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9章重振
这一场偷营,宁南军并不算大获全胜,风军可是一败涂地。??中文 w=w≠w=.≤或者说风军是被宁南军主力,彻彻底底的打回了原形。
义军军团和王廷军团长,在与宁南军的正面交战当中,完全占不到便宜,一场激战打下来,皆伤亡过半,而第三军团,也有两万多将士的伤亡,三十万的大军,最终跟随上官秀撤出大营的,只有十六、七万人。
此战之败,其一是风军这边的战力确实不强,接近三十万的大军,其中有二十万都是杜基人,其二,是宁南军的兵力太多,宁南军的主力几乎全部投入到这一场战斗当中。
其三,是因为风军准备不足,即便上官秀,他都以为宁南军的主力已经穿过泰美尔峡谷,继续向北逃亡了,而没有想到,穿过泰美尔峡谷的宁南军主力,那只是人家故意摆出来的疑兵之阵,而真正的主力,都藏在泰美尔峡谷内,养精蓄锐,只等着给予风军致命一击。
其实这一战,宁南军也是可打可不打的,毕竟宁南军的主力已经顺利进入泰美尔峡谷,眼下可直接北上,向沃罗城邦方向进。
辛继瑶之所以坚持要打这一仗,主要是担心上官秀一部会来追击己方。
上官秀一部的风军,虽说主力都是杜基人,战力并不强,但被这么一个尾巴跟在背后,得让宁南军主力时时刻刻的小心提防,如此一来,无疑会大大拖慢全军北上的行进度。
而行军度一旦被拖缓下来,这便等于给了风军主力追击己方的好机会。上官秀一部不足为虑,而风军主力若追杀上来,那可就不同了,对于宁南军而言,有全军覆没之危。
为了彻底摆脱风军主力对己方的追杀,辛继瑶就必须得根除掉上官秀一部对己方造成的威胁,偷袭风军大营也就势在必行。
一方是宁南军十个军团,合计六七十万的大军,一方是以杜基人为的三个军团,不到三十万的军队;一方是蓄势待的有备而来,一方是措手不及的仓促迎战。
这样一场实力相差悬殊的交战,风军又岂有不败的道理?
只不过宁南军的战略意图并没有完全达到,辛继瑶想要的是全歼风军全部,可到最后,还是被风军残部成功突破重围,有十多万的风军逃出大营。
上官秀与风军残部,一路向东败退出数十里,直至到了扬不坎城,风军才算止住溃败之势,全部龟缩进扬不坎城城内。追杀的宁南军未敢攻城,悉数撤退回泰美尔峡谷。
第一场泰美尔峡谷之战,至此也告一段落。
上官秀坐在扬不坎城的城头上,周围有数名医官为他包扎伤口。看到上官秀肩头的那个又大又圆的血窟窿,在场众人无不是暗暗咧嘴。
别看这处伤口只是在肩头,但它是灵枪的刺伤,伤口极深,不易愈合,也不易止血,倘若换了旁人受这么重的刺伤,别说再继续战斗,光是流血也流死了。
“殿下,城头风大,还是入城休息吧!”胡冲小心翼翼地走上前来,低声说道。
上官秀看看胡冲,再瞧瞧其他将官,人们有一个算一个,无不是狼狈不堪,脸上黑一道红一道白一道的,皆成了大花脸,身上的军装,更是多出破损,血迹斑斑。
他环视了一圈,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摇头说道:“就在数日之前,我还信誓旦旦、大言不惭的说可在三日之内,拿下她的防线,结果现在,我只用一个晚上的时间,便输的一塌糊涂,现在想想,还真是讽刺啊!”
胡冲、门沙克、赵晨三人互相对视一眼,纷纷垂下头,低声说道:“请殿下恕罪!”
上官秀问道:“你们又何罪之有?”
“是末将疏忽……”
“是属下未能探明宁南军主力的动向……”
“不是你们疏忽,也不是你们做事不利,而是我太大意了。”上官秀不是会推卸责任的人,该他扛下的责任,他一定会扛下来。
他幽幽说道:“我是的的确确没有想到,宁南人竟然还会使出一招回马枪。”他深吸口气,话锋一转,问道:“黎翎的遗体可有带出来?”
胡冲正色说道:“已经带回,殿下。”稍顿,他清了清喉咙,说道:“义军军团和王廷军第一军团都已伤亡过半,黎将军又已阵亡,殿下,现在要不要把义军军团并入第一军团?”
“不!”上官秀站起身形,说道:“义军军团是黎翎用自己的性命换回来了,我有责任帮黎翎完成遗愿,让它继续存在下去。从即日起,义军军团正式立番,番号为零军团,只要风国还在,零军团就永不陨灭。”
他之所以要给义军军团赐零这个番号,一是取翎字的谐音,为了纪念缅怀阵亡的黎翎,二是希望义军军团能从零开始,成长为一支真正的虎狼之师。
“老胡。”
“末将在!”
“当下,谁能接手黎翎之职?”
