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救命啊……”卷毛男青年趴在地上奋力挣扎着,但是他断了两只手一只脚,仅存的一条腿还插着刀子在不断的流血,怎么挣扎也起不来,他哭嚎着向四周围观的街坊邻居们求救,他其实也是出生在这里的孩子。
“呸!禽兽你也有今天!”
“卷毛你个畜生,活该你扑街啊!”
“救你?卷毛你特么是不是忘了,老子这条腿就是被你打瘸了的啊!”
“我们家房子就是被你烧了的,我不烧死你就不错了!”
街坊邻居们见潘小闲走了,卷毛又是穷途末路成了废人,顿时个个胆子都大了起来,平时被卷毛欺负过的人都是围上来对卷毛开始了口诛趣÷阁伐血泪控诉,这卷毛从小就是痞子,这条金街上多少人家都被他祸害过。
别看卷毛身体健康四肢健全的时候他们都是唯唯诺诺不敢反抗,但打落水狗这种事都是无师自通的。
“卷毛你吃我们家包子从来就没给过钱,多少年了!”一个大婶捧着一屉刚出笼的热气腾腾的灌汤包出来了,冲着卷毛骂道:“你特么不是爱吃包子吗?今天大婶请你吃!吃!吃!你随便吃!”
一边破口大骂,大婶一边把灌汤包一个一个的往卷毛头上砸,灌汤包砸在卷毛脑袋上裂开,顿时滚烫的汤汁就淌得卷毛满头满脸,烫得卷毛更是鬼哭狼嚎起来。
大婶的报复行为提醒了大家,可不是嘛,骂他他也不疼不痒的,不趁这个时候动手还等什么?
“小王八犊子你还记得吗?”一位拄着拐杖的老大爷过来,用拐杖使劲儿往卷毛的嘴里捅:“两年前你嫌我走得慢挡了你的路,又欺负我没有儿女,打了我多少个耳光,把我牙都给打掉了两颗!我特么都八十多岁的人了,你怎么下得去手?”
“超耐磨!”一个最多能有一米六身高的黑瘦汉子哭着一脚一脚的踹卷毛胯下:“要不是你个流氓!我老婆怎么会喝农药?你特么就会欺负老实人!超耐磨的!你还我的老婆!”
老大爷和黑瘦汉子就像是吹响了冲锋的号角,把口诛趣÷阁伐直接升级到了拳脚相加。
大家围着卷毛你一拳我一脚的打着,打得卷毛惨叫连连,人群中还混着几个咬牙切齿的姑娘,别看闷不做声,下手却是最狠的,也不知道藏着什么深仇大恨……
潘小闲走到了潘老实的面前,他想要去扶起老爸,可是僵硬的身体却让他先跪在了地上。
潘老实一把揪住了潘小闲的衣服,慌手忙脚的去察看潘小闲的肚子,他刚刚趴在地上看到卷毛拿刀子去捅潘小闲,没看太清楚,也不知道捅着没有。
“爸……”潘小闲想给潘老实解释,可惜嘴巴不给力,倒像是受了重伤奄奄一息似的:“没……事……”
潘老实更是吓得脸色煞白,直接撕开了潘小闲的衣服,一看肚子上真的没有伤口,还不敢相信的四处检查了一下,最终确认了真的没事之后,潘老实才长长松了口气。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潘老实把潘小闲手里的肚兜抢过来,把里面的钱全都掏出来塞到潘小闲手里,焦急的催促道:“小闲你快走!拿着这些钱马上去C区!再晚就怕来不及了!”
“不……”潘小闲下意识的一摇头,“喀”,颈骨差点断了,潘小闲也是醉了:“不……用……”
“怎么不用!”潘老实吓得脸色苍白:“你这是犯了法的啊!赶紧跑吧,等巡警来了,你就跑不了了!”
“真……不……啊……”潘小闲越着急解释反而就越说得慢,竟然还一不小心咬了舌头,潘小闲真是被自己给蠢哭了,这么下去怎么才能跟老爸说清楚啊!
“放心吧老实哥,”这时挤不进去报复卷毛的街坊邻居过来了,一个眼镜大叔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容,给潘老实解释道:“联邦的法律向来是民不举官不究,咱们没人报案,除非卷毛死在这里,否则警方不会管的!”
“是啊潘大叔,再说卷毛做了这么多坏事,警察要是来了他还得先跑!”又一个年轻女孩小心翼翼的道:“卷毛是个黑户,没有户籍就算真去了警署,警察也不会帮卷毛的!”
“……对!”潘小闲终于是松了口气,虽然出了大事指望不上这些街坊邻居,但现在还真是起了作用。
“真的没事?”潘老实被街坊邻居们劝了一阵,总算是放心了下来,他虽然没多少文化也不太懂法,但是这些街坊邻居应该不会骗他,潘老实很相信他们的话。
“真的没事!刚才卷毛已经爬走了,我亲眼看他往C区那边去的,到C区他就算是死了也没人管啊!”
