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席卷大西南】
隆冬的早晨六点，天sè还是一片漆黑，大坡背军营里却是脚步咚咚，号令响亮。【\/本\/文\/来\/自\/八\/戒\/中\/文\/网\/】
“一二三四！”教导队第三区队长朱建勋少校一边跑步一边喊着口令，一边瞟了队列后的那群军官生一眼。咦！他们刚还无jīn打采的队列里x声抱怨，咋来了jīn神头了呢？不相信一般再看，模糊中，队尾似乎多了两个人，是……半年前还是标准泥tuǐ的区队长看清楚了，那两人一高一矮，正是师长和徐树铮将军，他急忙下了口令：“立——定！”
“嚓嚓”两声，队伍稳稳停住。
“向徐将军、师长，敬礼！”
石铿还来不及制止，场边就传来一声责令：“三区队！什么状况？！跑起来！”接着，教官贺恭延上校气势汹汹地赶来，看到石铿和徐树铮只是微微一愕，迅即就对队伍吼道：“听我口令，向右转！跑步走！”
一百七十多名校尉级军官排成四列纵队跑动起来，贺恭延大声吼道：“三区队长朱建勋未得命令停止行动，禁闭反思一天！”
徐树铮气喘吁吁地拉了石铿停下，咋舌道：“你的这个教官比以前大学里的那几个日本还狠。算了，我跑不动了，去黄家岗看看？”
石铿知道徐树铮有些不服气的心思。如今大坡背驻扎的是教导队和第四hún成旅直属部队——警卫营、迫击炮连、山炮营、辎重营，都可以算作军事素质比较高的jīn兵；而黄家岗驻扎的是打1un编制后的第四hún成旅步兵三团和江津保安团两个营，刚募的兵较多，素质不如大坡背这边齐整。
说起募兵来，这年头募兵根本不是难事儿，何况是在四川乃至全国都有响当当名头的第四hún成旅和第十六师呢？兵五元钱的安家费，前三个月每月两元的津贴，整训合格授予三等兵军衔后每月五元的军饷而且不扣菜金。五元钱，养活一个人足够了！因此，募兵是件轻松而需要铁面无情的差事，面对应募的青壮人nt挑细选行。
不过，川、滇、黔j界的山区里，出的就是个稍矮却下肢粗壮的山地步兵！寻常青壮翻山越岭视若等闲，再加在部队里一整训、伙食一跟上，三个月下来简直就是翻天覆地大变样。在第四hún成旅以往的强训中，三团一营就创造出一日夜山地强行军139华里的记录，这个记录又被剿匪支队刷为147华里。考虑到剿匪支队乃是教导一区队和警卫连nt兵强将，这个成绩就没做记录，飞tuǐ的锦旗至今还挂在三团一营营部。
马背上，石铿把川、滇、黔组建山地步兵的各方面优势、山地步兵武器装备和战法特点细细说了一遍，徐树铮叹道：“蜀道难，难于上青天。却恰好造就了好的山地步兵，由此，树铮想到日本的山地战训练，也想到了滇军、黔军的兵员素质。【百度搜索Www..Com会员登入无弹窗广告】铁戈，试作比较如何？”
石铿心念电转，说：“又铮兄视日本为敌？”
“中国的敌人除了日本还有俄国。国家军政尚未统一，内战频频之时，身畔却有两支堪称强大的，身为军人，怎可不以他们为敌？！”
“石铿听说泉公有意改善青岛事件和二十一条后的中日关系。”
徐树铮扭头看了石铿一眼，却在朦胧的天光中看不清楚，他“哼”声说道：“铁戈，莫非你看不清国际政治？你自幼在海外求学，理应懂得！”
石铿是有意掏徐树铮的底，乃虚心求教道：“石铿久处盆地，消息闭塞，尚请又铮兄指教。”
