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临深即使让韩久认了恰恰当干女儿,但还是可以看出来,他并不是心甘情愿。[书库][].[4][].[]『樂『『『|尤其在韩久走后,这股心不甘情不愿就更为明显了。
宋言谨站在顾临深的身侧,他的每一个表情,她都可没有错过,眨了眨眼睛,俏皮道:“这可是顾先生主动让人家认的,不能怪别人。”
“嗯。”顾临深用鼻音应着,偏头看着宋言谨,带着几分叮嘱道:“等到恰恰大一些,他再过来,一定要让恰恰叫他干爹。”
“为什么?”宋言谨不解的看着顾临深,实在有些无法适应他如此大的反转。她还以为,让韩久认恰恰做干女儿已经是底线了。
顾临深的眼神里写着明知故问看着宋言谨:“父女观念得从培养。”
“……好吧……”宋言谨无话可了。
她是真的有些无法理解顾临深如此防备韩久的用心,恰恰还是一个孩子呢,韩久再过几年肯定会结婚,顾临深的担心是不是有些多余?
宋言谨无奈的摇了摇头,抱着恰恰上楼:“公主睡了。”
“明天的宴会,顾太太上楼可以好好挑一下衣服了。”顾临深站在楼梯处,看着宋言谨踩着楼梯上楼的背影提醒着。
宋言谨顿住脚步,回头看向顾临深,沉默了几秒钟才问:“是子琼结婚周年那个吗?”
在家里呆的这段时间,她已经完全糊涂了。一颗心都扑在女儿身上,有些事都记不清楚。
顾临深眼睛略微惊奇的看着她:“不然呢?”
得到他的确认,宋言谨狠狠深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那我知道了,我会挑挑看。”
葛静和莫开离婚后,宋言谨本要给葛静打个电话多约约她来盛墅做客。但听顾临,葛静最近这几天很忙,葛家和盛墅合同案的讨论葛静都没有过来,一向她参与的事项也换由公司的其他高管参加。
几天过去了,葛静应该冷静了不少。宋言谨将恰恰放到床上后,还是给她打了个电话。
葛静是真的很忙,接了电话,也没有第一时间和宋言谨话,而是在对办公室的里的其他人道:“这里划掉重新来!你不是实习生了,难不成需要我教你?”
“喂。”葛静结束了那边话,这边立即出声。
宋言谨微愣,听到她出声了,忙话了:“很忙吗?”
听出是宋言谨的声音,坐在办公室的葛静双眼掠起,回答道:“最近这几天的确事比较多。”
“怎么忽然想起给我打电话了?是不是有事?”葛静又追问了一句,她私下里和宋言谨还是很少联系的。
宋言谨轻笑问:“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了?”
“当然不是,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葛静否认着,难得嘴角扬起几抹笑意:“是不是在家里带孩子太无聊了?想找个人聊天?”
葛静的话让宋言谨觉得自己被嘲笑了,笑着反击了一声:“找人聊天也不敢找你这大忙人。”
办公室有人敲门,葛静点头示意对方进来。对手机继续道:“最近的确忙的有些喘不过气。如果你需要找个人好好聊一聊天,我这几天去看看你。”
她着,抬手抚了抚额。看件看的头都大了。
“也好,现在要忙了吗?”宋言谨听出葛静并不是那么方便接电话。
“嗯,有点忙。”葛静也没有和宋言谨客气,直接道。
宋言谨不耽误她的工作,草草的挂了电话。
办公室里的女人看着葛静收了电话,才把手里的件放到了桌子上,道:“这是丰临那边刚送过来的最新一期报表,您看看有没有问题,如果没有问题就交到财务处执行。”
葛静颔首,抬手拿过那份件,却又迟迟没有打开。她忽然抬首问了一句:“谁送来的?”
