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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留在恩人身边这件事,周苍鹭可谓是执着得很,使劲浑身解数可劲儿折腾。

好脾气如苍鹤,最后也不耐烦了,干脆利落的又一次拦下周苍鹭自残的行为,冷冷道:“若你真想去死,别死在我面前,赶紧找个荒无人烟的地方想干嘛干嘛。”

周苍鹭瞪大眼:“你竟然要赶我走?!”

这指责让苍鹤莫名其妙:“我怎么就不能让你走了?”

周苍鹭委屈的不得了:“你一开始明明对我那样的好,为什么后来却这么对我?”

“我对你怎么好了?”

“你说过要对我好,还要带我回……回……”

周苍鹭顿了顿,露出茫然的神色。

苍鹤奇道:“季……我说要带你回哪儿?”

周苍鹭双目无神的盯着虚空,过了许久眨眨眼,一双黝黑的眸子定定的盯着苍鹤:“我不管,我要跟着你,不准再丢下我。”

苍鹤头疼不已。

难道季舒玄那小混账真的看上周苍鹭打算把他带回魔教了?若真如此,那该如何是好?

季舒玄看到纸上的询问时正在喝水,他眉头微蹙,瞬间把手中的瓷杯捏得粉碎。

他甩去手中的碎屑,起身闯入周苍鹭的房中,将一脸喜色的周苍鹭一掌拍晕,干脆利落的扛进了马车内,甩鞭朝着武林盟周家的据地驶去。

王娇是周盟主远房表叔的独女,其实却是周瑜辰的亲妹。当年这一远方表叔多年膝下无子,周瑜辰的父亲与其交好,便将刚出生的女儿过继给了他,随表叔姓王,名娇。

王娇已嫁人多年,有一个儿子王滨。前些日子王娇回娘家探亲,途经周家便停留一段时日,打算与亲生哥哥好好叙叙旧。

这日王娇饭后带着儿子消食,走走停停行至周家后山一片小竹林里。见天色不早,刚想返回,忽听头顶有沙沙声,抬头便见一人从天而降,砸上地面的松软枯叶。

王滨瞪大眼盯着那人,抬手指着奶声奶气道:“娘亲,娘亲,是二表哥!”

王娇心中一惊,仔细看去,正是失踪多日的周苍鹭。

见他双眼紧闭,不知死活。王娇匆匆忙忙赶回周家叫上了一群人,将周苍鹭抬了回去。

周苍鹭睁眼便看到了熟悉的床帐,他立刻翻身坐起,环视一圈,见是自己居住多年的卧房,顿时眼圈一红,掉下泪来。

“你又不要我了,又骗了我。我……我……”

周苍鹭泣不成声,听到他响动的仆从匆匆忙忙通知了周盟主,不消片刻,周瑜辰便推门而入,跨入门槛后见二子安然无恙,面色稍缓,随后猛地脸一沉,怒喝一声。

“你可知错!”

周苍鹭自顾自哭的起劲,哪还管得了亲爹,让周瑜辰越发上火。

“哭什么哭,还委屈你了?本就是你不知轻重,你大哥的伤现在还未好全。不过说你几句,竟然离家出走,反了天了!”

跟在后面的王娇赶忙上前拉住周瑜辰抬起来的手,劝道:“阿鹭年纪尚小,你莫吓着他了。”

周苍鹭忽然抬头尖叫道:“不用你假好心,你不过是个谋杀丈夫的毒妇!”

王娇骇的后退一步,脸色煞白:“你这孩子胡说什么呢?”

周瑜辰气的几乎要吐血,抬手便一巴掌抽到周苍鹭的脸上,顿时浮现出清晰的五个指印。

“逆子,莫血口喷人!”

王娇此刻脸色缓了过来,拦住还欲再打的周瑜辰,轻声道:“我夫君如今好好的,阿鹭缘何如此说我?”

周苍鹭冷笑连连:“你的夫君会被你毒死……我知道,我知道的……”

说着,周苍鹭声音逐渐变轻,露出茫然恍惚的表情。

王娇忧虑的看向周瑜辰:“大哥,阿鹭这前言不搭后语的,莫不是被什么脏东西魇住了?”

周瑜辰蹙眉道:“苍鹭,这些你都是从哪儿听来的?”

“我……我梦见了……”周苍鹭说几个字停一下,断断续续:“不……是真的,不是梦……,你会死,我也会死,大家都会死!”

周瑜辰面色更差:“你之前伤你大哥,莫不是也曾梦到?”