“对中国而言，当前国际政治形势并未因欧战而改善，反倒险恶了不少。远j近攻，虽是老生常谈却也是至理名言。以中国之贫弱、内患，想要在国际上站住脚，收回利权，要的就是统一全**政，只有统一了，能励jīn图治，强大自身。然而各方割据，中央财政困顿艰难，由此，摆在泉公面前的只有两个选择。第一，向地方实力派让步，换取各地中央税收的顺利、及时提解。第二，举外债练强兵，先行统一，再谋强大。在当前的局面下，泉公不得不选择第二条路，然而，这条路不好走。英法德奥俄等国陷入欧战无力借钱，那就剩下两个选择，日本和美国。借钱需抵押，抵押之物往往是中国利权，日美两国都想争夺，借美国的，日本的不高兴；借日本的，美国不高兴。鉴于日本近在枕畔又奉行大策，狼野心昭然若揭；而美国却自sī自利，惯于坐收渔利，从前清开始就没有为中国承担过国际责任。左右权衡之下，我们就只能借日本人的钱安抚之。”
分裂的穷国要想统一、强大，何其难啊！不当家不知油盐柴米贵，单纯而无知的国人哪知国际、国内政治斗争的险恶？哪知段祺瑞这个当家人的难处呢？奉行武力统一是正确的，可是没有一个能够革社会基础的政略为指导，武力统一只能落得个惨淡收场。段祺瑞要武力统一，今后的吴佩孚也要武力统一，他们失败了。国民党以推动国民革命、实现三民主义为宗旨的武力统一却几近于成功！社会体制、思想意识，这两个问题不解决，无论段祺瑞怎么做都会失败！
“当家难呐！”石铿叹息道：“唉，泉公在如此艰难之时还倾力扶持石铿，石铿唯有以公忠体国四字自勉，以报泉公之信任！”
徐树铮的话音中带着笑意：“好，好。此话我定当转告泉公。嗯……那个海军上校谢刚哲，你作何安排？人家可是参谋部六局局长出身呢。”
“今明两日，我寻个机会与他谈过之后再说。”石铿昨夜送徐树铮回旅社后并未入睡，所为就是谢刚哲的安排和荣道一等要塞炮兵的接待问题。
水警队肯定要搞起来，求厂的式巡逻艇马上就要j付第一批的两艘，麻鸭已经回到上海进驻南市的求船厂监工。而谢刚哲是日本海军鱼雷学校和炮术学校毕业，应该能接受自己的近海防御型海军建设理论。只是，没有深谈j心之前不敢确定而已，毕竟水警队里还蕴藏着一个关乎军队经费来源的大秘密。
荣道一是肯定要接待好的，还要找时间倾力帮助他部下的要塞炮兵军官们掌握的炮兵战术理论。吴淞要塞扼守长江、黄浦江口，在没有强大海军的中国，无异于把守国én的第一道防线。不说sī利，只为国én之安全，就应该全力相助之，建议参谋部将吴淞要塞建设成为海三军协同驻防的要塞。的海防重炮、海军的鱼雷艇，未来的战机……唯有如此，吴淞口能成为真正坚固的国én。况且，今后越来越多的武器、机器、原材料走sī，还得从人家荣道一少将的眼皮底下过去呢。
看过黄家岗军营的早后，徐树铮“服气”了。
石铿乃道：“无论步兵三团还是保安团，步兵班的基本编成都一样。一个教导队一区队结业士官为班长，一个二区队结业士官为副班长；四名第四hún成旅主力团老兵为骨干，三名保安团、两名兵和四名前滇军第七师士兵。全班战斗员15名。如此大的编制是在机枪还没有普及进班时保障火力密度的需要。今后，即便迫击炮列装到连，也可以从各班hu调人员组成机炮排，还可以在班一级内编制3—4人组成的掷弹组。如此，连级及以上单位的战斗员没有变化，便于保持部队建制变的连续xìn和整齐划一。”
徐树铮连声道：“原来如此，三个月整军必成！”
石铿毫不隐瞒，坦白道：“三个月仓促了一些，到明年四月中旬，第十六师三个旅（31、32、第4hún成旅）将拥有如以前第四hún成旅一样的战力。”
徐树铮反问：“一样？”
“一样。”石铿点头确认，此时，天光已亮，他看到徐树铮有些奇怪的神sè，顿时反应过来，心叫糟糕，面上却说：“我说的是步兵。”
