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秀的话可把张九维和淳于封吓得不轻,这次风国主动寻求与本国的合作,是多难得的机会,如果因为自己的过失,而让这次的谈判破裂,回到天京又如何交代?
淳于封脸色煞白,急声说道:“殿下放心,末将愿以人头担保,接下来的行程,绝不会再生这类事件!”
上官秀瞥了他一眼,说道:“淳于将军,我且信你这一次,也只信你这一次!”说着话,他的目光落到张九维的脸上,问道:“张大人,我的马车掉进了江里,你看……”
张九维识趣,立刻接话道:“如果殿下不嫌弃,请坐老臣的马车。??中文? w≈w≥w≠.≤8≈1≤z≤w≥.=c≈o≈m≠”
“如此甚好。”上官秀倒也不客气,拉着圣女,向张九维的马车走过去。
就算上官秀的马车掉进了江里,也没有理由霸占张九维的马车。淳于封不满地皱了皱眉头,看着上官秀和圣女已经坐进马车里,他方低声说道:“张大人在上官秀面前也没必要如此的低声下气吧!”
张九维这次奉命到边境接上官秀入京,别的任务都是其次,最最主要的任务,就是争取把他拉拢到大皇子的那一边。
笼络住上官秀,也就等于笼络住了风国,风国若能暗中支持,给予帮助的话,无疑会让长孙伯渊登顶皇位的机率大增。
暗中背负着这样的使命,有求于人,张九维又怎么可能不对上官秀低三下四呢?
他不动声色地笑了笑,小声说道:“我国现在的情况,淳于将军又不是不知道,能否与风国顺利合作,关系着我国能否度过这次的危机,我们现在的低声下气,为的是以后能在风人面前挺直腰杆,这个道理,淳于将军不懂吗?”
淳于封是武将,论口才和机智,哪能比得上做外交出身、靠嘴巴吃饭的张九维。
他被张九维说得一愣一愣的,仔细琢磨片刻,觉得也是这么个理儿,他拱手说道:“张大人所言极是,是我考虑不周了。”
“你我都是为国做事,为君分忧,不必如此客套。”说着话,他拍了拍淳于封的胳膊,笑道:“接下来,老夫只能与淳于将军共乘一车了。”
淳于封笑了,摆手说道:“张大人请!”“淳于将军请!”
上官秀和圣女换乘张九维的马车,与原来的马车相比,这辆马车小了一些,不过乘坐两人也足够用。上官秀看眼脸色有些泛白的圣女,满面轻松地说道:“现在,你该明白我为何如此小心了吧?”
在宁郡的丰阳城,圣女曾丧失神智,施放出大量的灵气,直到现在她的灵气也未完全恢复,另外,上官秀是风系修灵者,对空气变化的感知本就异常灵敏,所以他才能先于圣女察觉到巨石的来袭。
圣女轻叹口气,说道:“如果你在宁南没有杀那么多的人,现在,自然也不会有那么多的人想来刺杀你。以杀止杀,只会让仇恨越来越深,杀戮越来越多,没有尽头,只有因果循环。”
“有些事,必须得有人去做,有些坏人,也必须得有人站出来去充当。如果人人都前怕狼后怕虎,都争做欺世盗名之辈,九州如何才能一统,风国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分裂?”上官秀摇了摇头。
谁愿意时时刻刻都绷紧神经,准备迎接着随时可能到来的各种各样的刺杀?谁不愿意过安生太平舒适的好日子?谁不愿意受万众的敬仰和爱戴?人们只看到上官秀动战争时的凶狠,和在战争期间的凶残,却很少有人能看得到他的付出。
圣女看着目光深邃的上官秀,即感到无奈,又有几分心疼。她抬起手来,轻轻搭上他的肩膀。上官秀侧头看了看,嘴角扯出一丝苦笑。
这时,马车外面传来肖绝的话音:“秀哥,山上已经仔细搜查过了,没有现其他的刺客。”
“好了,继续赶路吧!”