周苍鹭嘴角噙一抹冷笑:“他便是最该死的那个,子岁本是我的,若没有他,哼!我恨不得他千刀万剐,坠入阿鼻地狱,永世不得翻身。”

周瑜辰和王娇齐齐后退一步,倒吸一口冷气。

周瑜辰喃喃道:“我当初就该听璃儿的话,让璃儿带他回娘家住一段时间,请高僧来宅内作法,镇压邪物。”

周苍鹭闻言立刻尖叫起来:“我不要回去!不要回去!”

周瑜辰伸手点了周苍鹭的睡穴,伸手拿起桌上的瓷杯,缓缓摩挲,虎目含泪,牙根紧咬:“璃儿九泉之下若得知苍鹭如今竟成了这幅模样,定会怪我——”

他忽然手指微弹,白瓷茶杯立即斜斜朝上飞去,穿透屋瓦,将屋顶击出了一个拳头大小的洞。

一声闷哼传来,周瑜辰身形一闪翻窗而出,衔在那身影后,紧追不舍。

蒙着面的人轻功绝佳,纵然受伤,依然轻身如燕,一炷香后便彻底失去了身影。

周瑜辰挂记着周宅内的儿女,并未再追,皱眉思索片刻便转身离开。

季舒玄捂着右胸一路疾驰,待甩掉周瑜辰,便停在一棵苍天古木的枝桠上,猛地咳嗽几声,抹去嘴角的血沫。

周瑜辰稳坐武林盟主之位近十年,武功自是不必说,那茶杯灌注了六成劲力结结实实打在右胸,当即便震断了两根肋骨,五脏六腑皆受了伤。若非身轻功胜上对方几分,便是怎么也逃不开了。

季舒玄眼神阴鹜,又咳出几口血,伸手按了按胸口,顿时感到一阵剧痛。

他缓缓的靠在树枝上,闭上眼,等待疼痛放缓。

周苍鹭那小子果然有古怪,若没听错,那小子说了一句子岁?

当年齐蓉重病,自知撑不过冬天,便提笔写了封遗书,遗书中提及待季舒玄成年,赐予表字子岁。

而如今周苍鹭说了一句子岁。

长子周苍鹤痴痴傻傻,阿鹤却极看重他。次子周苍鹭疯疯癫癫,却似乎和自己有点关系。

这周家果然十分古怪。

季舒玄一时半会儿想不清楚其中的玄妙,兼之伤重,便选择了一处偏僻的城镇安静休养,却没想到养了几天,伤势不但没好,反而越来越重。季舒玄想尽办法,没有任何效果,反而连床都下不了,竟像是就要这么等死了。

那日周瑜辰的内劲沿着瓷杯钻入他经脉,四下乱窜,所到之处仿佛被千万虫蚁噬咬,又仿佛被烈火一寸寸炙烤,霸道诡异得很,

季舒玄忍受着令人发疯的疼痛,靠在客栈的床上,提笔艰难的写满了一张纸。

方写了大半,他忽然手一松,毛笔滚落地上,身子一歪,倒在床上,竟然就这么昏迷了过去。

苍鹤还未彻底清醒就感到一股深入骨髓的剧痛,他艰难地睁眼,微微一动就咳出一口血沫,顿时被自己的状态骇了一跳。

几日没出来,怎么季舒玄把自己折腾成这样了?

本想运气自检一番,却没想到刚刚运功便险些痛晕过去,苍鹤一头冷汗,不敢再妄动,眼珠一转瞟到大咧咧摊在床上的宣纸,艰难的伸手扯过来,读了两句险些再吐一口血。

季舒玄写的这东西,用的这语气,分明就是交代后事啊!

但如果真的死了,他们一体双魂,不还是没人收尸?

待看完季舒玄交代的来龙去脉,苍鹤原本紧蹙的眉头皱的更紧。

居然是被周瑜辰所伤?那事情便十分严重了。

基于上一世的原因,苍鹤对于周瑜辰的功法很是有几分了解。

那功法名为《烈炎至阳经》,观名便知此功法至阳至刚,共有十层,修至五层,内力便开始包含烈炎阳气,能将敌手肌肤筋肉灼伤。若修至十层,内力灌入敌手体内,炎气会沿着经脉游走,将所行之处一一焚毁,待毁去全身经脉后,炎气便会蔓延至五脏六腑,最后人看着外表无恙,内里却是一团焦炭,可谓是霸道至极。

周瑜辰武功已修至七层,内力中的烈炎阳气已经相当厉害,那日一缕内劲借着瓷杯打入季舒玄体内,游走于他经脉之中,所到之处仿佛火烤,疼痛难忍。

不巧季舒玄体质偏阴,修行的齐家功法亦是寒性功法,本就与阳气相冲,如今经脉内被灌入一缕炎气,更是如火上浇油,若无同样拥有阳性功法的高人将此缕内劲逼出,季舒玄必死无疑。

可问题是武功高于周瑜辰且同样修炼阳性功法的高人,一时半会儿哪里找得到?