“丰临的胡秘书。”站在桌前的女人简单回答。
“我知道了,我先看,十分钟你再过来。”葛静垂着脸,并看不出脸上有什么特别情绪。
女人仓促的看了葛静一眼,不敢多问,忙退了出去。
葛静沉了一口气,打开表格看得还算认真。目光一直由上到下扫着账目,前面看得还算认真,看到后面核对人签的是莫开的名字,她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微微一愣。
她也算是和莫开一起生活过的,这段时间里,她对莫开的一切都不算了解,但字迹还算了解。
纸张的末尾简单两个签字,已经把葛静这几天强行用工作压下去的冷静彻底打破了。
想到这个男人和自己无关了,那颗被称为坚硬无比的心脏也难受了。
葛静嘴角牵上来几分认命的自嘲,女人呢,就算再能耐,遇到一个自己喜欢但不爱自己的男人,还是会痛的无法自持。
约定的十分钟到了,女人又重新敲门来拿件。葛静一惊完全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她给自己十分钟瞎想的时间已经足够。
“葛总,有问题吗?”女人问。
葛静将件递给了她:“没有问题。”
“好的,那我拿去交给财务部。”女人微微弯腰,拿了件准备出去。
“帮我叫一声李总监。”葛静点头应着,没忘吩咐一声。
女人答应着,又回头看了一眼葛静,关心道:“葛总还是稍微休息一会儿,这样忙下去,身体迟早会出现问题。”
“谢谢关心,麻烦你了。”葛静淡淡一笑,客气中带着疏远。她总是习惯性的拒绝别人的关心。
她的表面上和之前的葛静没有区别,但只有她自己明白。只有如此忙下去,她才没有空去想别的,心里也略微好受点。
另一边,挂了电话后,宋言谨简单的挑了一身衣服。她只当明天是去严子琼家做客,所以挑的衣服也很素朴。
次日一早,宋言谨和顾临深还未出门,顾临深在阳台处接着电话,宋言谨正在向保姆交代着恰恰喂奶和换尿片时间。
保姆平时没有少做这些事,有些比宋言谨还要熟练,但宋言谨总是不放心,叮嘱了一遍又一遍。
她还未动身,严子琼已经打了电话来催。千叮嘱万嘱咐要宋言谨把恰恰和阿源带过来。宋言谨答应着,但最终也只是带了阿源过去。
上了车后,顾临深的脸色一直不太好看。紧闭的薄唇更是一言不发,看得宋言谨有些担心:“怎么了?脸色这么不好看?”
“没事。”顾临深偏头看她一眼,淡笑着否认。
“是不是公司有急事,不好过去?”宋言谨并没有相信顾临深那句‘没事’,接着问着,又道:“要是忙,你先去公司。子琼这边,我替你打声招呼便好。”
顾临深薄唇的笑意加大,抬手握住她细长的指尖,安抚着:“真的没事,只是警局那边来了电话,雷洪兴的事有了一些新进展。”
宋言谨的瞳孔微微放大,忙问:“有什么进展?凶手找到了?”
“还没有。”顾临深摇头否认,又补充了一句:“但听,已经掌握了关键性的证据。”
“是什么?”宋言谨对这一点很是好奇,那天的现场,顾临深也是派人查看的,顾临深的人没有找到任何可用的证据,但警方却找到了,那……究竟是什么证据?
顾临深捏紧了手机,目光透着车子前方的玻璃朝前看着,出声道:“那边暂时不能透露。”
宋言谨的心头一惊,眉头微动了几分。
那按照那边的意思所,也就是暂时不能透露,包括顾临深也不能知道?
“先生,夫人,到了。”车子这时已经停了下来,提醒了两位一声。
宋言谨只好收起心里所有的疑惑,点头下了车。
“妈咪,叔叔和阿姨就住在这儿吗?”阿源也下了车,看到眼前的白色欧式别墅,抬头问宋言谨。
宋言谨牵着阿源的手点了点头:“是啊,阿源和叔叔住在这儿。”
这也是宋言谨第一次来严子琼的家,目光多了几分新奇。
她和顾临深牵着阿源刚进院子,严子琼已经迎了过来,脸上都是笑意:“来的这么晚,该罚。”
“家里还有个的,出门前得叮嘱一番。”宋言谨略微抱歉的看着严子琼。
严子琼客气的冲顾临深点了点头,拉过宋言谨的手,笑着,忙问:“恰恰呢,怎么不把恰恰也带来?”
