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粒要命的葡萄核,形成几条车辐状的射线,反射到圆心——小明的意识力,由此带来的各种气流、气味、声音等五感……和周围的大自然融为一体,也跟他融为一体。
不经意之间,小明晋入了天人合一的状态。
在以前,天人合一只是小明的一招刀法,回空斩的最高境界,不能收发由心,只能借助重力等其他外力,才能实现。
如同需要死亡压力才能迫发的瞬时定格一样,都是他无法运用自如的绝招。
但是,在超潜能境界中,天人合一不再仅仅是刀法,更是一种应敌的状态,可以发于心,止于体。
牵一发而动全身,小明体内的反射也油然而生,心跳超过了每分钟500下,肾上腺素大量分泌,作用到肢体和脑部,抵达每一个神经末梢……
他的身体在空中做了一连串匪夷所思、眼花缭乱的扭曲动作,脱胎于他躲子弹的绝技——核尸跳,却又是另一个境界,超潜能的境界……
不远处的B小姐,眼看着小明,仿佛一只飞舞的大蝴蝶,迎着葡萄核的子弹轨迹,随着那一圈圈空气的涟漪起伏,那几粒葡萄核擦着他的身体而过,看似无限接近,却又遥不可及…
那一刻,她的心也跟初衷遥不可及。
她本想制住这个恶棍,以他为要挟,逃出这里、逃出共和国,现在这个计划貌似落空。
从交手开始,两人已在空中斗了几个回合,彼此的脚尖还没落地。
不过,B小姐的滞空是借助了衣服上的侧翼,而小明的滞空则全靠自身,而且,她的绝招尽出,却没伤到他的分毫,两下的高低立判。
她不甘心,做最后的努力,一声娇斥,双手乱飞,射出无数葡萄核、桃核,都是她平时吃完积累下来的,此刻成为杀人的利器。
一时间,漫天的“子弹”,有如暴雨梨花,向小明打来。
对小明而言,漫天弹雨,不过是无数点和线的存在,仿佛穿过指缝的流沙,穿过他的四周。
这样的感觉,可以换另一个角度描写:好比登陆战中,一个落水的士兵沉到水底,对面岸上的敌人正在疯狂扫射,那密集的子弹,射入深蓝色的水中,在身边划出一道道白色的弹道,看得无比清晰。
而小明,则是水里的鱼,灵活地在弹道中游来游去,毫发无伤……
这精彩而神奇的一幕,连B小姐也看得呆了,自愧不如。
可惜,真正的观众只有一个,在上面房间里监控的二营长,看得心神激荡、叹为观止。
B小姐滞空的时间达到了极限,终于落地,在接触草坪的一瞬间,双足一点,向前俯冲,几乎贴着地面,冲向小明。
同样到了滞空极限的小明,寻找着安全的落点,不曾想,B小姐竟然主动送上门来,他如何放过?一个三百六十度大回旋,双手合十,人刀合一的回空斩当头砍下。
以她的子弹速度,自然是不可能一刀砍中的,他已想好了后着。
然而,出乎他意料之外的,她竟然没有避开。
在小明堪堪砍到她的脖子之际,他下意识地收力转向,双手切在她的肩膀。
虽然他收了力,但也不轻,切得她闷哼一声,脸朝下,直掼在地,从草丛里惊出了几只蟋蟀。
小明担心她耍什么花招,顺势骑在她的背上,大马金刀,捺住她的四肢,令她动惮不得,心中难免得意,自己在系统中,一个人的训练进步神速,竟然如此轻巧,赢了曾经望尘莫及的绝世高手——B小姐。
他一时忘形,伏在她的耳边,“亲昵”地问:“阿B,你服了吧?”
不曾想,B小姐以极其细微的声音,快速回应:“小明,我们找个隐秘的地方说话,有件事,关系到人类存亡……”
小明一呆,第一反应,这是她的阴谋诡计,打不过他,想使诈。
他又觉得未必,以自己跟她打的不少次交道来看,她不像是有心计的女人,虽然冷漠无情、对帝国忠心耿耿,却是少见的单纯女人。
换了以前,小明未必在意她的这句话,什么人类的存亡,关他屁事?
不过,在系统潜移默化的说教下,他的思想不知不觉有了天下苍生之念,原本控制B小姐的身子不由一松。
她得此机会,从他的身下,一个怪异的身体翻滚,已变成跟他面对面,顺势四肢一绞,像只八爪鱼一般地缠住了他。
小明大惊,果然女人是不可捉摸的动物,性情会变的,他用力一挣,却没挣开。
女人的身体大都比男人柔韧,虽然在如此的贴身肉搏中,敏感部位的接触会产生羞耻,但只要她豁出去了,男人反而占不了上风,哪怕是拥有超潜能的小明。
老话说的好,人不可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里,偏偏小明就犯了两次同样的错误。
上一次,是在日之堡,他被宫二缠住了,差点死在她的大腿下,他咬了人家姑娘的一块大腿肉,才侥幸脱逃。
总不成,他要故技重施,也咬B小姐一口?
好在,她没有宫二那样的柔道本领,虽然跟他扭做一团,但并无致命的手段,只能边打边骂:“恶棍!我要杀了你……”
在阵阵蛙鸣声中,小明跟B小姐,这两位超潜能高手,好像村夫打架一般,在草地上翻来滚去,一直滚进了一处茂密的葡萄藤下,浑身沾满了草汁碎叶,相当狼狈。
一进葡萄藤,B小姐就停止了扭打,在他耳边来了一句:“住手!凯撒才是我们共同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