或者还有一个方法,但苍鹤却十分犹豫。

以季舒玄的性格来说,恐怕他宁愿死去,也不愿意承担那方法导致的结局。

可就算不运功自检,仅凭把脉,苍鹤都知道再这样下去,不出三日季舒玄就要命丧黄泉了。

苍鹤心中焦急,对于将季舒玄伤成这样的人竟然是周瑜辰而感到百味陈杂。一边想季舒玄真是胆大包天,连武林盟主的墙角也敢听,一边又觉得有些莫名愧疚,总觉得虽然说不出个所以然,但这事儿似乎与他有些关系。

挺了不到两个时辰,苍鹤身下的被褥就被冷汗浸的透湿,也越发佩服起季舒玄。

年方十岁,这样的疼痛折磨竟然忍了整整数日,真是可怕。

苍鹤闭眼又沉默了整整一个时辰,最后缓缓提气,咽下口中的鲜血,猛一发力,将这具身体的武功尽数废去。

与找高人逼出炎气相比,自废武功算得上一个挽救的办法,武功一旦废去,炎气自然会从破损的经脉中消散,可对于一个武者来说,有什么比经脉尽废,这辈子再也不能练武更能令人难以接受?

但苍鹤无法眼睁睁的看着季舒玄去死,于是他还是这么做了。

武功废去,经脉损毁。苍鹤脸色惨白如纸,气若游丝的躺在榻上,双眼紧闭,若非胸口还在微微起伏,别人看了恐怕觉得这就是一具死人。

苍鹤一直躺倒天彻底黑下来才有力气动上一动。他缓缓地握紧左手,接着将拳头置于嘴边,再缓缓地张开。

一枚莹白的丹药出现在掌心,滚落入嘴里。

苍鹤喉头一动,就着唾沫将它咽下。

片刻后,他的脸色逐渐红润起来,焕发出无限的活力,呼吸也变得平和而稳健。

他撑着身子坐起来,下床在屋内走了好几圈,健步如飞,浑身上下清爽透彻,仿佛重获新生。

苍鹤喃喃道:“丹极老君的淬骨丹,果然是极好的。”

他低头将手握成拳,又缓缓张开:“这样总归不会死了,季舒玄这小魔头若再次醒来,发现自己的根骨资质绝顶,恐怕会开心的跳起来吧?”

季舒玄再度醒来发现自己清爽舒服的很,丝毫没有昏迷前的痛苦。他诧异的运功,发觉竟无一丝内劲,脸色顿时一变。

待看完苍鹤的话语,他眉头微微舒展,嘴角噙笑。

阿鹤果然是待我是最好,舍不得我死的。救了我不说,还动用仙力将身体改造成那般好的资质。

他笑吟吟的又看了好几遍,忽然眉头一皱,想起一件事来。

阿鹤曾对他说仙力被封,需要破劫才能恢复。可如今却能够动用,话本里的精怪一旦这么做都会犯忌,难道……难道阿鹤因此要付出什么代价?

季舒玄对于精怪的规矩完全是一窍不通,却又必须要等到下一次苍鹤出来才能问清楚,心中又急又怒。

若真会被罚……

管他是什么精怪神仙,若真的敢对阿鹤不利,他季舒玄就算只是一介凡人,也必杀神弑佛,叫那些鬼神再也不敢来找阿鹤的麻烦!

季舒玄心中一遍一遍默念着阿鹤,眼底晦暗难明,一炷香之后,却忽然听到脑海里响起一温和清朗的男声,如沐春风,温柔的紧。

“嗯,为何我似乎听到有人在喊我?”

季舒玄顿时愣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因为我倒霉+作死,把自己作进医院了TTATT

于是没能及时更新_(:з」∠)_

还好不是什么大问题,今天恢复的差不多,所以现在补上更新。

为了补偿诸位读者小天使,我这几天尽量日更……

感谢以下读者小天使的霸王票,(づ ̄3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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