“这……”胡冲暗叹口气,殿下问自己谁能来接手零军团,显然又是希望自己割爱。
他已经贡献出了一名副军团长,难道现在又要他再贡献出一名副军团长?想到这里,他自然而然地看向邵寒。
察觉到胡冲看向邵寒的眼神,上官秀顺势看过去,大点其头,说道:“老邵的确很不错,在军中跟着老胡历练这些年,无论是经验、资历还是能力,接管零军团,都应是绰绰有余了。”
胡冲差点吐出一口老血,自己还什么话都没说呢,殿下便先认定自己要推荐的人是邵寒,脸皮未免也太厚了吧。
如果不是太了解上官秀的为人,恐怕胡冲都得以为他是在有意排挤自己,故意要斩断自己的左膀右臂呢。
见他只是苦笑,却未接话,上官秀问道:“怎么?老胡舍不得?”
“不,殿下有令,末将遵命就是!”说着话,胡冲看向邵寒,说道“邵将军,还不快向殿下谢恩!”
邵寒翻了翻白眼,还谢什么恩啊,义军军团就是一群乌合之众,通过殿下给义军军团起的番号零,便能看得出来义军军团的战力弱到什么程度,在零军团担任军团长,还不如在三军团担任一名兵团长,典型的明升实降。
他清了清喉咙,说道:“殿下,属下在三军团任职多年,对三军团早已有很深厚的感情……”
他话还未说完,上官秀对胡冲道:“卫将军一职已空闲多时,我已经决定,上疏上京,向陛下举荐老胡接任卫将军之职。”
上官秀的话太跳跃,胡冲有些反应不过来。他打了一辈子的仗,打过的胜仗不计其数,连他自己都数不清楚了,但他还从未因为哪一场胜仗而获得过升迁,而现在他刚刚打了一场败仗,结果要被提拔成卫将军,别说胡冲傻眼,在场的众将也都傻眼了。
胡冲怔怔地站在原地,连谢恩都忘了,上官秀也不在意,他又转头看向邵寒,语气平缓地说道:“小寒,你的志向难道仅仅是在第三军团内担任一职吗?如果仅仅如此,你的志向未免也太小了些,也太令人失望了。”
邵寒身子一震,愣了片刻,他再无二话,单膝跪地,插手施礼,说道:“属下……末将谢殿下隆恩!”
见邵寒对担任零军团军团长一职不再有任何微词,上官秀满意地点点头。胡冲终于反应过来,立刻也单膝跪地,插手施礼,声音略微颤地说道:“殿下知遇与提携之恩,末将没齿难忘!”
打赢了仗,没有获得奖赏,打输了仗,反而得到赏赐,这种有违常规的手段,并不是上官秀要特立独行,而是他早想给胡冲这样的赏赐,只不过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罢了。
趁着这次战败,提拔胡冲为卫将军,也不失为一种振奋军心的手段。以胡冲的才干,即便让他担任卫将军,上官秀都觉得他屈才了。
“今日战败,并不算什么,毕竟我军主力尚在,胜败亦是军中之常态。只要能记住教训,今日我军所受之辱,明日必会在敌军的头上找回来,不知诸位将军还有无信心?”
“末将愿誓死追随殿下,与敌决一死战,用敌军之血,祭奠阵亡弟兄们的在天之灵!”在场诸将异口同声道。
“晨!”
“属下在!”
“着人去打探宁南军动向,我军现在虽不是虎狼之师,但也要成为疯狗之师,疯狗咬住猎物会如何?”
“死不松口!”
“没错!我军这次就要死死咬住宁南人的尾巴,死不松口!”上官秀眼中闪现出精光,他已经输了,并不怕再输一场,但就算是死,也要把宁南军的主力咬个遍体鳞伤。
他继续说道:“另,传书洛忍,集结我军全部将士,追杀宁南军,无论它逃至天涯海角,我军也要撕碎它的喉咙!”
“还有,传书段其岳,调集影旗全部的兄弟前来杜基……”
上官秀重燃斗志,而他的斗志似能燃烧到他周围每一个人的身上,在场诸将的眼中,皆燃起火光,人们的身上也自然而然地再次流露出肃杀之气。
一次失败,并不算什么,最后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这就是上官秀带给他们的信念。
只要能站着,就绝不跪着,只要血没流干,就誓与敌军死战到底,只要还有一息尚存,便要拔刀一战,与敌拼个鱼死网破。
这是疯狗精神,贞郡军也正是靠着这种疯狗精神才走到了今天。
宁南军的主力没有在泰美尔峡谷多加逗留,留下第六军团继续在泰美尔峡谷这里驻守,辛继瑶率领宁南军的主力穿过泰美尔峡谷,全北上,争取在风军主力追至泰美尔峡谷之前,抵达古特城。
古特城位于奥利尼奥河的南岸,是杜基有名的一座水城,历史悠久。宁南军的主力若想渡过奥利尼奥河,需要在古特城这里耽搁一段时间,筹集足够多船只来运兵和运送物资。
只要宁南的第六军团能在泰美尔峡谷这里阻击风军主力几日,便足以助宁南军主力顺利渡过奥利尼奥河的了。
古特城已经成为宁南军主力能否顺利北上脱困的战略要地,宁南人知道这一点,上官秀也深知这一点。
他之所以要把影旗从宁南国内抽调到杜基,就是要影旗先宁南军主力一步,抵达古特水城,尽可能多的捣毁城内船只,断绝宁南军主力的渡河北上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