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倧缓了缓心绪,正欲起床,门外却适时的传来了敲门声。
“少官人,您醒了吗?”听声音是合欢在说话。
想来是合欢又来送饭菜,少倧没有多想,便回声道:“在呢,来了。”
可当少倧打开房门后,虽然看到了合欢,却没有看到其手中像以往那样端着的饭菜,于是便好奇道:“欢姐姐,你这是……”
合欢点了点头道:“少官人,是这样的,今日柳爷特意嘱咐妾身前来请您与柳爷一起进餐,柳爷已经在等您了。”
“啊?还要一起?吃个饭这么麻烦吗?不用了吧?”少倧想要推辞。
合欢却笑道:“不,柳爷说了,还有要事与您相商。”
少倧明知躲不过了,便点了点头道:“好吧,走吧!”
少倧临关上房门的时候,看到了房间内还摆满了昨日林酒挽在西凉州城里所买的东西,一堆堆的五花八门,还有那二十多串糖葫芦,显得甚是扎眼,少倧看到这里,却莫名的笑了笑。
接着,少倧跟着合欢来到了柳寒弦的住处,果真如合欢所说,此时柳寒弦正一个人坐在一张摆满各种山珍海味的饭桌前,像是在刻意的等待着少倧的到来。
合欢送少倧进了柳寒弦的房间后,便识趣的退下了,房间内便只剩下了少倧和柳寒弦两人。
“少白头,来吧!一起喝点?”柳寒弦说着话,在满桌的山珍海味上挥手示意了一番,像是在展示他的诚意一般。
少倧不解,便回声道:“老柳,大清早的,你这……”
“哈哈,少白头,你管他清早或晚上呢?有酒便有宴嘛!快来坐下吧!”
柳寒弦招呼的越客气,少倧的心里就越忐忑,总之,在看到柳寒弦的这一番安排下,少倧隐隐约约有了一个不好的预感。
但尽管再疑惑,少倧还是识趣的坐了下来,等待着柳寒弦接下来的话。
柳寒弦倒也爽快,见到少倧不吭声,便直截了当的出声道:“少白头,这件事我必须要选择在这个清早跟你说了……”
“哦?什么事儿?”
柳寒弦神色闪过一丝哀伤,继而出声道:“我等不了三天了,等不了两天了,南摇州那边传信来,药长川怕是要对秋茹有所动作了!我想……我想你明天就出发!去往九极门拜师!”
“什么?我次奥!”少倧错愕道:“老柳,这么着急吗?我……我还没学会飞行啊!”
柳寒弦点头道:“所以,我今日清早便请你过来,为的就是快些教你掌握浪子诀第一层,你掌握了第一层之后,就足够你自保了!”
少倧沉思了一番,继而疑惑的出声道:“老柳,我……我还有一个问题。”
“噢?什么问题?”
少倧理清思绪道:“你看啊,你说那什么药长川要对你的秋茹有动作了,对吧?那你的意思是,让我进入九极门之后,立刻着手拿到九极门的地图吗?再确定秋茹的位置?然后我再脱逃?离开九极门?再回来阴玄山交给你地图?”
柳寒弦笑了笑道:“没有你说的这么麻烦,再说了,真让你这么快拿着九极门的地图脱逃九极门,那九极门万一彻查起来,你岂不是就在责难逃了吗?你帮我办事,我怎么可能让你身陷囹圄呢?”
“那你的意思是?”
柳寒弦立即严肃道:“我会派人安插在九极门之外,伪装成织席贩履的小商贩,随时等候接应你的地图,你到时候只需将地图交给他,你就可以继续回到九极门里潜心修炼,到那时候,你我之间的交易就算完成了,至于以后留不留在九极门里,那都是你自己可以决定的了,如若你还想回来阴玄山,我自然随时恭候。”
柳寒弦说到这里,又补充道:“对了,还有答应给你的酬劳,等你拿到地图之后,我自会给你安排妥当。”
少倧默然的点了点头,隐约间总觉得事情没有柳寒弦说的那么简单,可自己一时间又说不上来所以然,只是那种感觉很奇怪,总有一种自己不像是去取地图,反而像是去送命一般。
柳寒弦似乎察觉到了少倧的纠结,便自顾自的斟满了两杯酒,一杯给自己,一杯给少倧,继而示意少倧饮酒,同时出声道:“少白头,怎么了?还有什么疑问吗?”
少倧接过了酒杯,却没有急着喝,而是疑惑道:“老柳,你拿到地图之后,你准备怎么做?”
柳寒弦愣了一下,继而失笑道:“还能怎么做?肯定趁着月黑风高把秋茹抢回来啊!你知道的,我不是药长川的对手,光明正大的又无法进入九极门,而且这种事……要是传出去,你觉得修真界里的修真者会不会嘲笑我?肯定会啊!所以,我只能拜托你,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看着柳寒弦那真诚的眼神,少倧一时迷茫了,继而试探的出声道:“既然如此,老柳,那你进入了九极门之后,不会滥杀无辜吧?”