“太了,带着不方便。”宋言谨跟着严子琼的脚步进了别墅。
严子琼家今天倒是没有来多少人,严子琼的朋友更是少之又少,来的大多数是白起工作上的朋友。宋言谨过来时还想过,可能会在这儿碰到严竟和崔雪梅,多少会引的有些尴尬,但很奇怪,严子琼的朋友没有过来就算了,就连严家人也没有。
严子琼对于今天的来客也是颇多抱怨:“今天呢,可不是我的结婚周年庆,是老白的招待会呢。”
着,她的嘴巴朝着白起努了努,有些俏皮。
宋言谨顺着严子琼看过去,只见白起正和来的宾客聊着的天。见了顾临深,也上前聊了几句。
“奇怪,你没有邀请朋友过来吗?”宋言谨又用眼睛认真扫了一眼现场,确定没有认识的,问严子琼道。
严子琼喝了一口手中的果汁,略微有些失落出声:“老白怕我辛苦,特意分了两批。朋友等到估计天另请。”
今天是两人的结婚周年,过两天又不是他们的结婚周年,再请还有什么意思?
在这一点上,严子琼还是有些不满的。
“这样啊,那也挺好的。”宋言谨点了点头,只能如此安抚严子琼。
前一秒阴天,一下秒立即晴天,努力维持好自己的心情:“不过,最起码你来了,我也不至于一个人太孤单。”
“噗……这话过了。”宋言谨笑出声,提醒着严子琼:“还有你老公呢。”
严子琼眨了眨眼睛,不拘节。
一直跟在顾临深身后的阿源太过无聊了,直接从顾临深身边溜开,跑到了宋言谨身边,指了指餐桌上的蛋糕:“妈咪,那个我可以吃吗?”
“当然可以!阿姨给你拿。”宋言谨还未发话,严子琼已经抱起了阿源,喜爱的不得了。
宋言谨靠在位置看着严子琼带着阿源取了蛋糕,严子琼又不知道和阿源了什么,逗的阿源笑哈哈的。
阿源手里拿着两块蛋糕,递给了宋言谨一块,乖乖道:“妈咪给你。”
“阿源好乖。”严子琼理了理裙角在宋言谨身侧坐下,赞赏的看着阿源。
“有没有谢谢阿姨?”宋言谨摸了摸阿源的软软的碎发,接过蛋糕问阿源。
“谢谢阿源。”阿源立即偏向严子琼道谢。
严子琼拍了拍手,拉过阿源,抱着阿源坐到她的身侧,眼睛里都是不出的艳羡:“真是羡慕你,有这么乖乖的儿子。”
阿源在严子琼和白起这儿评价一直很高,她如何夸赞阿源,宋言谨都不觉得奇怪。
“那你也赶快生一个。”宋言谨单手压着下巴,开玩笑了一句,还未听到严子琼的回答,听到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略微转过头。白霍正带着笑朝她的方向走过来,宋言谨微愣,下意识的站起了身子。
“大哥。”严子琼也跟着站了起来,脸上都是笑意。
白霍冲严子琼点了点头,又看向宋言谨询问:“没想到你今天也过来了,临深呢?有过来吗?”
“来了,在那边。”宋言谨脸上维持着笑意,朝顾临深的方向指了指。
“那好,我过去打个招呼。”白霍转身朝顾临深方向看着,冲宋言谨点了点头,便直接朝顾临深的方向走去。
看着白霍的背影,宋言谨本能带着惊觉和不放心。直至他走到了顾临深身边,她才问严子琼:“今天……舅舅也要在这儿?”
