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酒馆的昏暗的灯光下,各个年长的老人和威尔斯坦坐在圆桌上,谁也不想打破这种寂静,胖酒保在吧台里从容既往地擦拭着餐具,时不时地抬头看一下圆桌上动静,大家都等待着威尔斯坦开口说话。
“我不认为这是个好主意,我不能因为尼奥受到伤害,而让大家与我一同跳向火坑,我觉得有些牺牲是必要的。”还是威尔斯坦首先打破了沉寂。
“这不是你的问题,威尔斯坦,有些事情不是你想就可以避免的,该来的早晚要来,牺牲未免说的太早了。”里面一个年纪最为年长的老人说道。
威尔斯坦并没有反驳而是微微的点了点头,拿起桌上的酒杯抿了一小口,“是的,在座的所有人都是经历过上次征战存活下来的人,我们现在对后辈只字不提也是不想让他们活在仇恨当中,这样对其他人不公平。”
“你有这样的想法非常的正确。”大家顺着声音将目光投向玛蒂亚,“你有这样的想法恰恰说明我们都还存在着基本的人性,我们族群的家庭观念是其他种族无法比拟的,虽然我们之前嗜血,我们完全能克制冲动,那是因为我们还是有感情的,我们的血是热的,不是冷血的。”
在座的除了威尔斯坦其他人都赞同玛蒂亚的说法。“在圣徒保罗的劝诫下,我们克制我们的野性,抑制我们的嗜血,能战胜这一切的力量来自哪里?”玛蒂亚看着诸位,指了指自己的心脏,“在这里。”
威尔斯坦点了点头,“我不否认你的说法,玛蒂亚。现在我们面前的道路是凶险的,我们为此将葬送很多人性命。”威尔斯坦说着双手握拳顶在自己的下巴上。
“所以说我们大家在这里共同商议,要的就是行动的方案和计划,是伤亡最低的计划,而不是在这里纠结如何逃避,你不能如此悲观,威尔斯坦,你要知道今天我们牺牲了尼奥,恶魔还会抓住第二、第三个尼奥的,那时我们是否还应该逃避下去?既然我们在这里聚会商讨对策,也就是我们就是对你最大的信任。”旁边的一个男子拍在威尔斯坦的肩旁上。
“恩,我非常感谢大家对尼奥的关心,如果这事要做,我们应该进行更缜密的计划,可以降低我们的伤亡。”威尔斯坦眼神透着坚定。
“我们先派遣一小队人去勘查一下环境,我们后面得做好充足的准备,出其不意的偷袭,速战速决,我们只是达成我们的目的。”有人提议道。
“很难速战速决,毕竟我们要找的是‘死亡肋骨’,血族不可能堂而皇之地把这么贵重的东西摆放在卧室,只有赫尔伯特直系成员才能知道那个东西的位置,上次大战的*就是那个东西,就在那种情况下赫尔伯特都对‘死亡肋骨’三缄其口,可想而知那个东西对于他们是何等的珍贵,我们应该去劫持赫尔伯特的人,直接从他们嘴里翘出东西的位置。”有人则提出了反对的意见。
“难度太大了,绑架赫尔伯特的人无疑等于送死,他们的防护太严密了,他们又不傻。”
“我们可以白天,吸血鬼害怕阳光,而我们无所畏惧,这是我们的优势。”
“听说赫尔伯特现在是他的女儿奥菲丽娜掌管,她深入简出下手太难,倒是听说她有个女儿,我们可以从她下手。”
这句话一出得到在座的大部分的响应,“虽然不光彩,但这样比直接正面的突袭赫尔伯特城堡更加划算。”
“如果她不就范,我们岂不是走到死胡同?”
