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愁走后,少顷,晕迷在地的楚辰醒了过来,晃晃悠悠地站直了身子,刚刚清醒了下头脑,便神色大变,先是一摸地上的娇妻,见其无恙,连忙又检查了一下储物袋,现并无缺失,这才松了一口气,感叹今天的运气。8』1中┡』文网
被人打晕了过去,竟然只丢了一张请束,真是走了狗,屎运了,忙叫醒了妻子,两人一溜烟地飞遁远去,至于寒烟岛,更是看都不看一眼。
想也知道那里必有大事生,若还往前凑,那就是傻的了。
只是,让他们夫妇感到不解的是,这等强者怎么会认识江涛那小鬼?
此时,断愁已经持着灵玉请柬,毫不费力的入了寒烟岛,向着冰川孤崖寒烟城所在,一步踏出。
咫尺天涯,缩地成寸,这一步便是百丈。
剑光闪烁,看似不急不缓,实则一个恍惚,便见不得人影。
一路行来,晶莹粉白的雪地上,竟连一个清晰可见的脚印都没有。
心中火,胸中气,手中剑,三者合一,凛然势成!
随着剑势渐起,不知不觉,断愁沉入天麟剑道之中,每一步踏出,周身上下,无数剑影浮动,裂帛之声,如万千宝剑,撕裂真空。
脚步离地远去,一身剑气盈而外泄,往往人影刚刚不见,便闻轰鸣之声连绵不绝,有剑气冲天,凌厉霸道,恍若肃杀森寒之柱,直冲天际。
人影瞬闪而过,渺不可见,只有身后,剑气如龙冲天扶摇,声势浩大。
渐近寒烟城门,这般动静,自然惊动了贺家迎宾之人,一男一女,两名年轻人迎上前来。
“这位前辈,今天是我们少主大喜的日子,不妨.............”
虽然一看这声势,就知来者不善,但是两人中的那名男子,还是客气地说着,尽显大家族的风范。
奈何,他连后面表示气度的话,都还没来得及出口,整个人的动作,便为之凝固了。
“师兄...........”
另一名迎宾的女子马上现不对之处,刚刚开口了一声,便步了师兄的后尘。
两人僵在原地,恍若人形雕塑,山石竹木,断愁步态从容,径自穿过。
恰在此时,微风拂过,好像轻柔地素手抚摸,就如触动了什么似的,一男一女,同时呻吟了一声,周身上下,凌厉之气透出,每一寸皮肤每一个毛孔,皆有剑气如实质,寒光彻骨森然。
旋即,轰然一声。漫天的血雨飞溅,好像在那一刹那功夫,无数把的利剑自体内爆开,将他们两人,碎成了无数块。
每一块血肉,刚刚飞上半空,内部更有无数的淡金色光芒耀起,无量剑气爆,顷刻之间,两团血雾弥漫四野,除此之外,竟是再无他物。
“你是什么人.............”
“来人啊..............”
“不要!!我只是来赴宴的宾客...........”
“救..........”
“我是韩家旁系,你不能杀.......”
这两人的异状,当即引起城门口的众人注意,齐齐注目而来,恰好见得了两人神魂俱灭,消失在天地间的一幕。
登时,骇然之色,浮现在所有人的脸庞,不少人或厉喝或惊呼,或求救或讨饶,却无一人,能将口中之话,说得完全。
念起如剑,目光横扫,所有人的动作,几乎在同一时间凝住,千奇百怪的姿势,绝望惊骇神色,恍若一个一个的雕塑,凝立不动,任由一人一剑,从中穿过。
念起生灵灭,剑落神魔殇!
心之所向,意之所凝,便是剑之所指!
断愁身为剑修,自有其骄傲,不为废物挥剑,只需要一个心念一个意动,就是殁天绝地之剑!
他脚步不停,背影消失的一瞬间,无数团剑气爆,血雾与剑光,成了天地间唯一的色彩。
主宅,大门!
看着眼前的朱漆大门,黄铜狮锁扣。
断愁第一次顿住了脚步。
偌大的厅堂,张灯结彩,觥筹交错,一片喜庆。
两个男子一站一坐,站者正值青年,身穿大红喜服,玉树临风,器宇轩昂,堂前端坐的,则是一个拄着龙头拐杖仙风道骨,鹤童颜的老人。
老人的身旁,还站立着一个身着金色华袍的中年男子,此时正满脸微笑地,望着下方正向长辈敬茶的青年,在他边上有一嫁衣女子,红绸盖面静默无声。
一人一杯香茗,先是老者,继而才是那位金袍中年。
接过茶盏,轻轻抿了一口,随即颌微笑,显然对敬茶的一男一女很是满意,尤其是鹤仙顔的老者,他脸上的皱纹都快聚成一朵花来。
不过,他是应当得意,贺家偌大的基业,可说是他一拳一脚打下来的,现在又与雷百川交好,和雷灵山建立了亲密盟约,可以想见,日后必有另一番展。
“若我能借此,一举突破归源真境,贺家必定再上一个台阶!”
贺彦明心中思虑,望了一眼身旁的金衣中年,暗自感叹:“希望儿孙能争气点,有朝一日让我们贺家不用再看三大世家的脸色。”
他咳嗽一声,正要说什么呢,忽然一阵骚乱,自厅堂之外传来。
“嗯?”
贺彦明眉头一皱,猛地顿了下龙头拐权,大喝道:“怎么回事?”
“何人吵闹?”
在这寒烟岛的一方小天地中,他是生杀予夺惯了的,一声大喝,颇有些上位者凛然不可侵犯的威严,厅堂之中,顿时噤若寒蝉,再无人敢说话。
外面,也安静了下来。
只是,这安静,却不像是受老者声威所慑,倒有点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的鸭子一般,戛然而止。
时间,内外俱静,一股无形的抑郁压力,在所有人间弥散开来。
“怎么?”
“贺彦明,你孙子要娶我徒弟,现在我这做师父的来了,你不欢迎?”
悠悠然的声音自外面传来,断愁面带微笑,漫步而来,在其脚下血流成河,猩红可怖。
厅堂内,气氛瞬息凝固,降至冰点,往来宾客具是心中胆寒,一脸骇然的看着门前的紫衣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