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朝,毛一鹭跟在王之正身后亦步亦趋陪笑道:“太傅大人,抓捕客氏夫人的事情,可否另向皇上,再请一旨,毕竟客氏乃是熹宗乳母……”
王之正摆摆手:“不必,客氏以及两名怀孕宫妃在慈宁宫软禁着,我过会儿到慈宁宫向懿安皇后要人。??中文? w≈w≥w≠.≤8≈1≤z≤w≥.=c≈o≈m≠客氏的丈夫潘赛安,儿子侯国兴,弟弟客光先则被我已囚禁在延庆宫,你直接派人去提就是了。”
毛一鹭一听,竖起大拇指:“太傅有先见之明,先制人,着实有远见!”
王之正呵呵一笑,说道:“许久没有会过嫣红了,也不知她怎么样了。”
毛一鹭一听嫣红,赶紧笑着说道:“下官派人把嫣红接过来送到大理寺,待审案之事您只管与嫣红一解相思之苦!”
王之正哈哈大笑道:“毛大人,以前我只知道蒋鼐会办事,申绍先会办事,今天才现,您也更会办事啊!”
毛一鹭听了太傅大人夸奖,得意的说道:“谢谢太傅大人夸奖,都是太傅大人您教得好呀”
王之正哈哈一笑,拍了拍毛一鹭肩膀说道:“好好干,新朝好好表现,前途无量!”
毛一鹭满脸堆笑说道:“只好好好跟着王太傅,必定前途不可限量。”
王之正看了他一眼:“不是跟着我,是跟着皇上,明白么?我可不想做魏忠贤第二!”
毛一鹭听罢,急忙点头说道:“是、是,魏忠贤现在也到了末路了。”
王之正长叹一声:“魏忠贤之后,再无魏忠贤!”
毛一鹭听着王之正意味深长的这句话,琢磨不出他此话何意。
王之正没有回府,也没有回内阁,直接带着蒋鼐进了慈宁宫。
到了慈宁宫,只见张皇后穿着素衣,倚着栏杆在花园里枯坐,身旁小莞在一侧小心翼翼侍奉着。
看见王之正进来,她微微一笑说道:“你来了?”
王之正点点头,正准备请安,张嫣一摆手:“还请什么安,皇上不在了,还拘这些俗礼干什么?来吧,坐在我身旁。”说着,她拍了拍身侧的椅子。
王之正点点头,小心翼翼坐在了椅子上。他微笑着打量着张嫣,只见张嫣瘦了一圈,神色黯淡,虽然有身孕,可是却不能说,其中的苦楚也只有王之正能理解。
王之正关切的问道:“娘娘,您近来还好么?”
张嫣摇摇头:“不好。一个人待在这冰冷的宫中,有什么好的?”
王之正看了看丫鬟小莞说道:“小莞,你先退下吧。”
小莞躬身规规矩矩退了出去。
王之正握住张嫣冰凉的双手:“你跟皇上说了嘛?”
张嫣点点头:“说了。皇上没有吐口。他说,先帝的丧仪刚刚办完,再等等看吧。”
王之正点点头说道:“皇上不好意思拒绝你,我们的事情,朝野上下都有传闻,皇上当然也是明白的,只是他不能得罪你我。”
张嫣轻轻叹息一声:“只是腹中胎儿估计等不及。”
王之正想了想:“我前日已向皇上请辞,可是皇上不放我走,要我承诺端掉阉党,抓捕魏忠贤之后才放我走。如果我能在十一月之前顺利处理了魏忠贤,我们就可以在年底离开京师了。”
张嫣听到以后,眼神中泛出来希望之光:“真的吗?有把握吗?”
王之正握紧张嫣的手点点头:“有把握,如果我强行要走,皇上是拦不住的。况且,除了阉党之后,恐怕我不走,我的命运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张嫣听罢,叹息一声说道:“真希望来世不要托生在皇家。”
王之正呵呵一笑说道:“我也不愿意生在公侯之家,我其实最想做的就是富贵闲人,如果不是自讨苦吃,趟明宫争斗这汪浑水,我本就可以做富贵闲人。”
张嫣微微一笑:“你有胆识,有谋略,如果不施展,那也是浪费了的。”
王之正站起身来,看了看满地飘落的枯叶,深秋的萧瑟之气让他倍感凄凉:“今冬又要是酷寒了,最近这些年,天灾**不断,每年冻馁饿毙的百姓车载斗量,皇上这江山,不好做啊!”
张嫣现在王之正身后,二人一起享受着时光的静谧。
许久,王之正转过身对张嫣说道:“客夫人和两名宫妃还好么?我今天要提审她们了。”
张嫣点点头:“还好,客氏知道皇上驾崩,每天以泪洗面,两名宫妃有几次悬梁自尽,如果不是看的紧,恐怕她们早就跟着先帝去了。”
王之正点点头:“时间不早了,我要提审她们了。”
张嫣突然握住王之正的手:“大人,她们三人,还能活命麽?”
王之正愣了愣,冷酷的说道:“两名宫妃**并怀野种,必定活不得,客氏本来是不会死,可是皇上忌惮,私下给我说,要杀掉她。”
张嫣同情的说道:“宫妃***本宫不是也**麽?本宫也怀了野种?难道就不能放过她们一马麽?”
王之正无奈的说道:“自古成者王侯败者寇,客氏败了,当然活不成了,如果胜的是客氏,我们岂能活成?”
张嫣是个漂亮的女人,虽然客氏曾经数次陷害她,可是出于善良的本能,她仍然不希望客氏被杀。
她握住王之正的手说道:“把她废为奴总归可以吧,毕竟如果杀了她,我怕百年以后没有颜面见先帝……”
王之正也不忍心,毕竟客氏跟自己曾经也做过一年的露水夫妻,真的要杀她,自己还真是下不了手,于是点点头对张嫣说道:“我……我尽量吧。”
王之正说完,转身就出去了,张嫣凄凉的叹息一声。
到了囚禁客氏的内室,王之正看到黄宗羲的神机营枕戈以待。
他微微一笑对身旁的蒋鼐说道:“黄宗羲十八岁,却有带兵之才,堪称当代霍去病。”
蒋鼐呵呵一笑:“所谓自古英雄出少年,黄宗羲是黄阁老的儿子,虎父无犬子嘛!”
进了内室,只见客氏夫人面容憔悴,手中握住熹宗的胎出神。
看见王之正进来了,客氏站起身呵呵一笑:“你来了?是不是要送我上路了?”
王之正摇摇头:“遵皇上圣旨,今天来提审你!”
客氏冷笑道:“我最看不惯你这副小人得志的嘴脸!”
这时候,一旁的禁卫军健儿扑上去左右开弓给了客氏两个大耳刮子怒斥道:“刁妇!怎么给太傅大人说话呢!”
客氏捂着如花似玉的脸蛋儿犹自愤愤不平。
王之正挥挥手:“算了,不要给这妖妇一般计较!带她走!”
蒋鼐一挥手,几名禁卫军健儿拿着镣铐给客氏带上,与此同时,越嫔和怡嫔也被绳捆索绑带了出来,三个女人都是面容憔悴,衣衫不整。
王之正看了看,心中泛起来一丝怜悯,但是却不能表现出来,毕竟她们犯的是逆案,如果表现出来,那岂不是有回护逆犯的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