“应该不会的,上次大战之后继承始祖纯粹的血统的吸血鬼变得更少了,而且还有人类大面积的猎杀,让她们的纯种的血族濒临灭绝,现在的血族略有规模,也基本是三四类混杂的吸血鬼在支撑,那些贵族和大公们根本不会抛头露面,奥菲丽娜应该不会放手不管她的女儿,那可是延续家族血脉的希望,对与那女孩奥菲丽娜会更加重视。”
威尔斯坦听后都觉得有道理,“好吧,大家说的都很有道理,我们的做多手的准备,绑架让大家伤亡都会降低,如果不是特殊情况,我绝不倾向用这样的办法,现在事态危机也只能这样,我们需要知道那东西的位置,这个是我们最大的难点,我们应该先去血族的领地打探一下消息,我们得找一队人经验丰富的猎手去……”
“父亲,我愿意参加。”
大家的眼光循着声音望去,尼奥从门后走出来,身上披着一件毛毯,上身的肌肉有棱有角,在心脏位置有块淤青和暴涨的黑色血管,眼神充满了渴望和勇气,威尔斯坦站起身子,看着尼奥。
“父亲,我不想让在家躺着让别人为了我到处奔波厮杀,我要冲到最前方,我为了我们狼族的荣耀,绝不因为一点小伤被别人威胁。”威尔斯坦拍着尼奥的肩旁,看着尼奥坚定的眼神,点了点头。
“好。做好准备随时出发。”威尔斯坦转头向在座的人宣布。
※
在一个工厂的广场上刚刚举行完一场开业典礼,在厂房上方挂着“森纳尔生物研究”的牌子,在工厂内就是一个冷餐酒会,熙熙攘攘地人,森纳尔正被记者围着问这问那,其他人正在跟自己熟悉的人一堆一堆地聊着天。
“莫林,你刚才讲的太好了,今天的新闻头条非你莫属了,这对我们来说可是个大事。”亨特手中拿起一杯香槟,走到莫林面前,两人轻碰酒杯。
这话惹得莫林非常的开心,“老朋友,不是我,而是我们。”两人一饮而尽。
“我们现在走出了第一步,后面的路还长的着呢,我们要一起共同创造更多的辉煌,我需要你的帮助,我还准备竞选市长、州长,到时候你得给我做强有力的后盾才行。”莫林向亨特灌输美妙的前景。
“当然,莫林,你现在的地位竞选市长唾手可得。”
“别恭维我了,老伙计,我现在着手要做的是资源。我需要更多的资源,虽然现在有很多强有力的后援,还有我准备把你和惠妮特拉进来我们更高层的圈子。”
“太好了,莫林。”亨特又从酒台上拿起两杯酒递给莫林,两人欢快地碰杯。
这时,惠妮特从人群中走向他们两人,“恭喜你,莫林。”惠妮特小声地跟莫林说道。
“不,惠妮特,我应该恭喜的是森纳尔。”说着大家看着不远的地方,森纳尔被记者包围着,莫林微笑着向森纳尔举了举酒杯,森纳尔看着莫林、惠妮特和亨特也微笑的点了点头。
莫林转过身向亨特和惠妮特说道:“我们还得盯紧他,别让他越界,他的一切都要可控的。”
惠妮特点头,“是的,我已经安排了我的亲信进入到公司,他的一切都在我们的掌控中。”
“如果他有什么动静或是越界,你知道该怎么办,亨特。”莫林拿着酒杯的手指着亨特。
“当然。”亨特又喝了一口。
“还有,惠妮特,我刚才跟亨特说了,今天晚上8点在22号老地方,我希望给你们引荐几个大人物,到时候你们也进入我以前常提起的‘联盟’里,我也把我的想法和今后的打算,让我们好好规划一下。”
惠妮特和亨特对视了一下,“好的,今晚8点见。”惠妮特看了二位一眼,抬了抬手中的酒杯后,在公共场合尽可能表现的更加商务。
晚上,亨特穿着一身的黑色的晚礼服和惠妮特穿着一件天蓝色的长裙低胸晚礼服,一条白色的貂皮裹着肩膀,挽着亨特来到莫林二十二号大街的别墅内,进了大厅里面已经有不少人了在谈论着什么。
莫林看着两人来了,赶紧上前去迎接,回头跟她的夫人交代了几句,引领着两人上了二楼的会客室内,里面有几个男男女女了,各位之间只是微笑地点了点头,意识招呼,大家也看见莫林的到来了,也都走到会议桌前做好,莫林首先发话对亨特和惠妮特进行介绍。