“小闲身手这么厉害,不愧是华晨大学的高材生啊!听说是野什么军官系的是吧?哼,有小闲在,以后看哪个流氓地痞还敢来咱们金街欺负人……”
“老实哥你将来可享福了,你儿子可是要当军官的啊……”
“是啊,小闲这孩子,打小我就看他有出息!以后我们这些街坊邻居,可就得靠小闲多照应了……”
街坊邻居们也渐渐都围上来,对今天的主角奉承着,这里是贫民窟,仿佛太阳都照不进来的地方,人人都是苟延残喘的艰难挣命,人命真的没有那么金贵。而卷毛这个恶霸的倒下,让潘小闲在街坊邻居们心里的地位也迅速崛起了。
潘小闲扫了他们一眼,虽然个个脸上都堆满讨好的笑容,眼中却都是隐藏着畏惧之意,这让潘小闲觉得特别没意思。
他们需要的,不过是一顶保护伞而已,让他们不被黑恶势力欺压。但他们同样畏惧这顶保护伞,因为这顶保护伞敢杀人,敢杀人的人跟他们就不是同类人……
这些奉承话里,又究竟包含了多少真心呢?
“对了!刚才卷毛说他认识C区斧头帮大哥啊,你们说斧头帮会不会来报复……”在一片阿谀奉承中忽然有人冒出这么一句,刚刚还热火朝天的气氛顿时鸦雀无声。
“不会吧……卷毛不是还没正式加入斧头帮吗,斧头帮大哥怎么可能会替他来报复?”
“斧头帮大哥是在警方挂了号的,他根本就不敢来B区!”
“可是卷毛的那些道上朋友,万一知道了过来咱们金街……”
农奴翻身把歌唱的街坊邻居们终于是从兴奋中冷静下来了,是啊,警方是不会管卷毛这种人的死活,可是卷毛还有道上的朋友呢!
那些道上的朋友可都是穷凶极恶之辈,到时候他们要是来金街报复,这潘小闲在不在还是个问题。就算潘小闲在,他会是那些道上人物的对手吗?
“哎呦,糟了!”灌汤包大婶忽然双手一拍膝盖:“我店里还蒸着包子呢,可别着火了啊!我得赶紧回去看看!”
说着灌汤包大婶就跑了,她再一次成为了领军人物,马上拄着拐棍的老大爷就剧烈咳嗽起来:“不行了不行了,到时间该吃药了,人岁数大了不吃药就顶不住啊,咳咳……”
“憋不住了!不行,我肚子疼死了,哎哟……”水果摊大叔捂着肚子跑了。
刚刚还热热闹闹的大街上很快就冷清了下来,大家好像忽然都变得很忙碌,最后就只剩下了潘小闲父子俩。
潘老实着急的抓着儿子的手:“小闲,你快走吧!回学校里去,那些黑帮流氓肯定不敢去的……”
“爸……”潘小闲靠大毅力克制住了自己想要摇头的冲动,他走了是容易,可是岂不是害了自己的老爸老妈?
“一……起……走……”潘小闲艰难的说。
“不不,我们没法走的,你妈的情况……”潘老实愁眉苦脸的摇了摇头:“唉,再说咱家也没钱,走了能去哪儿啊?”
“医……院!”潘小闲打定了主意,他现在虽然没有什么钱,但是哪怕豁出去跟银行签了卖身契贷款,再多打几份工,无论如何也一定要把家人搬出贫民窟去。
之前他一直认为,贫民窟里有那些多年的老街坊在,平时肯定都会帮忙照应着的。
可是通过今天的事情他算是看明白了,真出了事除了自己的至亲之人,谁会帮你?
就刚才卷毛抢潘老实钱的时候,那么多老街坊都看见了,可是连个说句公道话的人都没有,怎能不让人心寒?
“放……心……”潘小闲故作轻松的牵扯脸部肌肉露出自信的笑容:“有……钱!”
“儿子你哪来的钱啊!你……”想到刚才潘小闲断卷毛四肢时的狠辣,潘老实瞬间脸色苍白,小声的问道:“小闲你该不会是……做了什么犯法的事儿吧……”
“奖……学……金!”潘小闲编织着善意的谎言。
“真的?”潘老实半信半疑的看着儿子,忽然想了起来:“等一下!儿子你舌头怎么了?怎么说话这么的……”
“咬……了……”潘小闲刚才是真的咬了舌头,可是这么短的时间里已经都长好了,潘小闲只好一狠心,又狠狠咬了下舌头,然后吐出来的时候果然是舌头上好大个血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