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了。”我收腹,然后挺起胸膛。
“还是歪。”刘娜说。
“还歪?不会吧?”
“你走两步,朝前面走。”刘娜说。
我朝前走了几步,然后走回来站好,刘娜皱着眉头看着我。“还没站直吗?”我问。
“走是没问题的,但现在你的腰是歪的。”刘娜说道,“你是不是腰不好?”
“刘向东,你完了,你,你腰不好。”罗大喜笑道。
“你一边玩去。”我说。
“你们来看看。”刘娜冲科尔他们说道,“他的腰是歪的还是直的?”
科尔和包胖子走过来。
“没歪啊。”包胖子说。
“歪了。”科尔说。“朝左边歪。”
“是朝右边歪。”罗大喜说。
刘娜一只手放在我腰上,另一只手放在我肩膀上,她给我身体掰了一下,然后松开手,“哎呦,我一放手,你腰又歪了,肩膀也斜了。”
“刘老师。”科尔左右晃动着肩膀,“您应该去诊所看一看,你不能再跳舞了。”
“怎么了?跳舞能把骨头跳散架?”我说。“这里没有你们什么事了,你们都一边玩去吧,别影响我上课。”
“好,那我们先走了。”包胖子说。
“我拍两张相片。”科尔说。
“别拍,赶紧给我走。”我说。“把门带上。”
科尔他们走了。
“我们接着上课。”刘娜说。“我觉得可能是你平时的站姿不好,现在跟我学转胯,看清楚了,胯部转一个s形。”
刘娜在前面示范着动作,我照着学。
“肩膀不要晃动,膝盖不能弯曲,要直。”刘娜回头看着我,“要有过程,你要让我看到这个动作的过程,要把过程交代清楚,好比,现在有一辆小火车,开在s型的轨道上,小火车在转弯的时候不能突然加速,不然火车就脱轨了。”
“可以了吧?”我又扭动了几下。
刘娜摇了摇头,“你把双手放在我腰上,你来感觉一下。”
我走过去,双手放在她腰上,感觉刘娜的腰像是丝绸做的,柔软,滑嫩,又富有弹性。
她胯部转动后,仿佛有一股温暖的热流经过我的双手,胳膊,肋骨,大腿,然后穿透我整个心脏。
我突然想紧紧地贴住她温暖的身躯。
刘娜转过身来,面对着我,她双手放在我的腰上,“你现在转动腰部,像我刚才那样,慢慢地,不着急。”
我转动着腰,在她的手心里,我似乎是摇篮里的婴儿,被她晃来晃去。
这又是一种异样的温暖,我好想倒在她的怀里沉沉睡去,再也不想醒来。
“刘向东,你膝盖弯曲了,膝盖不能弯曲,腿要直,ting起胸膛来。”刘娜的手从我腰上拿开。
我揉了揉眼睛,拍了一下脸,“我再做几遍。”
咣当一声,舞厅的门开了,这动静很大,窗帘飘了起来。
一个男子走进来,门是被他一脚踢开的。
“干什么你?”刘娜呵斥着他。
男子歪斜着走过来,他头发散乱,一身酒气,手指着江帆,“干,干什么?你说干什么,就,就那个干什么。”
“江帆,我现在正在上课,你出去。”刘娜说。
“上课怎么了?我有话跟你说。”
“等我上完课。”
“不,不行,我现在就要说。”
“那你快说。”
“我想借两百块钱。”江帆伸出两根手指,“就两百块,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借钱干什么?”
“你别问那么多,你借给我就行了。”江帆说道。
“借钱干什么用?你说清楚。”刘娜说。
“我刚,刚才过,过,过马路,你猜怎么着,一辆车,居然敢撞老子,差点就,就,就把老子给撞了,好,好,好在我伸手敏捷。”江帆扭动着身体,“刷!刷!刷!没撞着,你猜怎么着,我抬眼一看,看到那,那车牌在我眼前晃悠了两下,非常清晰,那车牌号码的组合太美妙了,上帝显灵了,上帝让我。”江帆手指着自己的胸口,又指着刘娜,“上帝让我来找你,这次我们发达了,上帝选上我们了。”
“买彩票是吧,我没钱。”
“别,只要两百块,这次我就能把奖池淘干,一分不剩地淘干,三个亿的奖金,三个亿啊。”江帆伸出三根手指。“
“我没钱,我要上课了。”刘娜说。
“没钱?你这不是在教课吗?怎么没钱?”江帆一副嘻皮笑脸的。“亲爱的,别闹了,就两百块,中奖了,我分你两个亿。”
“我真没钱,我是免费教他的。”刘娜说。
“免费教?什么?”江帆说。“免费教?一分钱不收。”
“没错,一分钱不收。”
“你有病啊?为人民服务?学雷锋做好事?”江帆说。“这小屁孩是你亲戚?”
