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就把你妹妹带到了这来。”罗曼还是一如既往的轻佻语气,花花公子的魅力就像是无法抑制的荷尔蒙,温柔优雅的法国男爵搭配麦穗般金黄的漂亮卷发和黄金比例的俊美面庞,不断地吸引着一些因为停课而无事可做的女学生。
“别去骚扰她,罗曼。”夏折羽看着那些含苞待放的娇羞女孩们,无言以对扭头看向总是以可疑目光打量着他的罗曼。
“其实我觉得詹姆斯对你妹妹很感兴趣。”罗曼调侃着夏折羽对家人的过度保护,同时看了一眼正和季婧雪热烈讨论着的詹姆斯。
“詹姆斯喜欢伊娃,别以为我不知道。”嘴上这么说着,但夏折羽还是非常狐疑地扫了一眼那愉快交谈的两人,无意间与婧雪的视线交汇后,便稍微尴尬地回过头。
“哦~你听见了吗?詹姆斯?伊娃?”罗曼故意大声呼唤着,但除了吸引一楼几个顾客的注意力外,只能让夏折羽无奈扶额。
“伊娃今天请假回家,詹姆斯刚刚去了二楼清点书架。”夏折羽说道。
“不错,变聪明了。”就像是看着某人渐渐成长了一样,罗曼几乎想要学着某些小说那样宠溺地揉揉夏折羽的柔顺的黑发,但当看见夏折羽紧握成拳骨头作响的时候,便微笑着放弃了那个想法。
“我可不想被你再做些鬼畜的事。”回想起从大学同住一个宿舍开始的孽缘,夏折羽就情不自禁地显露出“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的悲伤表情。
“只是偷亲或者摸头而已,你知道的,就像是恋爱轻小说里,聪明的男主角总会这样欺负可爱的女主角。”罗曼说的话愈加让夏折羽感到悲伤了,那种责怪自己的表情几乎占据了夏折羽那张清秀俊美的脸庞。
“问题我们两个都是男人。”。
“对我而言,这不是问题。”。
“呃……”不知道为什么,夏折羽开始对罗曼感到无可奈何的绝望了。
“不想再闲聊几句了吗?”。
“我怕被你气死,话说你就不能直接说你找我做什么吗?”。
“好吧,我希望你能陪我参加一个宴会。”一个宴会,对于哈劳斯区的富人和维多利亚区的成功人士来说可能就像一日三餐,应酬,享乐,放纵,虽然罗曼也是个哈劳斯区的富人,但在夏折羽的印象中,他貌似几乎不去类似的地方,因为在毕业典礼的时候,罗曼曾经对夏折羽坦白,因为他觉得那是一种现代社会的思想堕落,而不是中世纪时为了商谈事务的领主聚会,失去了正当性和价值性,所以他排斥那些暴发户的聚会。
“这好像不需要刻意找我商量,毕竟我们是朋友。”夏折羽回想着罗曼还算比较正常的时候,微微浅笑着说道。
“因为陪我参加宴会的只能是,舞伴。”罗曼开始难得的扭捏起来,这似乎是算上大学四年来,夏折羽头一次见到他这样的树皮脸会有这种姿态。
“可是,我记得你的舞伴都是女人。”夏折羽开始感觉到不对了。
“所以,我特地从我在哈劳斯区的朋友那里,借了一套比较保守的礼服。”罗曼说着,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提起了一件紫罗兰的露背纱肩晚礼服。
然后,便是一招完美漂亮的过肩摔,罗曼整个人都被毫不留情地重重砸在木纹地板上,夏折羽的目光中充斥着怒火,伴随着一声巨响,一楼的所有人都在注视着这里。
……
“刚才楼下的声音是什么?”夏尔看向楼梯的方向,双手握着一个精致漂亮的茶杯,温暖的花茶散发着芳香,明净的大眼睛像古老的琥珀一般沉静。
“不知道呢,也许又是夏先生和克里斯朵夫吧?他们好像感情很好呢!”爱塔莱悉心照料着夏尔手指上的划伤,话语的温柔就像是梦乡里温婉的呼唤,这让夏尔有种十分安心的感觉。
“大学四年的孽缘,前些年还在打仗的时候,罗曼回国参军,却还在天天往这里寄信或者发邮件,而且几乎全部都会和夏普有关,到了战争的最后一年,没有来任何的信件或邮件,就在所有人都觉得罗曼可能死了的时候,他回来了,大包小包带着的不是什么衣物而是整整一年外加上个年头最后几天总共三百七十多封信。”夏尔笑着说,就像美好的回忆那样让她有了暖心的笑颜。
“听起来,就像是恋人之类的呢。”爱塔莱说着,一边继续细心处理着那整齐细微的伤口。
“谁说不是呢,艾尔温市立大学的七大怪谈,其中之一就是301宿舍流传在全校的那对宿命的孽缘。”。
“稍稍有些浪漫的感觉呢,传说的孽缘什么的,不过话说回来,为什么店长和科斯塔小姐还有克里斯朵夫都习惯把夏先生叫成夏普呢?”。
“因为那才是这段孽缘的开始啊,不过怪谈和传说把他们描述得反倒像灰姑娘的故事了。”。
“听上去很有意思呢,也许找时间店长可以跟我说说这个。”。
“其实现在也可以,不过,我有些事想问你,爱塔莱。”。
“有什么事吗?”。
“现在回想起在印度区的事情,也只能记起在大楼的废墟角落里被警察发现的时候了,每当想试着回想之前的事情时,就像是有什么在阻止我去回忆一样,我只能想起枪声,死人,废墟还有你和夏普。”。