“不是啊。”严子琼从面前的餐桌上取了水果,朝嘴里放着,理所应当的回答宋言谨:“大哥一直住在这儿。”
宋言谨微愣,有些惊讶:“你是……他和你们住在一起?”
严子琼口齿中咀嚼着食物,看着宋言谨,笑她有些傻:“我嫁给了老白,他是白家人,住在一起不是很正常?”
“哦……”宋言谨的面容上略微挤出笑意,简单道:“的确……挺正常。”
白霍也住在这儿,那看起来,他和白起家人的关系,并不止是表面现象。
白起一直在整场宴会穿梭着,好一会儿才有空来宋言谨这边。礼貌的冲宋言谨扬了扬酒杯:“欢迎顾太太。”
宋言谨浅浅一笑,手里的高酒杯碰了碰白起的却没有喝。
坐在一旁吃完蛋糕的阿源还要,严子琼牵着她的手去拿蛋糕,了一句:“你们先聊。”
宋言谨有些尴尬,她和白起本就不熟,有什么好聊的?
严子琼刚走,宋言谨的脚步朝一旁未挪,似乎也要走。白起出声喊住了宋言谨:“顾太太……”
“……”
宋言谨站住脚,抬首看着白起,目光里写着疑惑。
白起手掌里的酒杯微转着,他的眸子平稳的很,难得扯开嘴角微笑:“你是子琼最好的朋友,以后……还要麻烦你多多照顾她。”
“多多照顾她?”宋言谨一愣,让白起的话惊吓住。
白起颔首,却不忘解释出声:“今年我的工作会很忙,会常常出差不能陪她,她忍受不了孤独,你以后要是有时间,多多陪陪她。我会……很感谢你。”
他的解释这才让宋言谨明白是什么意思,淡笑点头:“子琼是我的朋友,我会的。”
“谢谢你。”白起很真诚的看着她,喝尽了酒杯里酒,算是对宋言谨的一种感谢。
宋言谨觉得白起有些奇怪,但却又不上来,他究竟奇怪在哪儿。
阿源和严子琼玩的正欢,宋言谨借着这个机会,去了顾临深身边。
顾临深正和白霍着什么,宋言谨过来,白霍停住了话题,看着宋言谨笑问:“今天怎么没有把恰恰带过来?”
“她太了,不方便。”宋言谨还是维持着表面的客气,冲白霍笑着。
白霍颔首,接下来的话是和宋言谨的:“我刚刚还和临深有件是想和你商量一番,不知道你同不同意。”
“我?”宋言谨指了指自己,有些不敢相信出声。
白霍有什么能和她商量的?
白霍点了点头,道:“是这样的,我们公司最近正在找合适的广告合作方,and在化产业这一块一直做的不错,我们打算和and联系,你是and的执行官,应该能给舅舅走个后门吧?”
白霍最后一句带着几分玩笑的口气,但听的宋言谨却心生怯意。
自从知道白霍可能是那个幕后推手后,宋言谨就觉得,他的一举一动都藏着一股阴森,和他多两句话,她都有些怕。
白霍忽然提出要合作,宋言谨自然知道可能没那么简单,但一时之间愣在那儿,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顾临深看了宋言谨一眼,及时听她道:“她现在不在and,and的事她插不了手,这个忙,恐怕她不能帮舅舅了。”
白霍脸色微微一僵,似乎有些失望,好一会儿缓和出几分笑意,道:“这样啊,那也没事,就按照正常流程走,我会让公司这边和and接触。”
宋言谨抱歉一笑:“舅舅,抱歉了。”
“没事,不过是一句玩笑话。即使你能帮得了我,我也会按照流程走。”白霍笑的很豁达,像是一点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舅舅想要广告,是关于珠宝吗?”宋言谨也只是出于礼貌问了一句。
白霍开的是珠宝,要广告,必然是这个方向。但白霍否认了:“不是珠宝,是一款智能软件。”
他如此一,宋言谨轻轻吸了一口气,余光下意识的朝顾临深方向看去。
只能软件?白霍也要做这个?
