨看着伸出襁褓的小手,眼底泛了红,抿了抿唇伸出双手道:“让我试试吧!”
“王妃会抱孩子?”司月口中问着手下一点不迟疑的将孩子递给了彭墨。
彭墨没有回答,抱着孩子进了房间,将人放在床上,轻手轻脚的解开襁褓,小娃娃的尿片果然湿了。
轻笑道:“他尿了,所以才哭闹。”说着拿起一旁整洁干燥的尿片为他换上,小娃娃果然止了哭,咿呀的咬着手指,黑亮的眼睛鼓溜溜的看着众人。
司月神奇道:“这就不哭了?”枉她费尽了心思哄他,却原来是该换尿片了!
“能有什么难的,你果然不是女人!”千面好久没有见到司月,这一见面就忍不住的斗嘴。
司月呲目瞪着千面,恨不能撕了他的嘴解气!
彭墨隔着襁褓感受着宝宝的柔软,眼角眉梢柔和的一塌糊涂。
流萤看彭墨的神态,笑道:“主子,您可真像个母亲。”
彭墨脊背一僵,压下心中的钝痛问:“吴氏在哪里?”
“在隔壁房间!”司月道:“王妃要见她吗?”
彭墨点了点头,将手中的孩子递给了流萤,跟着司月往吴氏的房间去。
房间烧着炭盆,窗门紧闭,内室的床上躺着坐月子的吴氏,彭墨走近,二人相视一笑。
“觉得怎么样?”这次她没有乔庄,只是敷了层轻纱,隔着纱,看她气色还不错,便知司月没少受累。
“多谢恩人,我一切都好。”吴氏没有说谎,在这里她一切都好,且不管他们留她在此的目的是什么,但是他们救了她的命,现在又让她的儿子顺利来到人世,所以这个恩人的称呼是自内心的。
彭墨笑了笑没有应话,被一个用武力圈禁的人道谢,她还真不习惯!
“我今日来是有一件事情要问你!”
吴氏点了点头:“恩人请讲!”
彭墨看着她的眼底问:“顾翎羽是怎么知道他生母的真实死因的!”
吴氏瞠大了眼,不可思议的看着彭墨,半晌抖着嘴唇问:“恩人...如何知道的?”
这件事情是尘封的秘密,顾家在事后做了十分秘密的处理,就连顾府上下都没几个人知晓,她...她是如何知晓的?
“你又是如何知道的?”彭墨的本意是套话以查证千面消息的真假,此刻看着吴氏的样子,便知事情是真的了!
心中不禁更加的疑惑,顾翎羽的母亲也是出自望族,虽然顾家最后崛起飞快,但低娶高嫁,这个儿媳也是极好的。
再者,在此后这些年,顾谦都没有再续弦,那么不中意而动杀机的这个可能性就抹去了!
“因为夫人死的时候我和他就藏在夫人的床榻下!”吴氏苦笑了声,声音带着丝丝的畏惧:“那日生的事情我一生都无法忘记。”
“顾谦和贤妃这么做是为什么?”彭墨有些震惊,顾翎羽竟然是亲眼看着生母被杀死的!再想到他对吴氏的感情,怕也是有这一层关系在吧!
“只是因为夫人不同意贤妃想要让老爷纳一朝中大员女儿为侧室的原因。”
彭墨扯了扯唇,贤妃为了稳固在后宫的位子,为儿子铺路真是什么事情都干得出!
也难怪渠王多次请顾翎羽做事,他都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