“那件事忘却是最好的选择,没必要想起那些糟糕的回忆。”。
“是这样没错,虽然我一点也想不起来,但,我想确认,可能是我的臆想。”。
“那是什么样的事?”。
“应该,是在一个破败的餐馆之类的地方,不知道什么地方好像传来了枪声,荒凉的街道上都是被废弃的汽车,有什么人朝我开枪,很多子弹,很多枪,但,有一个人,像天使一样张开双翼挡在我身前,将我庇护在永恒的城堡下,让我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我知道这听起来像是,疯狂的幻想,但,我一直有种感觉,那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也许,是真的吧……”爱塔莱低声轻叹,毕竟怪物被形容成天使这种事,还是太奇怪了些,自己这种极度不稳定的存在,也就只有欧文他们会接纳自己了,但,自己却弄不清楚为什么自己要在这里,追求生活?追求平凡的生活?自己也不清楚。
“爱塔莱?”夏尔注意到了爱塔莱的沉默和思考,关切地问了一声。
“嗯?”爱塔莱稍微有些惊慌失措,眨着那双通透空灵的蓝眼睛,夏尔凝视着那双眼睛,视线仿佛深入了更深处。
……
深秋的天空依然是如此的空冷霜白,一切的温暖都被阻隔在那厚厚的灰云之上。一切往常依旧,而在繁华似锦的都市的东侧,贫破老旧的忒尼斯贫民区却是比起往常更加热闹了。
衣着破旧的民兵正手持棍棒驱赶着土路上那些行乞的贫苦人,衣衫褴褛的非法移民四散而逃,其中不乏那些被安置在这里的,失去家的港湾的韩语区公民和印度区公民,他们离开了hct管理的特殊安置区,在忒尼斯贫民区被称之为市集的地方贩卖着自己当时逃难带出来的东西,看上去,他们在那里生活得不够好。
人群是如此的混乱,那些民兵开始不耐烦地朝天鸣枪,四散逃去的难民和非法移民被那枪声驱赶得逃落了影。
原本还在巡逻的警察被搭档拉着逃上了警车,后轮驱动的2020年款老式警车卷起灰黄的尘土扬长而去,民兵们则手持棍棒或者杂七杂八的枪械开始搜寻着什么。
无法之地,就连倒霉被丢到这里的警察都对那些民兵和黑帮敬畏七分,在这里一切都是那么粗野狂暴的混乱。
一些民兵奔跑在破旧板房之间那狭窄复杂如同迷宫的过道中,一个民兵奔跑着却突然停下,生疏地掏出手枪拉动枪机上弹后,一步一步谨慎地前往一个他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的死巷尽头的一堆垃圾,而他已经远离了自己的那些同伴。
孤身一人可是大忌。
直到他往那堆垃圾里开了几枪,扒拉开却只发现一头病死腐败的死猪时,他的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还没回头,整个人便被一记猛踹击飞起来,撞在脆弱的板壁上,直接扑进了空无一人的房间之中吃了满嘴的灰。
还没等自己从这狼狈相中爬起来,一股热流就顺着后脑喷涌如泉,没等热腾的鲜血流淌着浸染整个后背便直挺挺的倒下了,一根撬棍的端头正深深插在柔软的后脑中。
冷川摇晃着那根撬棍,稍稍使劲将它从那家伙的脑袋里拔出来,便开始豪不顾忌那流淌的鲜血,开始搜索尸体“ucsp点45通用口径半自动手枪,中华联邦现役装备,一定不是从枪店买的,不过正好。”冷川握着一把崭新的黑色手枪,从屋顶的缝隙透入的光线照在上面,金属质感让他觉得顺眼不少。
“三个弹夹,枪里还有13发子弹,一把弹簧刀,有些破了,还算凑合。”冷川数着拿到手头的弹药,听着周围的混乱和不时响起的枪声,将弹夹都收在了衣包里。
电动马达的低鸣嗡响从空中而来,冷川一边抬头看向空中的一个迷你直升机,一边对着无线耳机的麦克说道“伊诺斯,汇报情况。”。
迷你直升机上绑着个连接网络的实时摄像头,那摄像头缩放将镜头锁定在了冷川脸上,而就在此时无线耳机的另一头传来了慌张文弱的男性声音。
“我告诉过你我已经不做这些鸟事了!为什么你还要把我拉进这件破事!你知不知道我马上就要结婚了!”。
“现在你已经被我拉下这趟浑水了,老老实实做你的老本行就是了。”。
“你这该死的,我真不相信你居然是个警察!”。
“被停职的狂警,我现在的所作所为也算名副其实了。”。
“你个混账,你不能上天堂!你和哈迪斯一样凶恶阴险卑鄙无耻!”。
“随你怎么说,就算是下地狱,我也认了。”。
“不是,我真t不明白为什么你要执着这些破事!回去待家里,闲不住就去打点零工好不好?”。
“随便你怎么说,我有我的理由。”。
“该死。”。
“做你该做的,我是怎么说的来着,汇报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