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凌晨,当东方露白,第一缕阳光还未出现时,石晓磊睁开双眼,灵觉从体内退出。他打坐一夜,功行圆满,此时疲惫之感尽去,全身真元鼓荡,元根饱满,神气之充盈,已经达到最为理想的状态。
他手掐法决,施展了一个净尘咒法术将自己的个人卫生整理一番,然后推开房门,来到院中锻炼拳脚。
这个院落中已经有人在晨练了,此人石晓磊认识,正是尚旬阳老头,老人正在全神贯注演练一路动作缓慢的掌法,对于石晓磊的出现还没有发觉。石晓磊在一旁看了几眼尚老头的功夫,微微摇了摇头,然后走到院落一侧的安静角落,也开始打拳踢腿,活动筋骨。
尚旬阳这路棉掌的确颇有章法,别看他动作缓慢,看似出手无力,其实全部的精、气、神都灌注于招式之中,全身的劲力凝于双掌,引而不发,分明已经达到了暗劲这个层次。如若对敌之时,被他这一掌击实,表面皮肤无碍,体内却会被这内家掌力化骨消肉,伤人于无形之中。
只是他的功法看来走岔了路子,修为到了这个地步却无法寸进,再如此修炼下去,终究无法突破暗劲,离化劲这个层次只差薄薄的一层窗户纸。石晓磊此时对尚旬阳很有好感,而且前晚他可把这个论年纪足可可做他爷爷的老人吓得不轻,心中多有愧疚,所以他打算等尚旬阳收功后指点老人几句,也算是陪了这个不是。
石晓磊手脚活动开后,就单腿在原地站定,面朝东方,闭目演练一个站桩功法,体悟天人合一的大道至理。修为到了他这个层次,拳脚招法于他来说都是小道,只有增加心念体悟才是正途。如能感悟天地妙理,让自己的精、气、神都溶于自然,天人交感,外景入内,这才会对他的修炼有所增益。
在石晓磊站桩十几分钟后,院内又有两扇房门先后打开,罗巧姑和郑炜也起身出来锻炼了。这二人发现了石晓磊和尚旬阳,不过他们把更多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石晓磊身上。
在他们眼中,石晓磊只是摆了个怪异的姿势单腿站立,整个人看似不动。但能察觉他浑身肌肉筋骨不断交替收缩放松,其悠长的呼吸如观察仔细,就能够发现甚是玄妙,似乎和院内吹拂的微风之间有着某种特殊的联系。
风虽然不大,但吹拂在石晓磊的肌肤上却能让皮肤显露波纹,整个人随着风向的变化而轻微摇摆律动,猛一眼看去让人觉得怪异,可细细观瞧却又使人有和谐自然之感,观察的越久。似乎越看不清楚他的摸样,他整个人就像融入了周围的环境,让人有虚幻飘渺的错觉。
二人发现这点后相顾愕然,他们虽不知石晓磊现在的情况到底是怎样的玄妙境界。但二人都是识货之人,他们能够想象的出,石晓磊应该已经脱离了传统武学的范畴,达到了某种更加高深的层次。
这二人知道机会难得。也顾不得自己锻炼,他们无声地继续注视石晓磊,希望能从中领悟到那种玄之又玄的道理。
不一会。尚旬阳一路棉掌演练完毕,从物我两忘的境界中醒来,才发现院中已经多了三人。这老人的眼光可比罗、郑二人要高,他一见石晓磊的样子就两眼放光,神情中透着激动,快步来到近前,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石晓磊,也加入了观摩的行列。
当朝阳从东方升起,第一缕阳光照射在石晓磊脸庞的一瞬间,不知是巧合还是他有意为之,他突然开口吸气,三人似乎都有一种错觉,好像有一缕淡淡的紫气被石晓磊吸入口中。
一口气吸完,石晓磊收势睁眼,对着旁观的三人点头微笑,客气地打了个招呼:“三位早啊!”
三人连忙客气问早。
石晓磊对尚旬阳说道:“尚前辈老当益壮,难得练功还如此勤奋,我本以为我起的就够早了,没想到前辈您比我还要早,晚辈佩服!
刚才前辈练功时我观摩了一番,似乎发现有几处不妥的地方,晚辈有意与前辈探讨探讨,不知前辈是否愿意?”
尚旬阳闻言大喜,恭敬地说道:“请先生指教!”
