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
纽约市的街头,车龙水马。每个人都在急匆匆的进入自己的位置。这是个快节奏的城市。每个人都在艰难的活着,如果不是关系到自己,根本就没有谁注意自己身边究竟发生了什么。就好像没有谁知道,今天的纽约市,经历了一成生与死的轮回。
一座城市的生与死,在某一个瞬间曾经被颠覆。
在常人看不见的领域,一个无形的护罩笼罩了整个纽约市。这是剑鞘的守护领域。在亚瑟王的传说中,当石中剑断裂之后,真正辅助亚瑟王登上王位的,是另一把,被称为湖中剑的圣剑。
然而梅林曾经提醒过亚瑟王,湖中剑是他登上王位的阶梯。但是剑鞘才是能够守护江山的神器。亚瑟王忽略了剑鞘,最终死于非命。
现实中的湖中剑,以及剑鞘一直都被圣殿骑士掌控。传说当年的十二圆桌骑士中,就有人出身于圣殿骑士。他们能够传承这圣器,也是理所当然的。
这一次,卡尔德动用了自己所有的人脉,终于说动了圣殿骑士全力应对这件事。事实证明,他们赌对了。
就在剑鞘被激活的第一时间,他们就感觉有某种黑魔法被启动了。万幸的是,在剑鞘的领域笼罩下,所有的黑暗之力全部都压制了。黑魔法启动失败,整个城市的得以幸存了。
但这一幕仍旧吓坏了圣殿骑士的成员。他们简直无法想象,如果自己没有成功的启动剑鞘,会发生什么事情。如果出现了灾难级别的后果。他们的信仰甚至会面临崩溃了的危险。
黑暗中,发生了如此之多的事情。但是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却是什么都没有发生。普通的一天,除了关注一下洛杉矶的瘟疫事件,生活没有丝毫的变化。
卡尔德站在街头,望着街上的人来人往,不由得有些感慨。
黑暗中,有多少人在拼命的守护着眼前的这一幕。鲜血与泪水,让原本平凡的一幕显得弥足的珍贵。但是最可悲的是,那些守护者,那些守护这一切的人。这一幕,永远都不会属于他们。
卡尔德是那种传统意义上的超级英雄。从八百年前就是,手中的剑不知道斩破了多少危机。有时候他会忘记自己究竟为何而战。但是眼前的一幕,总是能够让他重新找回目标。
……………
洛杉矶,顾城伸手拿起了那把匕首。
就如同它的外观一样,握在手中非常的粗糙。上面有明显的打磨的痕迹。但是似乎非常困难,因为痕迹非常杂乱,而且也没有起到很好的作用。
材质是一种不知名的木质。非常明显,因为握柄位置甚至还连着树皮。树皮粗糙,但是均匀,握在手中很舒服。树皮之下的木质,被那种粗糙的打磨,弄得坑坑洼洼。
但是如果忽略那些明显的打磨痕迹。单单看木质的话,就会发现,这是一种非常细腻的木质。细腻到你甚至无法分辨出它的基本组成。就算是使用超凡视角,也只能看到一种细密到极致的纹理。
这种感觉,就如同这是一种密度无限大的物质。但是实际上,它的重量仅仅是比一把普通的木质匕首,稍微重一点。
灌注了上百万人绝望之力的匕首。原本顾城以为会受到某种反噬什么的。仗着这是一具分身,他才敢直接伸手的。但是并没有。他能够感受到那种疯狂,浩瀚到极致的绝望。但是那一切并没有对他造成真正的影响。
那种感觉,就如同隔着一层薄薄的玻璃,对面是一头绝世凶兽。你能够亲眼看到对方的凶残,与恐怖。但是脑东西却无法穿有那层玻璃,真正的伤害你。
总体来说,手中的匕首。不管是从材质上,还是铸造手法上,都远远超出了顾城的认知。
