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芙蓉帐暖度春宵
晚膳时有李煜在一旁看着，我哪还有什么食欲。席间可以说是筷子随手夹到什么就吃什么，而李煜也不是第一次见到女子在他面前紧张，他一脸戏谑，偶尔还帮我夹上一些吃食。
一旁伺候的慧儿晶儿她们看到这场景，也是多次抿着嘴偷笑。
李煜不是一个暴君，要是秦朝的时候下人敢在秦始皇面前偷笑估计早就死了百八十次了吧。
他不但不是暴君，而且还很随和的问话：“你们两个为何一直在旁边偷着乐？”
“奴婢们还是头一次看见才人这样害羞呢~”慧儿打趣道。
李煜看我脸颊绯红，眼神之中戏虐之意更重：“别的妃嫔宫中下人在主子面前都是战战兢兢，为何你这的下人这般放肆？”
我只得嗫声回答他的话：“只因臣妾一向对她们放纵惯了……”
“如此也好，宫中气氛主仆同乐比有时候是比人人自危要好得多了。”
“上行下效，这些也都是皇上与皇后娘娘宽厚待人的结果。”
李煜闻言大乐：“在这闺阁之中你也不必时时刻刻这样注意后宫之礼貌，须知道此刻我只是你的丈夫，不是皇上。”
我只觉得我的脸更烫了，回道：“是，臣妾知道了。”
用过晚膳，外面的天已经是漆黑了，李煜带来的侍从和凤箫苑中的下人已经全部退了出去，屋中只余下我和李煜两人。
“你很紧张？”李煜问道。
“确是有些紧张。”我实话相告。
“也难怪，妃嫔第一次侍寝都是一样的。”李煜告诉我。
我知道千不该万不该，但我这个时候还是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周娥皇，稍微等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道：“那皇后娘娘呢？她那时也很紧张吗？”
一抹笑容出现在李煜脸上，他问我：“你很在意娥皇？”
我急忙否认：“只是好奇罢了。”
“你可是第一个在这个时候问起其他人的，难道就真的只是好奇？”
自然不只是好奇，但是我还是强言道：“后宫之中人人都知道皇后娘娘和皇上伉俪情深，所以皇上问臣妾的时候，臣妾不自觉的想到了皇后娘娘。”
李煜的脸凑得越来越近了，好像要把我从外倒里看个通透似得：“既然你执意要问告诉你也无妨，娥皇第一次自然也是紧张的。”
“那现在呢？”我看着他离我不到一尺的脸，慌不择言的问道。
“现在？现在你应该准备侍寝了。”李煜的脸已经快碰到我的鼻尖了。
我问的现在根本不是那个意思啊，他一定是故意的曲解了我的意思。
“臣妾不是那个意思……”我不禁往后退了一步，总算是和他稍微拉开了一点距离。
可是李煜并不给我逃离的机会，我往后退他就顺势往前进了一步：“那你是什么意思？”
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臣妾的意思是……”我正欲辩解，李煜伸手揽住了我的腰。
“爱妃还有其他事吗？”李煜问道，他的脸再一次凑到了我的鼻尖上。
“没…没有…”我正不知所措，李煜已将我打横抱了起来。
李煜的脸在我的瞳孔中逐渐放大，我嘤咛一声，他的嘴唇已经贴上了我的嘴唇。
有点硬，有点冷。
双唇离开时我已经被放在榻上，这床榻睡了几天本已经是我习惯的硬度，但此时我却感到太硬，咯的我有点疼。
“还紧张吗？”李煜上身衣衫已经尽褪，在我耳旁问我。
他的肩膀并不宽，但是很挺拔。
“好一些了……”我把头侧过去，不再看他。
他的身体有点沉，我没想到他看上去甚至有些消瘦的身材却会却可以将我压得有点喘不过气来。抚在我肩上的手掌很细腻，而且很烫，烫的我有些出汗。
“你可以闭上眼睛。”他轻声说。
我便依言闭上了双目。
烫的不止是他的手掌，我强忍了半天，还是忍不住闷哼了一声。我双手无意识的在他背后划过，也引起了他身躯一颤。
房中的灯大概是没人添灯油的原因，早已经熄了，窗外的月光透过层层窗纱已经所剩无几。我伏在李煜的胸口上，只能隐约看见他的脸。
夜晚很安静，前两日这个时候我在屋中还可以听见慧儿晶儿他们在院中忙活的声音，今晚却是听不见一丝。
“你的双足很美，我在荷衣园中见你时便觉得你的双足很像莲形，今日一看确实如此。”李煜搂着我说道。
“莲形？”我心中一动，似乎想起了什么。
“我曾听闻胡人女子有一种方法，可以改变女子的双足形状，让双足宛若莲花。莲形既美，莲质自轻，两瓣秋叶，贴地无声。虽然你没有用那胡人之法，双足却也是浑然天成的莲形，实在难得。”
我心中一颤，那个方法我是知道的，我也知道那个方法的名字，缠足。
缠足，分为试缠，试紧，裹足三部。
这是祖母教我的方法，但是祖母并没有让我这样做，祖母告诉我使用此法的女子将极其痛苦，白天一双脚痛得寸步难行，到了晚上一双脚放在被子里不但痛，而且蒸热燠闷，有时简直像炭火烧着一样痛苦，睡觉时只能把脚放在被子外，半夜起来捱着脚哭痛是常有的事。
祖母曾告诉我，胡人中大富大贵者喜欢将自己的婢女送去缠足，以满足自己的欲望。
李煜，他竟也知道这个方法么。
“皇上是否真的心中喜爱那样的女子？”我抬头问他。
屋内黑暗，李煜丝毫没发觉我神色有异，不假思索的答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不过那样的方法毕竟是传闻，也不必当真。”
“若真是有呢？若……臣妾的双足可以形如那般呢？”我追问道。
“那我自然更加爱不释手，好了……爱妃不必多想，我也不过是随口一提罢了。”李煜将我抬起的脸又按到他的胸口，不再多言。
屋内的光线又暗了几分，大概是月亮被乌云遮住了吧？半刻后李煜便开始发出微微的鼾声，我伏在他的胸口，思绪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