“我观前辈气行跳秃穴时呼吸配合似乎不妥,而且功行线路中补阙与华卤二穴没有兼顾,如能取消宕梁穴,改走……”石晓磊将自己对尚旬阳功法的意见娓娓道来,指出各种错漏之处。
等所有的话都说完,石晓磊微笑的看尚旬阳的反应,满以为他会大喜过望,感恩戴德,谁承想尚旬阳听了这番话后反而目瞪口呆,表情疑惑。
过了好一会,尚旬阳才开口说道:“老朽惭愧,先生刚才所说的穴窍名称我连一个都没听过。”
石晓磊傻眼了,心道:“没听过?那哥刚才的表演岂不是白费了?他们不会以为哥是骗子吧!哎呀!我真笨,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他苦笑着拍拍自己的脑袋,明白了失误的原因。原来他所说的穴窍名称都是皇莒大陆所用,和地星的名称完全不同,所以才会摆出这样的乌龙。
石晓磊连忙补救,开口说道:“是我的错!我师门对这些窍穴的称呼自成体系,确与你们的叫法不同。这样吧,我导气入你体内演示一遍,你自己体会一下就明白了。”
说完话,石晓磊用手指遥空对尚旬阳一点,一缕真气射入他的体内,按照行功线路徐徐而动,石晓磊口中还同时开始解释:“喏,就是这里,我认为行气到此处应该向这个穴窍而去,而不是……”
就这样,二人一个指点,一个领悟。指点的人不厌其烦,将各种玄妙关窍细细道来,务必要让听者完全领会;领悟的人更是全神贯注,牢牢把握住这千载难逢的良机虚心求教,听到茅塞顿开之处更是眉飞色舞,兴奋莫名。
这可把一旁观看的罗、郑二人羡慕坏了,知道尚旬阳这是得到了天大的机缘,有高人亲自答疑解惑,还言传身教,这种好事怎么就没有他们的份?可光听石晓磊的言语二人却无法明白,恨不得替下尚旬阳自己来亲身感受一番。
“……好了,就是这些。前辈还是自己行气演练一遍,看看是否还有不妥之处。”石晓磊结束了讲解,微笑着看向尚旬阳。
尚旬阳此时面色潮红,呼吸急促,眼圈内似乎有泪光闪现,看向石晓磊的目光中充满了感激之情。
这老人家的修为卡在现在这个关窍已经近二十年了,眼见薄薄一层窗户纸却如天堑鸿沟一般无法逾越,心中的苦恼焦虑之情可想而知,他满以为这辈子也不会再做突破了,可现在听了这一番讲解,如同眼前的迷雾被大风吹开,前方显露出一条坦途,只需按部就班的修炼,就可提高境界,甚至在有生之年可以触摸到那传说中的先天至境。
尚旬阳感激地冲石晓磊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他平复一下心情,沉思片刻,然后开始重新演练他那套棉掌套路。
石晓磊用灵觉查看老人的气脉走向,不住地点头。这老人虽然年迈,但悟性着实不错,内力在新修改的线路中运行得非常流畅,没有一点生涩之感,显然已经领悟到了石晓磊所言的真髓。
等到日头渐渐升高,府内开始有人声响动,汪婷过来找寻石晓磊时,尚旬阳才刚好收功回神。老人家似乎收获不小,长笑一声,然后对石晓磊抱拳深施一礼,也未多言,就那么盘膝坐在了原地,闭目调息起来。
石晓磊明白尚旬阳经过刚才的演练,心有所悟,现在借着刚刚得来的感悟,开始入定冲击关窍,如若成功,老人家必将进入化劲这个高端层次。
石晓磊很欣慰地搂着汪婷的腰肢,对罗、郑二人说道:“尚老入定冲关,你们在这里为他护法,不要让人打搅。”说完话就和汪婷向餐厅方向走去。
虽然他用的是吩咐的口气,但二人对此没有半点不满,习武之人达者为先,强者为尊,二人觉得石晓磊的吩咐理所当然,执行起来更是心甘情愿。没见尚旬阳这样的高手都被先生几句指点就有所突破,听先生的话,和先生搞好关系,以后必定少不了自己的好处。
汪婷对刚才所见心有疑问,向石晓磊询问原因。石晓磊也没做隐瞒,将事情的始末对她做了解释。汪婷知道后,看向恋人的目光中更多了几分崇拜,只觉眼前这男人就是天底下最厉害的人物,武功高强,医术神奇,嗯,还会弹烟头!
“磊子哥,昨晚我妈已经同意咱俩在一起了。”汪婷忽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石晓磊闻言大喜,说道:“真的?太好了!过一会一定要好好感谢一下岳母大人。”
“不行啦,不许你现在就和她说,她要是知道我这么快就告诉你了,她一定会笑话我性子急,不知羞的。”汪婷害羞,撒娇否定。
“嘿嘿……好老婆,叫声老公听听。”石晓磊搂着她腰肢的那只手轻轻抚摸,口中对汪婷调笑。
汪婷怕痒,从石晓磊搞怪的手中挣脱,对他做了个可爱的鬼脸,然后一边向前方跑去,一边咯咯笑道:“色大叔,没门!想听好听的,就继续讨好我吧!哈哈……”
听着她欢快的笑声,看着丽人可爱的身影,石晓磊突然感觉自己是如此的幸福,什么武功法术,什么大道长生,此刻都被他抛到了脑后,只要能让自己的亲人感到幸福,其它的东西都是浮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