“什么?滥杀无辜?少白头,麻烦你用脑子想想好不好?我是去干嘛了?偷偷摸摸的抢人!你觉得我若是杀人的话,那跟光明正大的进入九极门有何区别?请你搞清楚,我是去抢人,不是去殉情!”
柳寒弦的最后一句话说的很硬气,这便打消了少倧很多的顾虑。
“少白头,你……该不会是怕了吧?”柳寒弦突然话锋一转。
少倧愣了一下,立即反驳道:“怕?开什么玩笑?老……我什么时候怕过?”
“那就好。”柳寒弦神情忽而严肃道:“这件事你必须帮我办妥,不能有任何差池,你知道的,为此,我付出了很多心血。”
少倧点头表示明白,也了解柳寒弦话中的意思,毕竟自己来到这阴玄山上的几日时间里,待遇都是相当的礼敬,加之柳寒弦开出的酬劳,从这其中,的确可以看得出柳寒弦的决心。
不知不觉间,少倧竟又有些崇敬柳寒弦了,崇敬柳寒弦那一份为了心爱的女人肯赴汤蹈火的决心,虽然前提是建立在偷取地图的不齿行径之下,但结果却是为了一份情感,少倧觉得自己可以为之去努力,何况,自己也没得选择。
“恩,我会尽快。”少倧下定了决心,既然非要明日便走,那就走,又何妨?
柳寒弦的眉头这才疏松了许多,继而再次示意少倧举杯,而少倧也没有再迟疑,与柳寒弦碰杯之后,便一饮而尽了。
匆匆的丰盛饭菜过后,柳寒弦便带着少倧再次进入了房间内的暗室里,与之前一样,还是让少倧坐在了那透亮的一块璞玉上,准备传授给少倧浪子诀的第一层修炼心法。
少倧依旧是听从了柳寒弦的安排,在坐上璞玉的那一瞬间便闭上了双眼,开始感受从柳寒弦手间传来的真气涌动。
少倧毕竟是初入修真,对于真气的了解以及掌控都还很薄弱,或者说,完全没有具体的感受,也没有具体的概念,只不过这一次,少倧却明显的感受到了清晰的变化。
虽然已经闭上了双眼,可少倧却觉得自己的视线里突然拥挤了起来,自己的身子像是跌入了一个永无止尽的深渊之中,一直在飞速的下降,然而四下里渺茫的空洞却给人一种完全没有时间流动的错觉,少倧想要伸手触摸,却发觉到自己完全动弹不得,就连睁眼都显得十分吃力。
可就在这一种无边无际的深渊之中,突然,一道刺眼的青芒从少倧的眼前划过,少倧看到,那竟然是一只翅膀硕大的飞鸟,只不过这飞鸟的样子极其的怪异,竟生着六条尾巴,摇摆之间还不时的涌散出渗人的青芒。
正在少倧惊愕之间,突然一个空灵的声音,仿佛从天际遥远传来,少倧听得出来,那正是柳寒弦的声音,只不过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少白头,快去,抓住那只飞鸟,驾驭它!”
柳寒弦的声音缥缈不定,一直的徘徊在少倧的耳边,少倧努力的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然而再看那飞鸟,似乎在故意的挑衅少倧,竟时时的在少倧的周身飞转。
少倧的心气被那只飞鸟给激发了,一股莫名的冲动正在少倧的心底燃烧起来,本就身处在无边无际的深渊之中的少倧,却忽而闭上了“双眼”,心神既定,只有一个念头,便是驾驭那只飞鸟。
紧接着,少倧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身子动了,像是有人在推着自己,又像是身子自己在动,但总而言之,少倧的感受越来越清晰,直至双手之中突然涌出了诸多用不尽的力量,少倧这才猛然间爆发,在深渊之中仰头怒吼了一声,随即一个闪现般的跳跃,直接一屁股坐在了那只怪异的飞鸟的脊背上了。
也正是在这一瞬间,少倧还没来得及再次感受,突然所有意识都模糊了,紧接着,晕了过去。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等到少倧再次有意识的苏醒过来之时,已到了当日的午后时分,而自己依然身处在柳寒弦的暗室里,只不过和上次一样,柳寒弦已没了踪影。
少倧跌跌撞撞的起身,先是环顾了一周,确定无异样之后,便转身走出了暗室,果然,柳寒弦此时正一个人坐在茶桌前,像是在发呆。
“醒了?现在感觉怎么样?”柳寒弦期待的出声道。
少倧按了按沉重的脑袋,第一感觉体内好像有一股气流在涌动,只不过感受并不是那样的清晰,其次便是双腿上,那般轻盈的感觉却是异常的明显。
“是不是身子很轻?”柳寒弦追问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