接下来的路程,宁南军明显加强了戒备,派垩出大批的探子先行,在沿途打探。
十万的大军加强戒备,就算密谋刺杀上官秀的人再多,也难有下手的机会。
长话短说,一个多月后,上官秀抵达天京。
这回是上官秀第二次到天京。
上一次是在二次国战期间,上官秀曾率领一队轻骑,突然出现在天京附近,还对着天京垩城打了一枪,直到今天,天京的城门楼上还有那一枪留下的痕迹。
再次来到天京,上官秀的心情五味杂陈,不禁又想起来了二次国战,以及在二次国战中阵亡的兄弟们。
远远的,望到前方有大队人马。走到那队人马近前,上官秀这边的队伍停了下来,张九维来到上官秀的马车近前,拱手说道:“殿下,大皇子和二皇子都已出城来迎接殿下了。”
上官秀走出马车,举目向前方望了望,只见迎面走来两名身穿华服的青年,在他二人身旁,还有众多的宁南大臣、将官以及禁军武士。
不用问,那两名被人们众星捧月一般的青年,就是宁南的两位皇子,长孙伯渊和长孙伯昊。
他二人的年纪都很小,长孙伯渊只有十八岁,长孙伯昊也才年满十七。两人的模样还带着稚嫩,但二人身上所流露出来的气质,却要远过同龄人。
长孙伯渊一席黑色的锦衣,锦衣上有用金线绣成的花团,他身材高大修长,举手投足之间,都透出一股久居高位的威严之气。
与之相比,身穿白衣锦衣的长孙伯昊就显得斯文了许多。他面白如玉,眉清目秀,是一位文质彬彬的翩翩美少年,再配上一席白衣,在人群中,风姿卓越,鹤立鸡群。
光看模样、长相和气质,长孙怀德的两个儿子都很出色,即便混在一千人一万人里,一眼扫过去,也能把他俩找出来。
在上官秀打量他二人的同时,两位走过来的皇子也在打量他。
上官秀比他俩想象中要年轻得多,看上去也就二十出头,与自己年龄相仿,身材也并不粗壮高大,模样更不凶神恶煞,恰恰相反,他身材清瘦,模样也生得英俊帅朗,只不过双鬓却是银白色的,但这并不损上官秀的整体形象,反而让他多出几分道骨仙风的气质。
“国公殿下一路辛苦!”
“国公殿下!”
来到上官秀的近前,长孙伯渊和长孙伯昊主动拱手施礼。
二人虽然是同时开口,但长孙伯渊的一路辛苦,会带给人几分暖意,与之相比,长孙伯昊的问候就显得有些冷冰冰的形式化。
他二人一开口,上官秀便判断出来,长孙伯渊是想与自己交好的,而长孙伯昊对自己是含有敌意的。
上官秀笑了笑,拱手还礼,说道:“烦劳两位皇子殿下出城迎接,秀颇感过意不去。”
“国公殿下太客气了,我对殿下亦是仰慕已久。”长孙伯渊没有自称本皇子,而是自称我,这无疑是把上官秀当成比较亲近的朋友来看待。
长孙伯昊扫了身旁的兄长一眼,他侧身摆了摆手,说道:“皇宫已设摆好接风酒宴,国公殿下城内请!”
上官秀含笑点点头,挥手说道:“两位皇子殿下请。”
宁南朝廷已经为上官秀安排了一辆新马车,并有使臣上前告之上官秀,他带的宪兵队兵力太多,不能全部进城,只被允许一千人入城。
这其实就是一个面子问题,天京是宁南的国都,宪兵队是一万人进城还是一个人进城,没什么区别。
上官秀当然不会在这样的小事上斤斤计较,他没有多说什么,和圣女换乘了马车。自从进入宁南之后,圣女就充当起了他的贴身丫鬟。
他二人刚坐进马车里,门帘突然撩起,从外面蹿进来一人,辛继瑶。
她目光怪异地看了看上官秀,又瞧了瞧他身旁的圣女,老实不客气地抬手指着圣女,问道:“她是谁?”
“我的丫鬟。你可以叫她婉婧。”
听说只是一名丫鬟,看上官秀也没有任何不自然或者回避的意思,辛继瑶收回审视的目光,她大咧咧地坐进车里,转头看着上官秀,即不说话,也不挪开目光。
上官秀对辛继瑶古怪的脾气早就习以为常,也不理她,接过圣女递来的茶杯,刚要喝,辛继瑶一挥手,把他手中的茶杯抢了过去,低头闻闻,然后一扬手,把杯中茶水一饮而尽,将只空茶杯塞回到上官秀的手里。她嘴角微微撇了撇,说道:“上官秀,你还真敢来我国?!”
上官秀仰面而笑,慢条斯理地放下手中的茶杯,提起茶壶,重新倒了一杯茶,也不介意辛继瑶刚刚喝过,他端着茶杯,慢悠悠地喝了一口,笑道:“你一女子,尚且敢来我风国,我堂堂七尺男儿,又为何不敢来你宁南?”
“在风国,你说宁南,那没什么,但在这里,你再张口宁南闭口宁南,就是对我国的大不敬了。”
“那我该叫你们什么?昊天国?哈哈——”上官秀笑道:“昊天国是我风国的前朝,它只存在于风国的史书中。”
见辛继瑶不满的扬起眉毛,正要争辩,上官秀摆摆手,说道:“在这个问题上,我们争论不明白。我千里迢迢的来宁南,可不是为了和你吵架的。”
“哼!”辛继瑶先是瞪了他一眼,话锋一转,问道:“你真的打算与我国合作,共同出兵贝萨?”
“难道,我表现得诚意还不够吗?”上官秀笑呵呵地反问道。
辛继瑶再次把他手中的茶杯抢了过去,将里面剩下的半杯茶再次喝干,而后将空茶杯向上官秀怀中一扔,言之凿凿地说道:“上官秀,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你想要的,从来都不是贝萨,你想要的,从来都是我昊天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