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强的事情,随着警察的深入探案,已经逐渐水落石出。
小河被送入医院之后经过抢救,很快恢复了知觉,他的伤看起来重,但是并不算危险,虽然因此患了轻度脑震荡,但是比起王强,已经算是好的了。
王强被抢救了整整一晚上,他仰面摔下接近两米的楼梯,又是被人暴力踢下的,来不及做准备,又十分倒霉,直接把脑袋嗑在楼梯上了,脑袋都破了。可能就是因为这个伤了脑子,所以一直昏迷,直到第三天才苏醒。
尽管王强看起来如此悲惨,但是没有人同情他。
根据小河的口供,以及警察的调查,王强至少抓了四个学生。那个烂尾楼顶上,只有四方的墙,生活环境恶劣,王强还会以惩罚的形式断水断粮,甚至割去学生身上的一部分肢体,其情节之严重、恶毒之程度实在是令人发指。
幸存的两个受害者小河和阿奇,小河说在自己之前,烂尾楼里已经困了一个名为小强的男孩,并且小河亲眼见证小强被王强虐待而死,此事给小河和阿奇带来了严重的心理创伤。
根据王强的口供,已经找到了另外两个受害者的尸体,但是王强到底杀了多少人,他一直没有交代。由于这件事情的恶劣的影响,法院很快审判了王强,判处死刑,不可缓刑。
就和陆瑶瑶预料中的那样,虽然陆瑶瑶救人的过程显得莫名其妙,但是没有证据证明陆瑶瑶是王强的同伙,或者证明陆瑶瑶预谋了什么,所以在被问过几次话之后,警察就没有再调查陆瑶瑶了,还给陆瑶瑶颁了个热心市民奖,还是入档案的那种。
拿到奖的陆瑶瑶咧了咧嘴,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好,这还是有生之年第一次被发好人奖。
其他人只知道陆瑶瑶英勇救人,但是具体情况不太了解。为了保护陆瑶瑶,记者们播报陆瑶瑶的事迹时都是用的化名,并且陆瑶瑶拒绝了记者的采访。
要是说谁对陆瑶瑶最为感激,那就是受害者的家属们,小河被抓两个月,他的父母一直没有放弃寻找他,现在好不容易找回了儿子,还看到小河左手的小指头没了,又是心痛又是庆幸,对警察和救人的陆瑶瑶那是感激无比。
陆瑶瑶住了一个月的院,然后就带病回家疗养了。何父何母倒是觉得自家女儿是因祸得福,现在世道这么乱,在家里也好。
陆瑶瑶百无聊赖,要么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修炼精神力,要么就是看看新闻,了解一下社会实况。
看到新闻播报里的人皮裁缝被抓的消息,陆瑶瑶正在啃苹果,她不由坐直了身体。
何父何母也看到了,然后何母换了电视台,自从陆瑶瑶从那个变态手里救下了两个孩子之后,她就一直担心,但是说陆瑶瑶又不好,只是心底里庆幸自家女儿没什么事。
“妈,妈,你赶紧调回那个台。”
陆瑶瑶着急,何母见状,叹了口气,又调回了刚刚那个频道。
上面写得不是很详细,但是陆瑶瑶知道白露住在哪的,一听小区和事件就知道是人皮裁缝的事情。
和上辈子一样,白露是一个受害者,历经千辛万苦才逃出裁缝的手掌心,在好心人的帮助下报警,成功擒得变态裁缝。
白露在电视上是用了化名,视频也被打了马赛克,但是人人都能听得出来她的害怕和惶恐,以及对好心人的感激。
陆瑶瑶眯了眯眼,原主也是这么以为的,以为白露只是运气不好,但是从来都没有想过这是白露设计好的。要不是何春意在被白露虐待的时候听了很多事情,她死都没想到从很久以前,白露就已经心理扭曲了。知道了白露真面目的何春意自然也只有死这一条路了。
陆瑶瑶就这么看着,也觉得白露实在是唱作俱佳,演技比得上一七五了。
却说那一边,白露在警局里录完口供之后就回了自己家。
自从那次周奕攻击她之后,她就打定主意等利用完周奕,就要把他解决了。
但是事情实在是太过顺利了,让她觉得有些不真实。白露早就做好了准备,她以为周奕怎么也会攀扯自己,把自己也拉下水的,毕竟是自己陷害甚至背叛了周奕,但是周奕却不是这样。他只是在离开之前看着白露笑,那笑容说不出来是什么意味,很难让人形容,但是白露可以发誓,她没有看到愤怒甚至恐慌。周奕只是很镇定地被抓走,说自己的作品已经完成了,他的人生都已经圆满了。没有被激怒,只有平静。
白露回忆了一下周奕的笑容,半晌扯出一个笑来:“算了,反正事情已经结束了。”
不管是周奕还是谁,都不可以阻止她。
时间一晃而过,以前灯火通明的a市,现在在夜里依旧亮堂,但是大晚上出门的人却不多。其实不止是晚上,白天也萧条了很多。许多人辞职或者屯粮,不想和别人打交道。
自从越来越多的精神病患者和变态出现在这座城市,或者是出现在全球各地的时候,一种无名的恐慌感就笼罩了整个世界,哪里都是不安全的,谁都无法信任。
平日里遇到时会打个招呼的邻居,现在都把自己藏在铁门后,因为谁也不知道,对方是不是躲在无人察觉的地方,偷窥过自己的一举一动。熟悉的人变得陌生,陌生的人变得可怕,仿佛一瞬间,整个世界都乱套了。
白露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种奇妙的感觉,但是她知道,只要她看上一眼,她就知道对面的这个人是不是同类。
周奕,她还记得周奕,周奕说只要她成为了这群人中的一员,她就会知道那种感觉。现在她知道了,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暴虐、压制、柔滑、窥探、杀戮、快感她压抑心中的兴奋,她知道,不只是她,还有那么多和她一样的、藏在世界各个角落里的人,都在等待着那一天,那一个晚上。
没有人和他们说那是什么时刻,但是脑子里凭空浮现了一个念头,他们都知道的,他们都了解的,只要那个时刻到来,属于他们的时代,就要降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