“哎,你他妈的说什么?”我火了,“谁是小屁孩?你一边玩去。”
“我草,你这小孩脾气还挺大啊。”江帆说。“刘娜,他是谁?他真是你亲戚?”
“他是谁和你没关系,他不是我亲戚,我就是一分钱不收教他跳舞怎么了?”刘娜说。
“你和他什么关系?说!”江帆脸色严肃了起来。“你养的小白脸?”
“滚吧你。”刘娜说道。
“你给我说清楚。”江帆说。“你不说清楚,我就不走,我他妈的就死在这了。”
“好吧,我给你说清楚,他就是我养的小白脸。”刘娜说。“怎么样?满意了吧?”
“你骗我的?”江帆忽然笑了,“你骗我,不可能的事。”
“滚吧。”刘娜说。
“好,我滚,我滚!”江帆说着掏出香烟,走到窗帘边上,然后一屁股坐在木地板上。
“向东,我们接着上课。”刘娜说。
“他是你男朋友?”我问。
“不是,是我舞伴。”
“舞伴?你怎么找这样的舞伴?这就是一流氓啊。”我说。
“什么流氓?”刘娜不耐烦的说道。“我们接着上课。”
我回头看到江帆在拿着打火机在点窗帘,打火机打了几下,并没有打出火来,他歪着头不怀好意的看着我们。
我转动着胯部。刘娜站在一边看着。
“比刚才有进步。”刘娜说。
“这个我已经学会了,能不能再教我几个动作?可不可以现在教我跳华尔兹?”我说。
“不能。”刘娜说。“你还没学会走呢,就要跑?”
“不就是扭腰吗?这个简单啊。”我说。
“简单?这是基本功,你先把这个动作做一百遍。”刘娜说。
“一百遍啊?刘老师,我觉得没有这个必要重复练习,我觉得这种舞蹈很随意,不是那种机械舞,如果要跳僵尸舞,没问题,重复一千遍都没问题,我给你说,我以前就跳过僵尸舞,我现在跳给你看。”
“不用跳,算了,今天就上到这里吧。”刘娜说。“我不收你钱。”
“不是说好的收费吗?”
“我现在不想教你了。”刘娜说。
“为什么?”
“我觉得你可以当我老师了。”刘娜说,“你这学生我教不了,你的话比我的话都多。”
“那我就不说话了。”
“不说话,我也不想教你。”刘娜说。“要不,明天再说吧,说不定明天我改变主意了。”
“明天我没空啊,我今天还想多上两节课,最好能上十节课,你可以多收我学费,没问题的。”
“你再找别的老师吧。”刘娜说。“我现在很累,很累。”
“不行,我就认准你了,就跟你学。”
“给我一根烟抽。”刘娜说。
我从裤袋里掏出烟,抽出一颗递给她,“你怎么知道我有烟?”
“你一身烟味,你说呢。”
我拿出打火机,先点上烟,然后看了她一眼,把打火机递给她。
“怎么不给我点烟?”刘娜说。
“我从不给女人点烟。”
刘娜脱下舞鞋,坐在地板上,我也跟着坐下。
“说说吧,为什么学跳舞?”刘娜问。
“喜欢。”
“有多喜欢?”刘娜说。
“也没有多喜欢。”
“你很特别。”刘娜说。
“是吗?”我看了一眼坐在窗帘下的江帆,“如果你烦他,我帮你把他撵走。”
刘娜回头看了他一眼,叹了一口气,“没有出息的东西。”
“喜欢赌博的男人没有几个好东西。”我说。
“他也不是赌博,就是喜欢买彩票。”
“买彩票就是赌博。”我说。
“向东,我感觉你身体不错,好像还有不少腹肌。”
我掀开上衣,“八块,你看看,现在九块半了。”
“你经常去健身房?”
“不去,在家练,我在阳台上练,下次我在阳台上倒立给你看。”我说。
“几楼阳台?”
“五楼。”
“你胆子可真够大的。”刘娜说。
“我翻两个筋斗给你看。”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