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间的四面八方已经同时传来马力强劲的马达声。?中文?网 ? w?w8w?.8881?z?w1.?
有对车辆熟悉的,不难听出这些马达声都来自吉普越野等重型车辆。
宁大海坐在车场,单脚勾住车门内框,将半个身子探出车身,手持一杆79式7.62毫米轻型冲锋枪,朝着一小队刚刚自林间闪出的黑影扣动扳机,彻底拉开了今夜这场狩猎的帷幕。
——
山下。
中野太郎察觉出事有不对,是在接到山崎野的撤退请求以后,紧接着他在对讲机中听到了来自山林间的大片枪声,这种声音他十分熟悉,来自他最喜爱的武器——轻型冲锋枪。
关闭手中的对讲机,中野太郎望着前方五百米外那群围在山脚下观看比赛的群众,耳边已经能够隐隐听到山中传来的枪声,但那群人却好似对此无知无觉一般。
冷意瞬间袭遍全身,他猛地转身钻进车中,“撤退!”
目光穿过挡风玻璃,中野太郎忽然察觉远方人群中已有几道身影钻进了停靠在山脚下的车中,心知自己已经中了对方埋伏,这山脚下面哪里是观看比赛的小青年,恐怕都是卫笙的人手。
如果是这样,那么大批敌人距离他,只有几百米的距离,换句话说,他一直身处敌人的视线当中。
阮振华疑惑地没有动弹,“中野先生,这又是什么意思?”
“开车!”见到前方几辆停靠在山脚下的车,已经开始调头转向己方,中野太郎顾不得心神巨震,径直朝着阮振华嘶吼出声。
阮振华的后脑再次被枪口顶住,赶忙快动车子,倒车、调头,然后加朝来的方向开去。
与此同时,中野太郎随行的另外两辆车也是火跟上,三辆车朝着7o2国道方向加紧窜逃。
中野太郎坐在副驾驶位,面色紧绷地刚顺口气,车内顿时被后方车辆的车大灯晃得亮如白昼。
他径直转头去看,十几道从后方打来的光柱令他徒然一惊,心知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那些山脚下假装成围观群众的,果然都是对方的人手。
不得不说,这个答案令他如堕冰窟,脑海中迅回忆着整件事情的每一个细节。
而就在这时,身后忽然传来断断续续的大笑声、叫嚣声,伴随着巨大地撞击声,他再次转头,入眼一幕简直令他目眦尽裂。
只见身后追击车辆,无不是车门打开,车上男人扛着枪支探出身子,口中笑骂着什么,一边举枪朝着他的后方车辆一阵扫射,那车已经偏航撞向路边,对方不断路过的车辆仍旧在朝那撞毁车辆中开枪扫射,直到火光迸溅,映亮了天空。
同时也映亮了中野太郎的一双眼眸。
他感到自己就像是被狼群追击的铃鹿,陷入了对方的围猎当中。
突然,疾驰中的车子偏离原始航线,飞也似的朝着路旁打圈转去,中野太郎身子一歪,还未反应过来怎么回事,耳边就响起阮振华的惊呼声,“车胎爆了!”
紧接着就陷入了一阵天旋地转中,耳边是嗡鸣声,撞击声,以及安全气囊的弹出……
翻车了。
时间好像很短,又仿佛无尽漫长,当中野太郎感到自己在满面血污中双眼再次聚焦,入目已经一片白茫茫的,紧接着,有人拨开了自己面前云朵般的白雾,似乎是揪着他的衣领,将他整个人提了出去。
而这时,他已然清醒,也反应过来那根本不是什么白雾,而是挡在自己眼前的白色安全气囊。
此刻他人被提出了倒扣的车辆,然后就被扔在地面上,肩上一阵刺痛,他低头看去,竟是一排钉子,刚刚就是路面上的钉子致使车辆爆胎从而翻车。
无数道强光自面前打来,他伸手格挡了一下,从指缝中勉强看清是刚刚那些追击着他的车辆的车大灯,此刻这些车都停在不远处,车光打在他身上,就好似这夜幕舞台中的一道光柱,而他是这光柱中被无数道目光瞩目着的人。
中野太郎闭了闭眼,心知自己今天恐怕九死一生。
来时的路段上再次响起马达轰鸣声。
这些用车灯强晃着他的车辆纷纷让到了道路两侧,一辆漆黑的法拉利缓缓停靠在众车前方,而在它的身后,几辆吉普亦是缓缓停靠下来。
它们都没有打开车灯,但借着周遭车辆的强灯,中野太郎认出了那辆为的法拉利。
当看到自车中走出来的卫笙的时候,中野太郎眯起眼眸。
再看到被人从车里扶出来、并从对方手中接过矿泉水的阮振华时,中野太郎忽然放下挡在眼前的手掌,整个人仰躺在地面,不顾肩头一排铁钉深深刺入骨肉,他咧嘴嗬嗬笑了。
卫笙摘掉手套,挑眉望着躺在地面的中野太郎。
指尖感觉到初冬夜里的凉意,心里,却是热得烫人。
围猎中野太郎并不容易,需要阮振华的从中协助,更需要阮振华在中野太郎面前假意胆怯、执意反悔,如此才能步步消除中野太郎心中疑虑,让这只老狼入了自己的猎场。
卫笙眸光炯炯地盯着躺倒在地面上的男人,缓缓摸出后腰的手枪,递向了一旁的宁大海。
后者微微一顿,然后毫不犹豫地接过,火提枪上前,将那枪口对准了地面男人的脑袋,在这样的距离下,他有把握叫对方的半个脑袋被火药击碎。
“在没有调查清楚我的随行人手以前,卫小姐就大开杀戒是不是也太鲁莽了一点?你就不怕承受老安帕的怒火?”中野太郎突然出声。
他睁开眼眸,鹰隼般犀利的视线打在卫笙身上,实则余光已经在寻找有无退路可退,而令他失望的是,在对方数十人马的目视下,恐怕他稍有异动就会被打成马蜂窝。
卫笙则挑起眉梢。
“老安帕?”
宁大海停住手中动作,与此同时,后方被击毁的对方车辆中已是被拎出两个活口,其中一人即便奄奄一息,也不忘用外套衣领紧紧罩住自己的面容,但卫笙又怎么会忘记这道令她刻入骨髓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