这……是不是太明显了?之前雷洪兴从丰临盗取的不就是只能软件吗?现在白霍是想要正大光明把雷洪兴的软件接手?
她看着顾临深,他的脸色平淡如初。只是伸出手,嗓音不明的对白霍开腔:“那祝舅舅成功。”
“谢谢。”白霍看着顾临深,依旧是那副此刻让人觉得很是虚伪的笑容。
顾临深看着白霍,四目相接,像是任何事都没有,却又满是让人捏一把汗的一触即发。
这时,顾临深的电话打断了两人之间的气氛。顾临深松开白霍的手掌,道:“不好意思,接个电话。”
着,他自然的牵过宋言谨的手,也不愿她在这儿多留。
他牵着宋言谨走至较为清净的地方,接了电话。
顾临深和宋言谨此刻都是背对着白霍,根本没有注意到白霍目光朝白起的方向一瞥,白起接收到白霍的眸子,下意识的握紧了手中的酒杯。
随后,他丢开手里的酒杯,朝着严子琼和阿源的方向走去。
“这里阿姨都好喜欢穿好好的鞋子哦。”阿源乖乖的坐在严子琼身侧,看着一个个穿着高跟鞋的女人着,又下意识的朝严子琼的脚部看去,惊奇出声:“咦,阿姨,你为什么不穿高高的鞋子?”
严子琼摸了摸阿源的头发,声道:“因为阿姨现在不能穿呀。”
“为什么?”阿源扬着脸,一脸都是懵懵懂懂的看着严子琼。
孩子都是好问的,这件事没有问出结果,绝对不会罢休。
“嗯……”严子琼呡了呡红唇,想着如何组织语言,最终靠在阿源的耳朵边道:“那阿姨告诉阿源原因,阿源可要替阿姨保密。”
“好。”阿源最喜欢听秘密了,忙点头。
严子琼唇角在阿源耳侧张合着,白起微微一笑,打断了她的窃窃私语:“子琼。”
严子琼抬首看他,心情还算不错,扬着笑脸站了起来:“怎么了?不是要忙着招待客人?怎么有空和我话?”
她的声音里带着几分酸味,白起不理会,目光下垂,大手牵过她的手,细细的摩挲着,眼睛格外疼惜的看着那双手,出声道:“明天我要出趟差,有几句话想要叮嘱你。”
“怎么又要出差?”严子琼听到出差两个字,笑意止住,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没办法,是工作。”白起的有些无可奈何,大手握住她的手,安抚着:“很快就回来。”
严子琼深吸了一口气:“准备送你周年礼物,本想着晚上和你好好庆祝,你明天要出差……”
“别这样。”白起揽过她的腰身,将收进自己的话里,叮嘱着:“我不在这段时间,你好好照顾自己,多听大哥的话,想要什么都可以告诉大哥。不要随意发脾气,想我了……就给我打电话。”
严子琼安静的靠在白起的怀里,笑出声道:“今天怎么这么肉麻呀?”
“有吗?”白起笑了,揽着她的大手更紧了几分,强调了一遍:“答应我,好好照顾自己。”
“好了,好了,我知道。”严子琼言语都是不耐,脸上却又都是笑意。
白起还欲多什么,会场的灯光忽然暗下去了。严子琼从白起的怀里站起身子,道:“好像开始了,我去准备一下。”
“子琼……”白起拉住她的手,目光里带着犹豫。
“怎么啦?”严子琼忍不住一笑,觉得今天的白起有好多话要。
白起向前一步,在她的红唇上印下一吻:“去吧。”
白起算是内向,从不肯在大庭广众下吻她。这让严子琼有些呆愣,却也没有多想,只当是今天是他们的周年庆,他感慨比较多而已。
严子琼笑着挣脱他的手:“好了,我真的得去了。”
今天,周年庆所有的环节都是严子琼亲手设计,为的就是给白起一个惊喜。
她现在满面的笑意上了台,先是感谢今天众人来参加这个宴会。
严子琼此刻在台上讲什么,宋言谨已经听不到了,眼睛格外认真的看着接电话的顾临深。顾临深的脸色此刻呈现的都是冷意,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怒火接着电话:“这就是你们所谓的暂时不能透露?现在才,你们不觉得太迟了?”