在场的有人事管理局的副局长汉斯、东岸金融银行的梅地亚、国土安全部门的罗纳尔、参议院的默思泰、华莱证券米洛亚等等介绍完后,从阳台敞门进来一位女士,气质好穿着得体,从眼神里可以看出莫林和其他人更加重视这位女士。
“来,惠妮特、亨特,让我来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们资源最大的整合服务提供商,斐琳娜小姐。”斐琳娜非常高兴与两人握手。
“我经常听莫林提起二位,如果可以,我也提供我最优质的服务给二位。”
“当然,亨特,绝对物超所值,这些……”莫林张开双臂,“这一屋子的精英都是通过斐琳娜的手才能凑在一起。”
“让我们做点大事,别把自己的时间浪费在其他的事情上,在这个时代效力很重要。”斐琳娜先握着惠妮特的手说道。
“可能,年龄已经让我说的不算了。”惠妮特遗憾地说道。
“不,如果你想开始什么时间都不晚,所有的一切,相信我,我记得蒙森有句话我很赞同,‘在政治上,力量即权利’,现在莫林已经深刻地体验到了,而你呢?惠妮特法官是否也要来尝试一下这果实的甜美?”斐琳娜向惠妮特眨了眨眼睛,惠妮特听斐琳娜说的话,心中突然地有种马上尝试一下的冲动,克制住这种情感。
“亨特局长,莫林议员可没少提起你,我代表我最重要的客户莫林,得好好感谢你。”
“太客气了,斐琳娜小姐。”亨特面对妖娆的美女有点腼腆。
“我可没有恭维你的意思,亨特局长,我只是也想让你和惠妮特加入我们这个大家庭,让我们共同做一些事情而已,你控制局面能力我可不是一次听莫林提起,这正是我们需要的能力,现在的你恰巧就缺少那么一个机遇,而我完全可以提供给你,相信我。”
“当然,这点无容置疑。”
“二位如果你想进入我们这个圈子,我需要跟我们公司签署一份协议,选择权完全在你们手里。”斐琳娜拿出两个羊皮卷分别送到二人的手中。
他们接过羊皮卷后非常的纳闷,两人面面相觑。
“哇哦,这个,这个看样有点年头了,现在还有用这种纸的吗?还有里面的文字,这……”亨特左右上下翻看着羊皮卷,边边角角都破旧不堪,深褐色的纸面,非常的厚硬,上面书写着不知道什么民族的文字。
“我们是个守旧的公司,这里愿意遵循着古老法则行事,我们提供给你们最渴望的东西,但也要付出相应的代价,希望你们完全权衡得失利弊后才做决定。”
“比方说呢?我是说,价格,或者抵押物什么的。”
“你一半的灵魂。”莫林在后面告诉二人。
两人被莫林的话吓了一跳,回头诧异地看着莫林,而莫林则表现的毫不在乎。
“得了,老伙计,别这样看着我,没什么的,你们仔细想一想,亨特你从警三十几年才到了地方局长的位置,再过几年你就被踢到一边待着了,那个时候谁还会正眼看你一眼,现在是残酷和现实的社会。”莫林又把头转向惠妮特。
“你这是说,我要卖掉我的灵魂,那么……”亨特和惠妮特吃惊地看着眼前这位穿着考究的斐琳娜,而斐琳娜则微笑地看着二位,在他们的眼里这种微笑变得阴森恐怖,这种气氛袭击着两人的身体,他们不由自主地发抖。
“好了,别这样吃惊。你们的反应有点过激了吧,我说在现在的世界里,我们要放下这种世俗的态度,我们以前都受到了太多的洗脑式的灌输,说什么信奉上帝,上帝是美好的,恶魔是丑陋的,你要知道这一切都是在以讹传讹,没人见过上帝,也没人见过恶魔,那就是谁也无法证明上帝就是善良的,恶魔就是邪恶的,这是一种污蔑,你在受苦受难的时候上帝在哪里?他帮助了你什么?醒醒吧,伙计们。”莫林继续给两人灌输着危险的思想。
