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颜回家的时候已经睡过去了,所以不知道等他们父女进家门的时候,早先被派出去的两个亲卫已经等在门口,额尔登布没理会躬身等着回话的两个亲卫,亲自抱着女儿送到她院里,又交代了丫头嬷嬷几句,这才回了前院的书房,大马金刀的坐下,才扬起下巴示意亲卫说话。
“禀老爷……”亲卫把他们二人追过去的情景从头到尾讲述了一遍,他们过去的时候,那个少年已经被七八个男子围绕着拳打脚踢,要是稍晚一会儿估计就得没了性命,听对方说是惩罚逃奴,二人也没费什么话,干脆掏了八十两银子给买下来了,俩人本来还暗自摇头,要不是主人的意思,他们真不想花这冤枉钱,可等将人救下了,他们才发觉这银子花的值。
“恩,做的不错,去账房领五百两银子,就当是辛苦钱了,回头你们点几十个人亲自送那位爷回京。”额尔登布低头沉吟了一会儿,交代两个亲卫几句,转身又去了后院,到了乌苏里氏的房里才忍不住露出些许分在,不论怎样女儿总不会吃亏的,越想越合算,忍不住咧嘴傻笑起来。
“这后宅的事儿,你不清楚,前一段九房的十叔不是回来守孝吗?我去拜见,听他们家老太太说了不少京里的事儿,这位庄亲王与福晋情分非常,可惜就是没个孩子,迫于压力,倒是纳了几个良妾,可没有一个有孕的,后来还是庄亲王的母亲去求了太皇太后指了一个侧福晋来,也不知道是这位侧福晋争气还是怎么的,一进门就怀了,十月之后瓜熟落地就有了这个孩子,不仅是个男孩,还是庄亲王目前唯一的孩子,得宝贝成什么样?可如今这孩子竟然流落到盛京被卖为奴,你想想这背后谁能有这么大的本事?”乌苏里氏给额尔登布一个我不说你也明白的眼色。
额尔登布不在意的一挥手,男人的心思女人不懂,即便是再喜欢一个女人,事关传宗接代,都不会轻易绕过的,何况这其中不仅是后嗣香火的事儿,还事关爵位,庄亲王无子,那么庄亲王的爵位就要便宜旁人了。
“说这些还早,你放心,我先叫人探探路,若是有情况咱们再说,反正离着舒颜选秀还有个几年呢,不着急~”尽管额尔登布没将妻子说的放在心上,可为了安她的心,还是宽慰了几句,要是庄亲王府那边有变,他就养这个孩子好了,就当是给儿子们培养个左膀右臂也挺好,傍晚的时候额尔登布还亲自去郊外的庄子上看望了那个孩子,见他口齿伶俐,长得也不错,倒也添了几丝欣赏。
舒颜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已经是几天后了,额尔登布通过京里的老仆打探到庄亲王府找人都要找疯了,又有侧福晋对着福晋长跪不起,只求儿子保得性命便出家,福晋被气病了的事儿,总之这段时间庄亲王府成了京城的饭后谈资,庄亲王焦头烂额,又气又怒,还要被两个女人哭哭啼啼的纠缠,等到额尔登布送信的人上门,感,可老太太一直都想弄死她,甚至在她怀了芳齐的时候还想过去母留子,后来见是个女孩便作罢了,关佳姨娘对老太太又恨又怕,可又想老太太能给芳齐脸面,添份光彩点的装扮,所以心里就别提多复杂纠结了。
“禀福晋,老太太并十一福晋已经到了大门外。”腿脚利索的成嬷嬷快步从外面走进来,也不进屋,就在门外福身回报,乌苏里氏连忙带着舒颜和芳齐还有关佳姨娘到了二门等候,没一会儿的功夫,一行马车便到了,额尔登布跟在打头的马车旁,身后是三个儿子,亲自扶了老太太下车,后面又有若干女眷,乌苏里氏领着舒颜等人对着老太太行了大礼,又对着自己的亲伯嫂,也是排行第十一的嫂子行礼。
“额娘,嫂子,先进院吧,总不能叫孩子们在这里见礼。”额尔登布的建议得到老太太的点头同意,她松开儿子的胳膊对着舒颜招手,对于这个最小的孙女她还是满疼爱的,因为舒颜的身体状况跟她早逝的小女儿有点像,所以她一直很担心。
到了老太太居住的后院,一行人才开始正式见礼,这次除了舒颜的亲伯父额尔德克因为不得擅自离职没回来之外,伯母觉罗氏带着五儿三女都回来了,还有额外的两个姑娘,一个是伯母的娘家侄女,一个是老太太本家的一个侄孙女,正好凑足了五男五女,舒颜都有些混乱了。
“额娘和十一嫂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还巴望着把孩子送到那里去?”因为旅途疲惫,老太太叫所有人先去休息,乌苏里氏一边安排人准备晚上的家宴,一边把丈夫拽过去询问,舒颜这个小尾巴光明正大的听着父母说悄悄话。
“大概是这个意思吧,哥哥这两年升的快,心里有点虚,觉罗家惯会钻空子的,我看老太太本家也是有点那个意思,不然那排个姑娘跟着额娘做什么?不管他们,供着便是,叫孩子们远着点,尤其是你,舒颜,你那几个堂姐都满身是心眼子,阿玛的小乖乖别吃了亏才好。”额尔登布抓抓头,对于自己的亲哥他还能说上有几分了解,可这位嫂子,他就不知道了,乌苏里氏是后嫁进来的,她嫁进来的时候,额尔德克就已经带着觉罗氏到任上去了,所以妯娌俩接触的也不多,只能摸着石头过河,走一步是一步了。
舒颜听着父母的交代乖乖的点头,心里有点阴郁,肿么有种要宅斗的节奏呢?她没想到,很快就一语成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