“我不想听你们的解释,我只告诉你们,要是出事,后果你们自负。”顾临深快速的挂了电话,几乎一秒没有停留,看向宋言谨问:“阿源呢?”
宋言谨朝严子琼的方向看去,阿源正和白起站在一起,站在台下看着严子琼话。
“在那儿。”宋言谨抬手朝阿源的方向指了指,她还不知道电话是谁打来的:“怎么回事?”
顾临深看到阿源,立即出声道:“你站在这儿别动,我先去把阿源接过来。”
顾临深快步朝着阿源方向走去,结果围在台前的人太多,只这几步,阿源已经没了踪影。
严子琼站在台上着话,眼睛也极为认真的扫动着台下,找着白起的影子:“在这特殊的一天,我也有份礼物……要送给你我们家的老白……”
“警察!全部别动!”
大厅的门猛的被打开,一群穿着制服的人涌了进来。顿时,台下的人,朝一旁退着,有些受了惊吓。
严子琼也是一愣,话还未话,放下话筒匆匆走了下来。
白霍已经快严子琼一步迎了过来,疑惑看着来人出声:“各位警官,你们这是……”
“我们找白起。”为首的男人晾开自己的证件,很是严肃的看着白霍道。
“白起?你们找我弟弟做什么?”白霍很是不解。
严子琼也不明白,靠近一步,道:“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我们已经掌握了白起多项犯罪证据,不可能搞错,还希望你们能配合我们,劝他出来自首。”为首的男人也很是坚定自己的立场。
严子琼觉得吃惊极了,一点也不信对方所的:“你们肯定搞错了!我先生在全国做慈善都很出名,怎么可能会犯法!”
“白太太,看来你对你先生一点都不了解。他是地下非法组织的头目,看来你也是不知道的。”男人有些讥讽的看着严子琼着。
严子琼摇头否认着,目光在大厅里四处搜寻着:“不会的,不会的,我让他亲自解释,他不是这样的人……”
警察的到来丝毫没有影响顾临深找寻阿源的目光,他拨开人群四周看着,却始终不见阿源的影子。
“爹地!”
安静的大厅里,阿源清亮的嗓音从中央门后冒出来。
顾临深眼睛忙转过去,白起正抱着阿源出来,手枪抵住在阿源的后背,缓缓的走出来。
“阿源!”顾临深的瞳孔一缩,看着白起的目光里都是冷意:“放开他!”
阿源呆在白起的怀里一点都不害怕,他抱着白起的脖子,手还时不时的摸着白起手里的枪,笑呵呵的对顾临深:“我在和叔叔玩游戏,叔叔只要阿源装死装的像,玩具枪就给阿源呦。”
听着阿源一派天真的话,顾临深整颗心脏都卡到了喉咙,咬牙切齿的看着白起:“白起!”
“阿源!”宋言谨看到这一幕,快步跑了过来,脚步因为急,踉跄的差点摔倒,她还没有搞明白此刻的情况,忙出声:“白起,你要做什么!”
白起抱着阿源一步一步向前走着,目光扫过四周早已散开将他环绕起来的警察,出声道:“既然被抓了现形,我也没有什么好隐瞒。但想要我跟着你们走,不可能。”
站在一旁的严子琼看呆了,不由自主出声:“老白……”
眼前这个目光狠辣的男人还是她的老白吗?严子琼来不及考虑,心脏却像是被猛的晃动了几下,有些晕。
白起的眸子看向严子琼那一刻,明显一愣。脸色维持正常,结实的喉结却没法瞒住他此刻的心情,明显的上下窜动了两下。此刻这一幕,他最不想让严子琼看到。
“别过来!”看到严子琼心朝他靠近过来,他的手枪朝着阿源的后背顶近了一分。
现场所有人倒吸了一口气冷气,严子琼一愣,忙站住了脚。
阿源感受到白起的动作,脸上笑的很是开心,忙问:“叔叔,叔叔,阿源现在要准备装死了吗?”