“莫林……”亨特不知道准备自己说什么,他只想打断莫林继续说下去。
“好了,老伙计,我说过现在人要务实,你以为你们所做的一切都是善事吗?你们罪过不比那些下了地狱的人少,你以为你再怎么努力就会上天堂吗?醒醒吧,我们为了以后即便我们下了地狱,起码在下面也能活的舒服点。”
“我……我不知道……”惠妮特紧张的不知道怎么反驳莫林。
“惠妮特,年纪一把也才到了地方法官的位置,你们难道不想再往上爬一下?人生短短几十年可别荒废了,我们应该尽可能的享受我们的生活,你们知道吗?很多人都浑浑噩噩地到死在懊恼自己的一生,他们有多少人没有尝尽世间的美好就死了,干嘛要留下太多的遗憾,即便我受苦,我们也要为后代留下更多的财富。”面对二人他继续说道。
“你们曾经经历的多少磨难,才有今天的成就?”莫林双手指着自己,“而我呢,我以前只是一个接待的小职员,没人正眼瞧我这个送报纸递文件的,你再看看我现在,5年的时候走完了别人20年的路,有什么不好呢?人在这个世界上就这么几十年,我可不想碌碌无为的死去。”
二人还是不说话,静静地思考着莫林说的一切,他们也不否认莫林说的一切,而莫林继续趁热打铁。
“亨特,想想你的儿子,他要工作结婚生子,你不能指望你那手头点钱,还有你的妻子,她一直想让你陪她去趟欧洲、希腊度个假,你从来满足不了,与其这样抱怨下去不如做点什么,机会就摆在眼前为什么还要犹豫?”这话说的亨特哑口无言。
“惠妮特,你也是,你也为自己着想一下,你得了癌症的丈夫正在被病痛折磨着,而我们敬爱的上帝却在哪里看着你丈夫咽气,任你无奈地流泪而束手无策,你需要一个让人转折的力量,到了晚年你们能携手看着夕阳,畅聊人生共同经历的奇闻异事,对吗?”
莫林注视着他们的神态,接着就说:“即便不是为了你们,也是为了你们最心爱的人,你们是否应该做出牺牲或是付出呢?”莫林说完往后退了一步。
“我想问一下,如果真的用我的灵魂,我什么都可以吗?”惠妮特转身看着斐琳娜。
“也不尽然,比方说你想成为上帝。”
“我想要确切的答复……”惠妮特激动而渴望的眼神看着斐琳娜。
“当然,亲爱的。”斐琳娜点了点头。
莫林向斐琳娜点了点头。二人听完莫林和斐琳娜的承诺后,心里的防线彻底崩塌了,亨特和惠妮特签字将卷轴递给斐琳娜,斐琳娜满意地笑着放回自己的包中,然后走到大厅的会议桌前。
“来吧,各位,让我们就坐吧。欢迎家庭中来了新的成员。”斐琳娜带头鼓掌欢迎亨特和惠妮特。
※
“喂?”安迪被电话从睡梦中惊醒,发出慵懒的声音。
“安迪警官,我是托马斯,我需要尽快结束这个案子,我认为我们可以聊一下,坐下慢慢聊的那种。”
安迪听托马斯的声音,精神清醒了不少,对托马斯提出的要求他倒是为之一振。
“没有任何、直接的证据表明你没有参与杀人,现在是表面证据只能推断你没有犯罪,但是谁又能证明你没有参与杀人呢?只是我个人感情上认为你没有犯罪,也许我错了呢,所以……”
还未等安迪说完,托马斯就打断了他的话,“好吧,我明白,我想重新梳理这个案子,现在方便吗?”
“什么?现在?你知道现在已经凌晨了……”
“我不在乎,我去找你,我非常的急,拜托。”
“好吧。马福林大街3774号2楼204,你最好……”
“好的,谢谢。”电话那头已经挂了。
安迪捂着酸涩的眼睛,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叹了口气在睡的最沉的时候被人叫醒是多么痛苦的事情。
1个小时后,他听见了敲门的声音,安迪刚刚穿上裤子和T桖,敞开门托马斯和瑞斯丽急匆匆地进去,安迪探头看了看轻轻地将门关上。
“上帝,你就不能等等吗?”