会议室中,通讯已经恢复了。整个地下空间已经被彻底的摧毁。尽管因此造成了洛杉矶的局部地震。但是他们至少彻底的瓦解了黑巫师联盟。
当然以上是官方的说法。实际情况则是,菲奥娜在顾城的保护下入场。强行控制了所有的士兵,然后让他们朝着身前切斜所有的火力。
无数的金属风暴,以及爆炸,火焰,成功扰乱了地下空间的能量场。以此节制了异位面生命,以及能量的入侵。
而在那种混乱的情境下,所有被感染的巫师,以及人类士兵,圣光执事,陷入了一场前所未有的混战。实际上,除了那个苦修士之外,绝大多数人都在那种情况下失控了。最后面的技术兵种,以及通讯兵,拍下了一部分画面,证实了这种说法。
然后军方直接动用了灭绝式的打击。高温燃烧弹,抽空了整个地下空间的氧气。高温以及缺氧的环境,杀死了里面所有需要氧气的生命。包括那六十名圣光执事。
那可是整整六十个,最低也是中级的圣光执事。放到外面的世界,这六十个人能够平推世界伤绝大多数的超自然组织。但是他们终归还是人类。
在意识以及肉体各方面都受到感染的同时。没有氧气,以及上千度的高温,彻底的杀死了他们。就连他们的肉体,也在混战中,被圣光以及火焰化为了灰烬。
为的就是彻底的杜绝异位面的力量,附着在这些肉体上面,得以在这个世界残存。大多数异位面的能量,以及生命都需要一个现实世界肉体的依托才可以。
数百名士兵,以及几乎所有的圣光执事,全部都丧生在军方的湮灭式打击中了。一轮清洗之后,整个地下世界,只剩下了几个最先渗透进这个世界的不明生命体。以及唯一的一个人类,那名苦修士。
这种能够将圣光运用到极致的特殊存在。可以用圣光治愈自己,抵抗高温,甚至短时间内代替氧气。当然,他能够活到现在,还有一些别的因素。
苦修士没有对军方的覆盖式打击,以及队友的死,露出任何意外的表情。他们向来都是这样,从来不会为事情变脸。他们的眼中之后圣光,教皇,以及眼前的敌人。
没有为身边死去的队友祈祷,苦修士独自一人面对着最后的那些不知名的黑暗生命。
一团不断蠕动的烂肉,上面不时的长出一只眼睛扫描一下周围,然后迅速的缩回去。几根在地上不断爬行的根须,或者触手之类的玩意。一团漆黑如墨,看起来像是阴影,但是又能够脱离地面以及墙壁,独立行走的不知名的能量体。
一些没有彻底烧毁的尸体上,某种黑色的粘液在沿着血肉流动所过之处,那些仅存的血肉都变成了那种黑色的粘液,加入到了其中。另外的一些残破的尸体,正在自主的拼装,只不过最后的造型没有丝毫的艺术性。或者说那种艺术高度达到了一种人类无法理解的程度。看一眼就会做一年噩梦的那种。
还有那些始终在耳边回荡的某种低语。不知道是在场的某一个发出的。还是某个看不到的怪物发出的。又或者,这种低语本身,就是某种入侵。
苦修士缓缓的站起身来,他的动作很慢,还有一丝颤抖,显然在刚才的混乱中,并不是完全没有受到伤害。但是他还是站起身来,面对着所有的黑暗。然后一阵耀眼的光芒闪过。纯白的圣光中,似乎闪过了几道金色的光芒。
圣光甚至穿透了数十米深的地面。就算是在地面上都能够看到那种隐约的光芒,那种感觉,就好像圣光浸透了整个大地。
当一切结束之后,整个地下空间已经没有什么会动的东西存在了。最后一个动作就是苦修士的身体缓缓倒地的声音。
然而就在苦修士的身体倒下之后,过了几分钟。土地涌起一片小小的凸起。一只眼睛突兀的从地下钻出。眼睛的下面似乎仗着一些细小的肢体,使得它能够在地面上迅速的游动。
它四处扫描一下,然后开始小心翼翼的朝着洞口活动。然而就在它走到洞口的时候,一只脚出现了。