“阿源乖,现在还不用。”白起轻哄了阿源一句,目光朝着顾临深方向扫去:“要是大家不听话了,阿源才需要装死。”
只这一句话,让宋言谨动弹一下都不敢,她连呼吸都不敢多喘,忙开口:“我们都不动,都不动,我求你别伤害我的孩子。”
严子琼看着这样的白起,如何也不能相信一直给她温暖的男人残忍到拿一个孩子要挟,她眼眶通红,不明白的看着白起:“为什么……为什么……”
“挡我财路都得付出代价!”他将目光从严子琼身上收回,看着顾临深:“如果你肯老老实实接受雷士软件,或许,雷洪兴不用死,你儿子也没事。”
“我儿子要是有事!你今天也别想活着从这儿出去!”顾临深咬牙看着白起,脸色难看之极。
白起一笑,点头:“我自然知道,不过搭上你们顾家继承人一条命也值了。”
“不要!”看到白起的扳了扳手,宋言谨一下子慌神了,快步向前了一步。
白起止住自己的动作,眸子转动了几下,最后锁定在宋言谨身上:“你过来,我可以让你和你儿子几句,到了黄泉那边可没机会了。”
宋言谨得到允许上前,她快步向前走着,却被顾临深拉住手:“言谨!”
这种时候,宋言谨上前,无疑是让白起一下子掌握两个人的生死,顾临深承受不住。
“我要陪阿源。”宋言谨躲开顾临深的手,快步走到前面。
顾临深刚迈出一步欲上前却被白起止住:“你不可以!你要是上前一步,我可不敢保证我现在做出什么。”
顾临深脸颊上的肌肉鼓动了几下,他紧紧握着拳头愤怒的看着白起,这一刻,他是受白起威胁的。
“阿源,阿源……”宋言谨靠阿源极近,担心的眼睛不停的转动着。
“妈咪,你也要玩嘛?好有意思哦。”阿源笑的有些兴奋,道:“叔叔哦,大家都在一起玩游戏,他现在在扮坏人,阿源要乖乖配合。”
宋言谨怕吓着阿源,忙开口应着:“是啊,大家都在玩笑意,所以阿源不要怕,乖乖配合就好。”
她因为害怕,声音已经结巴了,看着白起道:“我代替阿源,你放了阿源,就当我求你!”
“顾太太,还记得我和你的话吗?”白起垂首看着宋言谨,压低声音问。
宋言谨现在脑子里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她的是哪一件:“什……什么?”
“我,如果你答应我好好照顾子琼,我会感谢你。”这一刻,白起又像是之前的白起。
白起垂着脸,他脸上的神色只有宋言谨能看得到。他不像是开玩笑,格外认真:“现在,该是我感谢你的时候,希望你也别忘了你答应我的。”
着,他猛的,毫无防备的扳动了扳手,一下子把阿源推了出去。
“砰!”
“不!”
“啊!”
一声强烈的枪响,此刻现场冒出不同的声音。有严子琼激烈的否认声,又阿源配合的装死声,还有一群人的恐慌声。
就在刚刚那一下,阿源被推进宋言谨怀里,枪口白起对准了自己的心脏。
警察还来不及上前,严子琼已经拨开人群跑向前。
“白太太!”