“等不及了。让我们开始吧,我要重新梳理这个案子。”
“为什么那么急?明天还有有大把的时间,反正我也被那个混蛋亨特终止了这个案子。”安迪倒了三杯便宜的威士忌。
“因为,我最近要出趟远门,我现在非常的急迫,我需要合法的身份,我可不想偷渡。”
“去哪里?”安迪喝了一小口。
“苏格兰。”
“什么?”安迪今晚第二次发出吃惊的表现,“你疯了,即便是能证明你无罪,你也得经过庭审,评议和法官开具的证明,而后才能被销案,到时候还得报告警察部门,最后经过海关、纪律委员会等迂腐的部门审核后才行,如果严重的话还得跟国际刑警打招呼,才能注销网上的通缉令,这个最少要一个月的时间,还是得有强有力的无罪证据的情况下才行。”
“所以,我们要加快进度,如果法官和亨特是一伙的,那还有人也参与了其中。这里肯定有漏洞。迈出第一步总是很难的。”托马斯笑着安慰安迪,安迪看着瑞斯丽,而瑞斯丽耸了耸肩也表示非常的无奈。
安迪把他俩带到了一个小屋内,里面的墙面上挂着照片、报纸、凶案现场的照片还有马布尔小镇的凶案现场、证物照片等等。托马斯站在证物墙前用手搓着下巴仔细看着墙上的一切,安迪开始向托马斯和瑞斯丽叙述整个案件,托马斯听得不是自己好像是别人的案件一样,可是并没有在听案件的一切。
阿菲米勒,你说我被推上警车的时候,你还有意识吗?
是的,托马斯。
那你听到过什么吗?
阿菲米勒想了一下。
他们很安静,对话非常的少。
能复述给我一下,这个非常的重要。
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带你重回那个时刻。
如果,可以的话,我……
托马斯坐在椅子的地板突然变成了泥潭一样,还未等托马斯起身,椅子已经沉了下去,如果说是泥潭不如说刚才直接跟椅子掉到了水里,他想喊可是根本没有意识,只有用眼睛看周围的事物,下沉的身体旁的气泡则连续不断地从下而上极速地飞驰,很快他就看到了地面,空中的云和呼呼的风声,大地离他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景物从小变大,看见一辆货车蓝色车顶用白字写着“警察”,离警车越来越近,托马斯告诫自己那是幻觉,但是身体还是不由自主地紧绷,牙齿紧闭,呼吸急促,他能感觉自己的心脏强有力的跳动,肺部充满了空气,眉头紧锁准备来一次流行撞地球,而他狠狠地穿过车顶掉到了车中的一个躺在地上的人身上。
阿菲米勒带托马斯来到他的回忆中了。
随着车子的抖动,身体也因为掉落而抖动,眼前漆黑,只听见有人说话,断断续续地的模糊,越来越清晰的声音,他总算知道他们说话的内容了。
一人问道:“这个家伙犯了什么事?”
另一个人回答:“不知道,好像是抢劫谋杀,谁管他到底犯了什么。”
“我们准备把他送哪里?”
“听艾尔罗伊说送到老工厂区,具体地方也没说,说到时候就知道了,鬼知道往那里去干嘛。”
“希望时间不会太长,我还有个约会。”
“应该不会,我感觉。”
过了一会,车子突然停下,只听见驾驶室里有人说了几句,就发生了惨叫。
“前面怎么了?”一个人对着呼叫机紧张地叫着。里面只是传来刺啦刺啦地响声,没人回答。
“发生了什么事?”另一个更加紧张。
“别开门,起码这里是安全的。”
“你看,门锁自己在动。有人在外边撬锁。”
车门哐当一声打开了,两人发出了惊呼声,然后听见两声咔嚓声,两人的脖子被扭断了。一支强有力的手把托马斯从车厢中往外拖,刚拖出车外,托马斯的身体掉了下去,并没有落地。
突然惊醒了,身体僵硬,睁大了眼睛,看着灰暗的天花板,一盏不太亮的日光灯,旁边是墨菲和瑞斯丽对突然睁开眼的托马斯吓了一跳,两人不由自主的往后面闪身,托马斯大口呼吸。
“见鬼,你刚才是怎么了?”安迪吓得不轻。
“嗨,你还好吗?能看见吗?”瑞斯丽双手捧住托马斯的脸。
托马斯点了点头,然后说:“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刚才突然晕过去了,从椅子上就这样倒在地上了。”瑞斯丽说道。
“多久?”