噗嗤,一声。眼睛被踩扁了。而后一团黑色的火焰在脚下燃起,那只仅存的眼睛没有丝毫反抗的余地,直接就化为了灰烬。
墨菲斯托的身影出现在了地下空间中。他没有停留,直接走向了那具苦修士的尸体。
尽管已经失去了生命的迹象。但是苦修士的身体仍旧完好无损。经历了那种混战,然后又燃烧了全部的生命。这具身体竟然没有丝毫的损伤。
墨菲斯托蹲下身子,右手轻轻的触及尸体的背部。亚麻布的长袍下,一团圣光突然暴起。墨菲斯托的右手发出兹的一声,仿佛被什么东西灼烧了。
墨菲斯托右手虚按,一团黑色的火焰燃起,将亚麻布的长袍燃烧殆尽,流出了苦修士的背部。堪称惊悚的一幕出现了。
在苦修士尸体的背部,密密麻麻的排列着十二只金色的甲虫。像是某种黄金打造的工艺品,栩栩如生。
它们的肢体深深的嵌入尸体的背部,像是长在了上面。在被黑火触及之后,那些甲虫甚至出现了蠕动的迹象。就像是某种活物一般。
圣甲虫,教会的升收藏的圣器之一。具体的效果无从得知。但是苦修士之前的表现已经显示了,这是一件强大到极致的武器。只不过使用起来似乎需要付出不小的代价。但看那些甲虫死死的卡进肌肉中,就知道这不是什么无害的玩意。
‘果然是圣甲虫。’墨菲斯托自言自语一句,同时脸上厉色一狠,手中的黑火大盛。死死的包裹了所有的圣甲虫。
而就在这时,不远出洛杉矶教堂中的红衣大主教,突然间脸色一变。
同时身上圣光大盛。冥冥中似乎隔空引动了圣甲虫的某种效果。十二只圣甲虫竟然开始缓缓的蠕动,似乎就要活过来了。
墨菲斯托手上力道再加,黑火甚至化作了某种纯黑的流动的黑色能量。那种隐晦,但是充斥着毁灭性的力量,甚至扭曲了周围的空间。
与此同时圣甲虫的活动迹象越来越明显,越来越迅速。那团黑色的能量中,十二只金色的圣甲虫已经在开始缓缓的游动。
‘果然还是太勉强了。’墨菲斯托自言自语了一句,然后突然放松了力道,主动的将十二只圣甲虫中的九只弹了出去。而后所有的能量再次压缩,将剩下的三只彻底的包裹。
被弹开的圣甲虫迅速的活动身体,仅仅几秒钟就成功的飞了起来。而后越来越快,最后化作一团流光冲向了墨菲斯托。
黑暗中,九道金色的流光闪过。但是最终并没有击中什么。墨菲斯托的身影已经消失了。而从空中掉落的,是三个已经失去了光芒的圣甲虫。它们没有像其它的圣甲虫一样,飞起来。
而是毫无声息的落到了地上,看起来就好像是……死了。
教堂中,红衣大主教突然脸色大变。而后一口鲜血喷出。
“主啊……原谅我。”
身边的洛杉矶主教等人脸色大变。急忙冲上去想要扶他。但是红衣大主教挥开了他们。然后喊道。
“所有的执事,立即集合。我们要去现场。”
“可是军方已经封锁了那里,我们完全可以等我们的人出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洛杉矶大主教使图劝阻一下。但是当他看到红衣大主教的眼神时,后面的话直接就阉了回去。
“我马上就去准备,我会跟格兰特驻守这里。其余的所有人都会追随您。愿圣光保佑您。”
红衣大主教一脸阴沉的转身就走。甚至没有按照惯例回一句‘愿圣光保佑’。没有人知道,他现在有些慌。因为除了他之外,没有人知道,所有的圣光执事都已经死了。那名隐修会的苦修士也死了。最可怕的是,他刚刚感应到了,就连教会最重要的圣器之一,十二黄金圣甲虫,也出现了损伤。
‘圣光保佑……’这是他在心中的祈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