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宣对包氏四兄弟进行了问话,四人皆称无避中原,来到边境荒僻之地的深山之处过着隐居的生活,只是为了避难。因为自己是包公后人的缘故,许多奸臣脏官都想致自己于死地。
裴宣依多年断案经验来看,直觉告诉他,这包公的四位后人全不是奸恶之辈,不像与劫掠梁帝粮饷有关的人。
于是,他把重点放在了那个挑大粪的王云翔身上,裴宣日审夜审,不放过任何一个蛛丝马迹,几番诘问训责之下,这王云翔先是招供,后又翻供,先说自己不认识这里的人,后来又说自己是蔡仲文蔡驸马的亲戚,过了一会又说是家丁。
裴宣知道这王云翔定然知晓此案内情,便拿出从蔡仲文府上搜出的所有信件,这些信件字迹不同,有些机密信件未属明发件人。裴宣令王云翔把自己的名字写在纸上,他要核对笔迹。
王云翔嘿嘿冷笑一声,突然奋力一咬牙,牙中所藏之毒迅速吸入肺腑,王云翔四肢抽搐,面色发黑,死在堂下。
一个假痴不巅的呆汉,先说自己与蔡仲文无关,后又说自己是他亲戚,这一核对笔迹,马上就吞药自杀,这说明里面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王云翔死后的第二天,裴宣又提审了张涛,张涛一再宣称自己是蔡仲文亲信不假,但并不能证明自己就一定是坏人。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也就只有老妓女周淑芹这个身份可疑的人最适合做突破口了!
审完张涛已是中午,裴宣宣布退堂,吃过午饭,裴宣想要提审周淑芹,又怕消失走露,这个老妓女会和那个挑大粪的一样自杀,便不直接提审,而是带人悄悄来到她的住处。这些重点嫌疑人的门外都有护卫镇守,以防他们逃跑。
裴宣。卢俊义、史进等人刚要门口走去,突然,里面一声凄厉惊悚至极的惨叫声传来,然后便是桌椅倒地的声音。
裴宣大叫一声:“不好!卢将军。快踢开门!”
这声惨叫声实在太尖锐,声音太大,很多人都听见了,明教高手王寅、司行方、包道乙等人一齐冲了过来,要一看究竟。
其它梁国将领和宋国将领也都纷纷跑过来查看。裴宣带着众人一齐进门,只见周淑芹被人用利刃割了满身的伤,少说也得有八十多刀,她那丑脸上刀痕密布,鲜血把她的脑袋流成了血葫芦,她那两个死鱼眼,向上翻白,活像个吊死鬼,那个凄惨的场景,实在是太可怖了!
很多士兵甚至恶心的吐了出来。
大家纷纷议论道:“凶手下手怎么这么狠?”
就在大家议论纷纷的时候。蔡仲文站在门口看了一眼,心里一阵酸涩,脸上痛惜难当,流泪叹息道:“这个凶手怎么这么狠毒?竟然对女人下此毒手!”
说罢,一拂袍袖,一边抹泪,一边站在门外失声痛哭。
裴宣立即命人封锁了现场,这桩密室杀人案令他十分震惊,周淑芹的房间外,全是站岗的士兵。这些士兵随时防备重要嫌疑犯逃跑,连出行都要受到严密监视,但凶手到底是怎么样避过他们的眼线,潜入房间。用这么残忍的手段杀了人,然后他又是怎么逃脱的呢?
封锁完现场,在场的每一个嫌疑人都被裴宣带到大堂前审问,裴宣先问的童贯:“案发之时,你在做什么?”
童贯晃着脑袋道:“本公公在房间里听戏!”
裴宣又问了蔡仲文同样的问题,蔡仲文道:“本官在房间里读书。”
“你所读何”
“蔡某所读的。乃是孔圣人的《论语》。”蔡仲文道。
裴宣又问张涛:“案发之时,你在做什么?”
张涛道:“在下在为母驴接种。”
“哪只母驴?”裴宣道。
“你大梁国史进将军把我叫去,给我一只母驴,让我为其接种。”张涛道。
“包公的四位后人,你们这晚在干什么?”裴宣又问包氏兄弟。
“我……我们……”包氏四兄弟说话间,断断续续,似想说话,又不想说话。
“本官在此问话,尔等为何不答?”裴宣一拍惊堂木,道。
“大人……这……”包康年道。
“来人,去搜他们家。”裴宣扔下一支签子。
不一会,卢俊义带人回来了,从包氏兄弟家的破地窖里搜出来一把破旧的短刀,上面全是新鲜的脏泥,显是刚用过不久,又被放入地窖中的缘故。
裴宣把这短刀和刚才的伤口勘验结果一比对,发现与死者周淑芹身上的伤口百分百吻合。
“包氏兄弟,还不如实招来!”裴宣厉声道。
“中午午睡的时候,不知是哪个天杀的狗贼把这行凶的利器偷偷放到我家地窖……当我们发现时,想要扔掉它,却已经来不及了,里里外外全是梁国士兵……我们怕惹人生疑,所以不敢扔,只好又把它放回了地窖……大老爷呀,这真是天大的冤枉啊!”包景年跪下痛哭道。
包康年,包耆年,包彭年,包景年四兄弟同时跪下,痛哭道:“我家先祖,乃是包青天包大人,我们这些子孙再怎么不肖,也不能做出如此不法之事,丢先祖的脸啊,望大人明察!”
“来人,将包氏四兄弟收监!押入死牢!”铁面孔目裴宣扔下签子,厉声道。
“老天爷呀,你睁睁眼吧,包公后人今日蒙冤啦!”
“裴大人,久闻你在大梁国素有青天之称,今日你却审了一桩糊涂案啊!”
“天理何在啊?”
“公道何在啊?”
“祖宗啊,你睁开眼,看看这些含冤的子孙吧!”后氏兄弟痛哭道。
“大胆,尔等竟敢咆哮公堂,给我掌嘴!”裴宣怒道。
武士冲上来,对着包家兄弟掌嘴,嘴角打出了血,包康年苦笑道:“兄弟们,天意如此啊,大家别喊冤了,到了丰都鬼城,咱们结伴去见先祖诉说冤屈去吧!”
裴宣大喝道:“把他们全押下去!”
包氏兄弟面如死灰,全部押下去。
“退堂!”裴宣下令道。
待张涛、蔡仲文、童贯等人全退下去,梁帝偷偷召见了裴宣,梁帝屏退了所有人,问道:“裴大人,那包公后人,真的是凶手吗?”
“禀陛下,他们绝对不是凶手!他们是被陷害的!”裴宣轻声附耳道:“臣欲抓出真凶,必须先迷惑真凶,让包公后人先吃一些苦,才能让真凶浮出水面!”
“好,你尽力了断此案,朕等你的好消息。”武松道。
“陛下,请帮臣一事。”裴宣道。
“何事?”
“请陛下以张涛贤名在外为借口,请他到陛下的御帐赐宴给他,把动静弄大些。”裴宣道。
“好。”梁帝知道裴宣这样安排,必有他的用意,便当即照办。
当晚,梁帝举行大宴,宴请大宋贤士张涛到大梁皇帝的御帐赴宴。
梁帝派出车马,以张涛是忠良之后为名,赐他乘坐只有大梁国将相才有资格乘坐的名贵车马,威风八面的将他请进了御帐。
刚到御帐,裴宣立即道:“来人,拿下此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