“大约5秒或是8秒,我也说不准。”
“你平常有癫痫病史吗?”安迪问道。
“不,从来没有过。”托马斯伸出一只手,安迪把他拉了起来。然后重新坐在椅子上低着头,“我知道谁了,这事有人知道。”
“什么?”
“艾尔罗伊,一个叫艾尔罗伊的人给那几个警察下达的命令。”
“恩?”艾尔罗伊的名字从托马斯嘴中喊出来,让他还是有点震惊,他是怎么知道艾尔罗伊这个人的,他们之间有过接触?接着他还是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他知道这事不能操之过急。
“是的,他是街头犯罪调查科的,在警局里是亨特的左膀右臂。你怎么知道的?”安迪还是忍不住自己的好奇。
“我就是知道,剩下的你别问了,总之找到他,从他嘴里翘出来才是我们的关键。”
“这个事情可不容易。”安迪有点泄气。
“他有什么嗜好?”托马斯问道。
“这个混蛋跟亨特穿一条裤子,他喜欢跟那些街头的混混在一起,有传闻说街头的贩毒集团里还有他的股份,听说他喜欢金钱、女人,总之那些混蛋喜欢什么他就喜欢什么,这事有同事不止一次在街上看见过他跟那些黑帮人员在一起。”
“好吧,越混乱越好,你来试试,我们准备好录音设备就可以。”托马斯指着瑞斯丽。
“什么?我?你疯了还是你吃错药了。”瑞斯丽非常吃惊托马斯这么说,托马斯抬了抬手阻止瑞斯丽,然后向她点了点头。
“你放心,很安全,回头跟你说。”然后起身准备带着瑞斯丽离开。
“什么啊?这个就是你的计划?”安迪喊道,“这么晚来,然后喊出个名字,你准备要干什么?”
“别问了,安迪警官,如果,我是说如果,艾尔罗伊供出对我有利的证据,你能帮我争取时间吗?”
安迪想了想,“好吧,我尽量,可是我警告你,你别通过暴力手段,……”
“放心,我可以保证你在场,是暗地里,好吗?还要我不会要他的命,我保证。”托马斯拍着安迪的胳膊,拉着瑞斯丽急匆匆出了大楼。
※
在黑暗中听见耳畔传来远方的轰雷声,身体感受着吹拂在脸上的风,有沙土和稻草划过脸庞,慢慢地睁开眼睛视觉由黑暗慢慢转向灰白,抬头看着天空黑色的乌云压低了天空与大地的距离,近的伸手可及一般,而黑云在大风的催赶极速地向身后飞过,不断的变幻着形状,天空中传来沉闷的雷声,而远处的天空更多黑云与大地结合,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黑色屏障,黑云中的闪电焦躁地在黑云中穿行,瞬间点亮黑色,又很快被黑色所吞噬。
艾迪看见自己站在一条乡村的土路上,干涩的沙土之地预示着许久未下雨了,地上残留着多条车轮的痕迹,压过的痕迹已经僵硬横七竖八地伸向远方,直至消失在远方的黑色屏障中,湿热的风吹过地面后卷起尘土,呼吸风中的味道中混杂各种难以描述的气味,潮湿的空气让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好像是包裹在一个浸了水的棉被里,看样马上就要来一场暴风雨了。
而左右的景色更加让人感到奇怪,也解释了空气中混杂的味道,在路的左边是一片广袤成熟的麦田,即便在阴暗的天空下麦田中的麦子也发出黄灿灿的光芒,每个麦穗都非常的饱满,麦秆都因此坠了下去,在风的作用下地上麦子随风摇摆,像浪涌一般向远方扩散,发出沙啦沙啦的声响,而路的右边又是另一番景色,一望无际的红色玫瑰,每朵玫瑰都红的发暗,密集的红色玫瑰掩盖了绿色的叶子,绽放的红色花朵很饱满,风吹着飘散着玫瑰花瓣,向更高的天空飞去。
艾迪不知道身处何处,他在心里暗示自己这一切不是真实的,这是梦境这是预言的开始,可是这一切又是真实的,看见的一切、听到的一切、闻过的一切都是有感觉的,他紧张中也带着好奇的转身,他看到一个人,一个离他不远,一个强壮的男人黑色头发,方形的脸庞浓密的胡子,眼神毅力坚定毫不动摇,上身穿着兽皮,下身穿着满是补丁的裤子,一个手握着一个长矛,身后背一个插满弓箭的箭袋,另一支手里握着一柄已不算闪亮的砍刀,看着一身装扮应该是一个常年出没在丛林中的猎人。
“喂……”艾迪一边向他招着手一边打着招呼,“请告诉我这是哪里?嗨,……你能听见吗啊?”