周围都是阻止声,白起还没有咽气,在他们的眼里,还存在着巨大的危险。
“老白,老白。”严子琼眼睛里都是恐慌看着满身是血的白起,跪在白起的身边,两只手腾在空中颤抖着,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惊吓:“老白,老白,你别吓我,你别吓我……”
白起今天穿了一件雪白色的衬衫,心口绽开了一抹血红色的花,在白色的衬衫上开的极为妖艳,他看着严子琼微微张口,血从他的口中涌出。严子琼一只手压在白起的唇上,痛哭着摇头:“不要话,我求你不要话,我们去医院,我们去医院。”
“子琼……”他凭着虚弱的力气拉开严子琼的手,声音极弱的唤了她一声:“答应我……好好照顾……自己……回去,回去……”
“不,不。”严子琼握着他的手,拒绝听他任何话:“你的,你你明天要出差,只让我自己照顾自己几天,你回来还是要照顾我的,这是你的,你不能反悔,你得照顾我,还有我们以后的孩子……”
白起的脸上涌现出丝丝笑意,他道歉:“对不起,我可能要食言了……”
“你不会骗我的,你你不会骗我的。”严子琼浑身都在发颤,她的眼泪一下一下砸在他心口的血色上。
他替她蹭掉眼泪,艰难的咽了一口气:“回到……过去,回到……没有,没有……我的日子里,重新开始,答应我……重新做回那个开开心心的严子琼……”
“没有你我怎么开心?”严子琼哽咽着,一只手握着他的手,一只手盖在他的心口:“我只答应你出几天的差,你要是敢永远不回来,我不会原谅你,绝对不会!”
白起还欲着什么,动弹了身子一下,猛的压出一口血,他浑身僵硬的颤了一下,只来得及最后三个字:“对不起……”
“不!”严子琼看着白起猛的躺回了地上,她的眼睛恐慌的睁大着,大喊着,她晃动着白起的身子,否认着:“老白,老白,你醒一醒……救护车来了,我们去医院,你醒一醒……”
怎么会这样,一个时前还一切正常,他们还开开心心,只一个时,怎么会变成这样……
“今天是我们结婚一周年,你不能和我开这样的玩笑……”严子琼倒在白起的胸口,也不管脸上究竟沾了多少血迹,她的嗓子已经哭不出声:“你好残忍……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送我这样的周年礼物?你还不知道,我送你的周年礼物是什么,你怎么可以这样……”
在严子琼哭泣之际,没有人敢向前。严子琼靠在白起的胸口已经感受不到那里的跳动,她自己的心脏也快停止了,她痛的快呼吸不了。
在她最幸福的时刻,给了她最残忍的礼物。这让她如何接受?
“老白……”严子琼除了这两个字,再也不出别的话。
她的手死死抓着白起的衣袖,整个人都靠在她身上,眼泪早已和他的血液混为一体。
原来,他叮嘱她,要她好好照顾自己,真的是因为他要出差,但他没有告诉她,这次出差,是一辈子。他再也不会回到她的身边了。
宋言谨站在一侧,怔怔看着眼前一幕。脑子一片空白,但眼泪如脱线的珍珠。白起在最后还是没有伤害阿源,他把阿源还给了她。
阿源看着严子琼趴在白起身上哭着,不能理解的抬头看着宋言谨:“妈咪,装死不是结束了吗?叔叔为什么不起来?阿姨为什么哭的那么伤心呀?”
好奇怪,叔叔明明告诉他,听到枪响,他只要装死,那么游戏就结束了啊,可现在游戏结束了,叔叔为什么还不起来?
宋言谨抿了抿唇,并不知道该如何向阿源解释,摸了摸他的头:“叔叔……”
只两个字,她立即停了嘴。心里难受的很,眼前的一切是这么不真实,难以让人接受。
这个时候,所有人都无暇去追寻真相,也无暇顾及,白起究竟犯了多大的错。即使之前和白起不亲近的人,看到这一幕,心里也不免难受一番。
严子琼已经哭的没有眼泪,她趴在白起身上太久了。无论是谁上前劝都没有用,她维持一个姿势,躺在他身侧,目光呆滞,红的不像话,却再也流不出眼泪了。她只想这么呆着,不想任何事,好好的呆在他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