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制
(1)
甄秀坐在办公室里面发呆,脸上的神情有些萎靡,细看眼角的鱼尾纹似乎也重了不少。她就那么坐在办公桌后面,迎着午后有些晃眼的阳光,眼睛直愣愣的盯着地板上面的木质纹理,眼珠一错不错的,让人几乎以为这是个眼睛失明的人。
桌子上面的内线电话突然响起来,有些刺耳的铃声让甄秀整个人都弹了起来,然后一下子撞到窗台后摔倒了在了地板上,连带着椅子也翻到直接重重的砸到了她的小腿骨。
电话铃还在持续的响着,甄秀现在才有些清醒过来自己正在哪里,她揉揉腿试图站起来,但是刚才似乎被电话铃惊吓到了浑身都有些发软,尤其是小腿这么被砸了一下更是疼得厉害。
办公室的们被人哗啦一声推开,甄秀整个人都瘫坐在地上,视线被办公桌所遮挡,看不清楚进来的是谁。
“哎呀,甄教授,你怎么坐到地上去了?”来人惊讶的跑过来看见甄秀的状态后哎呀呀的叫起来,然后连忙过来把她搀了起来。
甄秀抬头看了一眼正帮忙把椅子扶起来的那人,原来是同一个系的徐少青老师,平时就是属于自来熟而且热心的类型,办公室就在她的隔壁,应该是听见自己办公室里面的电话在响然后才过来的。
“徐老师,麻烦你了。”甄秀扶着桌子慢慢的挪到办公室另一边的休息区坐下,一边用手按揉着被砸到的地方一边问,“徐老师下午有课啊?来的这么早?”
徐少青也坐过来,“没有,我带的一个学生今天说到学校来一趟给我看一下他论文的提纲,我正好在家里没什么事就早点过来了。”
“是毕业论文还是?”
“没有,研究生论文。平时在一些杂志上就经常发表一些论文什么的,小姑娘平时认真的很,虽然家里面是属于官二代倒是没有什么架子。”徐少青一提起自己带的学生就笑眯眯的,“前两天就给我打了电话说是想到了一个论文题目,说是要先写了提纲之后给我看一下。她上午就过来了,结果我没在学校,所以下午早点来。”
甄秀点点头,“听着那小姑娘还不错的样子,研几了?”
“研二。”徐少青说,“叫沈思嘉。”
甄秀想了想这个名字。没什么太大的印象,不过自己也没接触过几个学生,对那些五花八门的名字更是不敏感。没有印象倒是正常的,于是便把这个名字搁在了一边。
正说着,刚刚在徐少青把自己扶起来的时候就断了的电话铃声又响了起来,办公室很静,所以听起来突兀的很。
甄秀整个人又条件反射一般的浑身激灵了一下。动作之大让正美滋滋的想着自己出色学生的徐少青都感觉到了。
徐少青转过头很疑惑的看着甄秀,“你好像对电话铃声特别敏感哎?上次去系主任那里开会电话铃响了你也好像被吓住了。”
甄秀勉强的笑了笑,这叫她怎么说?说是因为一直以来的午夜铃声所以吓到了?
“你帮我接一下吧,我腿有点不方便刚刚被砸了一下。估计又是发下了什么文件之类的。”
徐少青也没揪着刚才的问题不放,站起来走到办公桌前接起电话。
“喂。”她握着听筒皱着眉头,“喂?哪位?喂?说话啊你。怎么回事?座机也不能信号不好吧,喂?”然后她转过身指着听筒一脸莫名其妙,“不知道是谁。不出声,我问了好几句然后对方就把电话给撂了。”
甄秀又是浑身一激灵,感觉呼吸有些急促起来,她的语气有些急迫起来,说出的话又短又快。
“来电显示。看一眼,哪里的号码?”
徐少青低头看了一眼。然后回答,“挺奇怪的一个号码,不像是座机也不能是手机号码?是国外的吗还是公共电话?”