猎人好像并没有听见艾迪的呼喊,像一座雕塑一样注视着前方,他坚定不移地在守护着他身后的一切,他走到他的面前看见猎人凌乱的黑发被风吹的散乱,满脸的胡子和沧桑的脸颊,最为奇怪的是他眼睛的颜色不一样,明显其中一只眼睛是假眼,而面部的伤疤诉说了他一生的勇敢和坎坷的经历,他眼中没有任何的杂念,一如既往地注视着前方。
艾迪好奇地顺着猎人眼光望去,他才知道猎人目不转睛的原因,因为还有一个人,准确地说应该是两个人。
他上前一步想能看的更真切一些,在玫瑰花丛中一个跪在地上的骑士,一位身披盔甲的武士跪在地上,双手握着插在地上的双手利剑,低头看着花丛中躺着的一个女人,金色的头发,白皙的脸庞,紧闭的双眼,面带微笑,神态祥和无忧,白色端庄的礼服,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能穿得起这种衣服的在中世纪都贵族,她双手交叉相握放在胸前,手中还握着一个木制的漆黑的十字架念珠,在艾迪感觉这个十字架有点奇怪,他想走近点观看。
那个骑士摘下自己的头盔,放在那个女子的身旁,面露哀伤两眼流泪,他抚摸着女人的面庞,眼泪滴在地上,他低下头将脸离女人更近了,口中好糊不清地向女人诉说着什么,并亲吻着女人的额头,悲伤的骑士与已逝的妻子进行着道别。
艾迪走上前去一只手触碰骑士的肩旁,希望能给予他一些安慰,突然,骑士回头看着艾迪,他的睁大了眼睛看着艾迪,难道他干扰了他对妻子的思念吗?他气愤瞳孔是黑色的,眼球是血红色,嘴中露出尖牙,艾迪被他的模样震惊了,吓得他连连后退,向土路踉踉跄跄地跑去,回头望去,看见骑士用手扯下着自己的盔甲,神情痛苦嘴巴向耳朵方向撕裂,鼻子上翻,耳朵也慢慢地变长变大,可以清晰看见他的耳廓,身体在膨胀后背有东西向外生长,冲破皮肤伸出两扇巨大的翼幅,手臂变长手指变成利爪,向前方张嘴大声的吼叫。
“快点,帮帮我。”艾迪一边向猎人的方向跑去,一边回头看变成吸血鬼的骑士,艾迪的脚步踩在地上好像泥牛沉沙一般沉重,他向猎人求救,而那里的猎人毫无动容对艾迪的叫喊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当他听到了吸血鬼的吼叫,好像受到了召唤一般也发生了变化,艾迪一度以为那就是个“假人”,他也扔掉了手中的武器也像骑士一样,嘴巴前伸獠牙外漏,耳朵竖起,身体膨胀,露出手中的利爪,猎人变成了狼人模样向骑士发出野兽般的吼叫。
两个吸血鬼向对方冲去,两人在空中交汇缠斗,天空中黑云压顶,两人的嘶吼,冷血野兽的斗殴,天空的响雷肆虐,是摇旗呐喊的战鼓,两个野兽的最终都沾满了对方的鲜血,撕咬和撕扯的鲜血四溅,今天必须分出个你死我活,没有怜悯只有本能。
艾迪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他想逃离这个战场,大脑的意识告诫他离开这里活下去,这种感觉让他无法判断他到底是在现实还是在梦境,两人缠在一起的巨大身体向艾迪砸来,艾迪下意识地伸手遮挡,后退时脚后跟被石头绊倒,往后仰身的身体感到有种失重的感觉,他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他突然从梦境中挣扎着回到了现实,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他的心稍微平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