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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木与疯狂(1 / 1)

哭啸的暴风如狂龙狮吼,席卷着满地碎石纸屑扭曲着整幢大楼。

钢筋水泥在巨大的毁坏力量下破损形变,把时间放慢,大楼就像个被一拳击中腹部的人,耐不住疼痛向后直挺挺地倒去。

玻璃外墙粉碎,来自天际的光线在陨落的玻璃碎片中被反复折射倒映,太阳光在玻璃的尖端闪烁耀目,如终夜群星唯美如画。

夏折羽正狼狈地逃向前方,手枪还插在手枪套里,步枪背带却被割断已经随办公间的桌椅向下坠落。大楼还在倾倒着角度,夏折羽手脚并用地逃向不远处依旧坚挺的承重柱。

先前那些还在威胁他的不法狂徒从他身侧贴地滑过,双眼颤抖着惊恐万分,指甲在光滑的地板上上摩擦变得斑驳满面,甚至剥离了手指,像屠宰场的猪一样尖叫嘶嚎,最终成为一个自由落体从微微扭曲变形的金属框架中掉落下去。

倾倒的大楼坡度越来越苛刻,即使掏出军刺深深插在木纹地板上,夏折羽还是切身实地地感到了悬挂在峭壁上的感觉,那种松松手就能葬身殒命的感觉刺况好了些,就让爱塔莱恢复了先前的装束。

虽说这多少有些赌徒思想的意味。

横在大道上的几辆警车周围躺着几具警官的尸体,打空了子弹的霰弹枪和手枪在他们手里还冒着青烟。

“枪管还热着呢。”夏折羽蹲下身子,伸出手探了探冒着缕缕青烟的枪口。

爱塔莱走过警官的尸体,垂头看着那浑身是伤的警官倒在那温暖的血泊中,手捂在胸口,心里不禁一痛。

警车的后轮压得有些低,夏折羽眯着眼睛走到后备箱处,用坚实锐利的军刺强行破开扣锁,发现里面尽是些弹药和警用霰弹枪、半自动步枪,抬头看向其他警车,却发现大多都被撬开了,多数的武器弹药都被劫掠一空。

想到这,夏折羽一边说着抱歉,一边从一名警官身上扒下一件还算完好的警用防护背心“走吧,这里什么没有。”夏折羽走到爱塔莱背后说道。

“嗯……”爱塔莱低声嘤咛着回应道。

二人继续朝着前方走着。

前方的道路被一辆脱轨而出的电车阻拦,焦黑损坏的大型货车侧翻在地,淡蓝的液体在燃料电池里散发着微弱的光芒,明亮的火焰在残骸上燃烧,集装货厢内,柏油马路上,上千的燃料电池在那火海的炙烤中随时会爆炸。

“换条路走,跟我来。”。

这是条商业街的旁支幽径,沿街都是繁华昌盛的附带品,五花八门的店铺,长条砖铺的人行道和卫兵似的行道树。

可现在已经只剩下暴乱的萧索和残破。

树木在枯萎,松软的落叶铺满地,惹得整条街都是腐朽颓败的味道。而这样的街道却又不怎么安静,反倒有些吵闹。

“快点!快点!再快点!再快点!”。

人群正吵闹着拥挤在在一家店面前来来回回,在面包车之间搬运着什么重物,远远地看去,夏折羽仍旧能看到那是什么——包装华丽的盒子装满了金光闪闪的珠宝。

趁火打劫,夏折羽很快就意识到了前面那些人是趁火打劫的“市民”。

他们身上的装具和手上的枪支,应该都是从警察那里弄到的。

“嘘,别惊动他们,我们另寻一条路绕过去。”夏折羽说着就要从一旁的快餐店后门绕过去。

“嘿!伙计们!看看我抓到了什么!”肆意妄为地盗窃金银财宝的强盗们中,传出一阵不一样的声音。

“你能抓住什么好东西?阿布舍克,又是一堆长得很好看的玻璃工艺品?”一个强盗的脖子上挂满了珍珠项链,手腕上挂满了金银手环,却还在忙忙碌碌地搬运着一箱又一箱的财宝,他看都没看那个兴奋出声的家伙一眼,语气中满是讨趣的讥讽。

“哈哈哈!说得好,阿米,这家伙总是不务正业。”另一个强盗则一副恨不得把那些珠宝都塞进身体里一样,眼睛里都染上了黄金的色彩,也出声嘲笑着那个家伙。

人群中爆出一阵粗鄙豪放的大笑,面包车的车轮也被后备箱里越来越多的金银珠宝压得越来越瘪。

那人不太高兴了,但他撇了撇嘴又满脸骄傲的神情说道“嘿,别这么看不起我,看看。”。

说着那人把霰弹枪往肩上一背,就转身走进珠宝店,过了一会儿,那人便拽着什么出来了。

那是一个长着金橙色及肩长发的年轻少女,身形小巧玲珑却凹凸有致,身着一米色的高领毛衣和一件雪白的风衣外套,湛蓝的牛仔裤在膝盖处磨破了几个洞,女士皮靴的鞋底扎着几小块碎玻璃。