甄秀整个人瘫软在沙发上,是他们的电话。
(2)
甄秀是a大的教授,同身为研究生导师的徐少青不同,她的这个教授当得是分外清闲,一周来学校几次上两节几个专业在一起的大课就算完事了,所以虽然职称上去了,但是一个月的工资总还是没有徐少青这种每天都要上课忙忙呼呼的人多的。
原本今天她并没有课,只是不太想呆在家里而已,所以就来到了学校在办公室里坐着发呆。
因为她实在是不敢回去,因为那个每天深夜都会打来的电话。那个电话让她一呆在家里就感觉全世界都被铃声所笼罩,到处都是响着刺耳电话铃声的网把她一层一层的困住。只是她却又不敢真正的逃避那个电话,自从那个午夜时分的电话开始。
她一直记得听筒中传来的那个诡异、带着机械一般生涩冷凝感的声音。
“甄秀,葛天羽在我这里。”
她整个人又激灵了一下,仿佛又重新听到了那个把她打到地狱的恐怖声音。
冰冷似乎带着嘲讽的声音,和那种仿佛渗透到骨子中的恨意,甄秀曾经在无数个午夜梦回中惊醒然后去细细回忆那个声音。
那个人自始至终没有说过自己是谁,她也从没有去问过,毕竟葛天羽在他们的手里,那就相当于他们知道了植梦者的一切包括她对余琛、余珉等人做过的事情。正因为此,所以她对那个人吩咐的事情只能听从,受制于人的感觉并不好,但是却没有办法,谁让自己的短处叫别人抓住了。
植梦者的身份是一个秘密,千百年来一直隐秘的存在于世,不受世人所知,并在暗处偷偷的操纵和改变着这个世界。虽然植梦者种族所做的事情说不上光明更谈不上磊落,但这并不影响着这个种族的生活方式。甄秀很难去想象假如因为自己而让植梦者的秘密大白于天下的话会怎样,自己是一定会受到族内纯血种的长老们的惩罚吧。
当然,事情发生了这么长时间。她也并非没有仔细的想过,这一段时间除了交代小琪继续给余老爷植梦之外,她大部分时间都呆在办公室里面从头至尾的去思考。
原本一切的事情都是在按照她的想法去进行和发展的,但是似乎从家里的监控器中发现了那个叫做萧可的小贱人在客厅里安装了窃听器之后一切便都不一样了,那么萧可究竟是谁派过去的?在余宅干活的时候萧可只与一个叫做陆亚的女孩子走的比较亲近,但是陆亚这个人她实在是没有过多的去留心,毕竟当时在她的眼里她们都不过是自己得到余家家产的棋子罢了,甚至可以说连棋子都算不上。
所以后来当甄秀在安装在家里玄关正上方的监控器中找到了萧可的身影的时候,那种超出自己预想、不在自己的掌控范围的感觉,她至今记忆犹新。
可是萧可究竟是在为谁做事?那个人究竟用了什么方法让这个在余宅干活时就处处和她作对的女孩子为他办事的?
当然最关心的还是葛天羽究竟还记不记得梦境中的事情。毕竟也有许多人在梦境中完全迷失了自我以至于神智、思维以及记忆都混乱了。为了查明这件事情,她特意让小琪在余氏的周年晚宴上盯着,果然不出她所料的是,葛天羽真的出现在了那里,并且看她的样子似乎仍然记得一切。
甄秀眼睛中闪过狠毒的目光。
葛天羽,必须要死。
她掌握了自己的太多秘密也掌握了太多对自己不利的证据,这样一个人存活在这个世界上实在是太危险了。甄秀这样想。
(3)
送走徐少卿后,甄秀又坐了一会儿后才站起来,腿骨还在隐隐作痛着,她勉强的挪动到办公桌前,拿起电话后狠了狠心拨了重播键。
电话那边嘟嘟的响着却没有人接听。甄秀叹了口气放下听筒,是他们打来的么?果然都是聪明的家伙,座机和手机号码都很容易泄露本身的信息,所以每次联系都是选择公共电话亭的吗?
鸭舌帽男人安静的看着正响着的电话,完全没有接的意思。
电话响了一阵后安静了下来,他眯着眼睛把帽子向下压了压,然后摇摇晃晃的走出了电话亭,然后走向马路对面的另一个电话亭。
萧可家里的座机突然响了起来,刚刚到家倒在沙发上发呆的萧可被这突如其来的铃声吓得重重的摔到了地上,一旁正在看中央八台一部无聊的韩国家庭剧的葛天羽瞄了萧可一眼,然后声音平平的,“我说可可,电话而已,你至于摔下来么。”
萧可尴尬的笑了笑,然后揉着屁股走到电话旁边,一看见那个熟悉到可以倒背如流的号码,她就不禁皱了皱眉头。
是陆亚,她又打电话来干什么?
“可可。”陆亚的声音没有什么变化,还是那么温柔的能掐出水来一般的声音,但是萧可现在听到却觉得无比别扭。
“嗨,可可。余先生找你有事情哦,我相信你这次也能做好的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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