“强辩。”徐树铮微笑道：“我忘了传达就第十六师组建事宜，总长和训练总监联合会议结果。”见石铿一下紧张起来，徐树铮得意了，故意等了等，吊足了胃口说：“十六师下辖三个旅全部为hún成旅编制，另设师属炮兵团，其中15重榴弹炮营一个、15轻榴弹炮营一个、75野战炮营两个。这……我不敢居功，是靳翼青提出来的。”
石铿并未向靳云鹏提出编制15榴弹炮的事儿，想来是这位查办使在得悉泸州之战详情后的自作主张吧？
“真是感谢翼公！感谢又铮兄了！”
“不说这个，我来四川不仅仅是看第十六师的。你得替我做几件事。”
“又铮兄请明示。”
徐树铮正sè道：“以你的名义约川军各部代表聚会江津，第十六师明年四月成军，那四月间就动手解决西南问题。以你两万两千虎贲之师为主力，争取川军的支持，驱逐滇军、黔军出川不是问题。如滇黔敢增兵来川，中央各部必然增援于你，届时就不是驱逐客军出川的问题了，而是趁机席卷大西南！”
虽然早有所料，可这话从气势bī人的徐树铮嘴里说出来，又别有一番味道。
中央政fǔ、部不会无缘无故地如此加强第十六师。不打仗、不卖力，凭啥给你这么多装备，这么多好处？不过嘛，嘿嘿……咱还有要求呢！
“我立即就办。”石铿转身向随从的曾四下令：“电告川军第一师第一旅刘湘，第二师，第四师第七旅卢师偙，第五师和川边hún成旅，请各部派全权代表于元旦日到江津聚会。名目嘛，就是加强各部j流。”
徐树铮奇道：“第三师呢？钟体道可是倾向于进步党的。”
“正因如此，石铿不想招那位师公的骂。再说第三师和第二师串通一气，有第二师为代表足矣。”
“看来，铁戈是早有准备啊！”
石铿谦逊地微笑道：“泉公如此重视石铿，石铿又哪能不揣摩泉公的心意呢？再者，国家统一也是石铿和所有国家军人的心愿。”
徐树铮对石铿已经完全放下心来。在他眼里，石铿与蔡锷一样都是以国家军人为标榜，服从中央政fǔ、理解武力统一大业。不同的是，石铿表现出来的军事、政治华已经过了他的老师蔡锷。在平定西南的战略中，石铿是当之无愧的主力、核心人物。如此年轻就承担起如此重任，惹人羡慕却并不令人担心。
“铁戈老弟，以你的军事能和治理江永特区的成绩，只需稍稍努力，未来的四川督军之职就非你莫属。届时，在你和吴植堂（光）之间，树铮是倾向于你的，泉公也自会作出英明的选择，你切勿听信外间留言。”
“谢又铮兄！”
徐树铮微微一笑不再说话，只是在策马前行间想着自己的心思。国务院秘书长和部次长的职位没了，现在是挂着国务院席军事顾问的虚衔奔走实施西南战略。那先就要笼络好未来的主力战将石铿，其次就要考虑自己今后的任职问题，就要将潜在的竞争对手靳云鹏、吴光排除在外。吴光与石铿没有j道，可靳云鹏有啊！因此，言语间透1ù出自己将在以后帮助石铿登上四川督军宝座，也是在说——我徐某人将会争取主导西南战略，老弟，今后我就仰仗你的第十六师出力了，好处嘛，少不了你的！
只要完成西南战略，总理在北京的话事权就大，立下大功的徐树铮就多半能够争取像辫帅张勋那般，当个西南三省巡阅使，再以川滇黔三省为基地向两广推进，以期彻底统一中**政。
徐树铮脑里的路线图与石铿所想一模一样。川、滇、黔、桂、粤五省是颇具革命jīn神的省份，又在护国战争期间有过合作，只要统一五省事权于一人之手，就可推行经济建设、促进社会变革，等待时机。
时机一到就高举北伐大旗统一全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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