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代父亲，谢主隆恩！”
林毅代替林惠远，向赵延星谢恩。
这一句谢恩倒是颇有几分“情真意切”的。
因为在林毅前任的记忆中，林惠远好像极少回家。
基本上一年到头，林毅能够见到林惠远的次数也就两三次。
他前世是个心大的，而且又父母双亡。所以对“见父亲”这件事并没有太大的热情。
但他却是知道，赵琳琴是一直都在盼望着林惠远回家的。
如果赵延星能够体谅林惠远的辛苦，让他多多与赵琳琴团聚，那林毅自然是对他十分感谢的。
而且张明久也说了，皇后打算认王筱筱为义女，皇帝也要给他和王筱筱赐婚了。
虽然世人都知道林惠远军务繁忙，即便是他的嫡长子林毅完婚，他也不一定能够亲自到场。
王筱筱他们尚书府也不一定会在意。
但如果林惠远能够到场，那自然是最好的。
所以赵延星的这个好处给的，林毅还是很满意的。
“我都跟你说了，不必拘礼，不要见外，怎么又跪上了？”
赵延星笑着摇了摇头头说道：“好了，接下来我们继续说正事吧。”
“是。”
林毅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我与汪节之汪大人，在我师父的小楼相遇之后，汪大人突然出言试探，询问我是否与私开城门之事有关……”
说到这里，赵延星瞥了下面的张明久一眼。
而张明久这个时候也恰好抬头看了赵延星一眼。
只是张明久一抬头之后，便又赶紧低下了头。因此两个人之间仅仅只是四目相对了一刹那。
赵延星是气恼于自己明知林毅很可能就是那个私开城门的人，但为了大局考虑，却没办法动林毅。
尤其是现在又知道了林毅有成为伴生魂灵锻造师的资质，但却只能如同“慢性自杀”一般看着林毅成长，毫无办法。
而汪节之则是想看一下赵延星对私开城门这件事的态度。
当他看到赵延星的神色晦涩难明的时候，他也就知道赵延星多半已经相信是林毅私开了城门了。
林毅因为一直低着头的原因，所以并没有看到赵延星与张明久之间的“眼神交流”。
他接着说道：“当时我原本并没有听懂汪大人话中的意思，只是认为他是师父的客人，与我是在正常地打招呼。还好师父的儿子，程中玉，小程大师，出面戳穿了他试探我的事情……”
林毅深吸了一口气，接着说道：“若是汪大人是五城兵马司的官员，或者是京城衙门的官员也就罢了。捉拿贼人一事，自古以来都是宁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的。所以我也能理解。但是……”
“但是汪大人毕竟是慎刑司的官员。”张明久接过林毅的话说道，“所有的人都知道，慎刑司是天子耳目。一旦在与汪大人的谈话中，被汪大人察觉到一些蛛丝马迹，那么慎刑司代行天子职权，被天子问责，下场也就可想而知了……”
“张大人所言极是！”
林毅朝张明久拱了拱手，然后又转头对赵延星说道：“皇上！林毅幸为国公府小公爷，在面对汪大人这样的试探时，勉强算是有一定的自保之力。加上小程大师的照拂，才没有被汪大人拿到话柄。
但如果我是一名普通的寒门学子呢？”
如果林毅只是个没什么依仗的普通人，那么在面对汪节之的“套路”的时候，说不定就在言语上被汪节之抓到什么把柄了。
到时候无论是被拉到慎刑司进一步审讯，还是被汪节之拿捏住这个把柄，然后成了汪节之的傀儡，结果自然也就不言而喻了。
“一方面是出于后怕，一方面是出于恼怒。儿臣便不依不饶地想要给汪节之汪大人上点眼药，给他一些教训。也就因此，才与汪大人对冲起来。”
“小公爷一时不查，被汪大人套了一些言语出来，所以才会对汪大人不满。也算是人之常情。”张明久帮林毅辩解道，“毕竟换了谁，在得知别人是在套自己的话，对自己心怀歹意的时候，都是要后怕和不满的。
只是汪大人挑错了人选，踢到了铁板，恰好碰到了小公爷。所以才会被小公爷惩治了一番。”
“说是惩治，其实也不然。”林毅摇了摇头说道，“我涉世未深，不知该如何应对这样的事。而我的护卫梁叔见我受气，也便有了‘主辱臣死’的觉悟。
他决心与汪大人决斗，为我报仇，为自己雪耻。
但没想到汪大人毕竟经验老辣，将我们两人搪塞过去。
他答应我们，不会在日后再因为这件事，来找我们的麻烦。也不会把那天发生的事上报给慎刑司。
因此，秉持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我们才没有再与汪大人纠缠。
可是……”
“没想到汪大人竟然还曾有过这样的承诺。”张明久摇了摇头说道，“这样一说，就是汪大人的不对了。明明是已经定性的事，他偏偏要上报慎刑司。然后让我们去尚书府，质询小公爷。
结果惹出了事端，还险些影响了王姑娘的声誉。
而汪大人自己，也被人……哎……”
“张大人说的是。”
林毅先是肯定了张明久的一番话，然后又接着向赵延星说道：“但是皇上，儿臣可以以父亲的名誉担保，汪大人的死，绝对与我无关！
且不说我刚刚与汪大人有过冲突，这个时候杀了他，太容易招来嫌疑。我虽然生性愚钝，但却不至于如此愚蠢！
只说杀人的时间！我想斗胆问张大人一句，汪大人与慎刑司上报我们冲突的事，是在什么时候？”
张明久拱了拱手，对赵延星说道：“回禀皇上，是在今日上午。”
林毅随后说道：“今日上午，张大人他们在得知消息之后，便去了尚书府问话。中午的时候他们从尚书府出来，向皇上复命。紧接着张大人便去了汪大人府上，发现了这桩惨案！
如果做下这桩案子的真的是我，那我又哪来的时间调度人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