少女就这样被男人拽住那一头秀丽的金橙色长发,甩在那堆男人中间,摔倒在铺满落叶的地砖上,双手支撑着神魂俱散的颓败身形,就像一只弱小的绵羊落入满是饿狼的漆黑洞穴。

男人继续揪扯着少女的头发,少女使劲咬着牙抿住唇,咬破了的娇艳红唇渗出了血珠,被揪扯的头发迫使她向后猛仰着头,乱发从脸侧滑落,让人看清了她秀丽的容貌。

“卡米尔!”。

躲藏在快餐店的窗户边,夏折羽和爱塔莱看清了那女子的容貌后,异口同声地情不自禁喊出声音,却也还是压低声音。

夏折羽抓着步枪的手愈加使劲了,捏得枪身直颤,咬牙切齿地颤抖着身子,在秋意愈浓的凉风中燃起一股怒火。

“哇偶!可真是个漂亮的法国妞,皮肤还真是叫人忍不住心疼的娇嫩!”一个人走上前去,流氓似的笑着,露出满口的黄牙,粗糙的手指滑过夏尔的肌肤。

“看她的皮肤……就像莫卧儿王朝的沙杰罕国王,那个暴君一生所挚爱马哈尔王妃。”接着他又把手肆无忌惮地盖上她的肩,揉捏着圆润滑脂一般的肩头,收敛起猥琐的嘴脸,不知怎的缩了缩手指,他的脸上有些黯然神伤的悲哀。

“嘿!阿布舍克!等做完活,在车上让大伙儿玩玩怎么样?”一个棕皮肤的人大笑着摇摇头,继续回头搬运着黄金珠宝,说道。

“当然没问题,但这妞看上去还未经人事,待会儿让我先来怎么样?”那个被叫做阿布舍克的人伸出手,打掉了那悲哀神情的人,那只在半空中犹豫的手,嘿嘿粗鄙地笑着说道。

“为什么我们不现在就来乐呵乐呵?反正这附近除了我们就是该死的尸体!”另一个白色皮肤的人说道,说着还捋了捋他那头朝天的怒发,用手上的短刃轻轻磨砺着霰弹枪,发出尖锐却低沉的刺耳声。

“说得好,莫迪!”一旁戴着高脚礼帽的棕皮肤起哄说道,他幽默的样子活像个跳梁小丑,一边摆弄着手上的开山刀。

“莫迪你个混蛋!就算这样,那也得我先……”阿布舍克讪笑着走到夏尔的身旁收起霰弹枪,说着伸出手就要把她带到阴暗的角落去。

而这时,皮肉绽开,血肉被穿刺的声音过后,明晃晃的锐利刀尖沾满鲜血刺穿了阿布舍克的胸膛。

“啊……咳……”嘴角流出鲜血,唾沫夹杂着血腥味喷溅而出,阿布舍克睁大了眼睛,用难以置信的神色看着刺破胸膛的刀尖。

“阿布舍克,为什么大伙儿要穿你剩下的破鞋?印度人?老老实实做你的咖喱,然后给大英帝国俯首称臣当一辈子奴隶不是挺好的吗?”莫迪转动着刀柄,脸上是近乎病态的邪笑。

贯穿了阿布舍克的短刃在热血四溢的血窟窿转动着,刀锋滚动,弄得那窟窿血肉模糊像团肉酱。

莫迪猛地抽出短刃,鲜血甩离短刃,将失去了温度的阿布舍克推倒在地。

深棕色的瞳孔渐渐扩散,阿布舍克的嘴角还在抽搐,像只试验台上被大卸八块拆皮剥骨的青蛙,还在依从生物本能颤抖着四肢。

温暖的血液顺着莫迪的脸廓滑下,病态的喜悦在那张惨白的脸上成形,浅蓝的双瞳中是无尽的丧心病狂。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不是吗?阿布舍克?”。

周围的人还在笑着,粗鄙的,阴鸷的,所有人都被那几条街外的疯狂变得麻木不仁。

而就在这时,枪响了,子弹如暴风骤雨打在一个笑得最欢的黑人身上,血花绽放飞溅。

夏折羽的枪口萦绕着青烟,双手因为抑制不住的愤怒不住地颤抖,呼吸紊乱,大量的氧气和二氧化碳擦肩而过,心跳放缓,血液在生命轰鸣的引擎下飞速流动,不可驾驭的狂怒刺激着身体每一个细胞,疯狂分泌的肾上腺素释放到全身的每一滴血当中。

血液被点燃了,因为眼前这丧心病狂的麻木残忍。

文明的懦弱在一瞬间被碾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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