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寒秋突然低头吻上了季弦歌的唇……
燕寒秋的吻很是生涩,没有过多的动作,只是小心翼翼贴上了季弦歌的唇……
季弦歌的眼睛微微的睁大,显然燕寒秋的这一个吻不在她的意料之中!
季弦歌下意识的往软榻边一撑却是没有撑住,一下字跌坐在了地上,季弦歌看着燕寒秋依旧是方才的动作,冷冷的看着自己道:“季弦歌,你又在耍什么花招?!”
季弦歌有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便一手揉揉自己的腰,一手向燕寒秋伸出去可怜兮兮道:“疼~”
燕寒秋还保持着方才的动作没有改变丝毫,看着地上喊疼的季弦歌,目光如腊月的冰霜。
“皇上,夜凉露重的,要是臣妾就这么坐在地上找了凉,恐怕与谁都不是一件好事吧?”季弦歌缩回了手,索性放松做到了地上,也不动了。
说罢,便是被燕寒秋一把拉到了腿上,两个人咫尺之间尽是不友善的气息。
“季弦歌,你一定要处处和朕讲条件吗?”燕寒秋看着季弦歌冷冷的,语气却是温热的气息喷到了季弦歌的脸上。
“若是不讲条件皇上,你会相信吗?”季弦歌浅笑道。
燕寒秋竟然难得的叹了一口气,道:“其实你就是不说,朕也会拉你起来的……”
“会吗?”季弦歌浅笑道,“也要给皇上个台阶,总是好的,不是吗?”
燕寒秋突然搂上了季弦歌的腰身,力度之大像是要将季弦歌的腰搂断,季弦歌委屈的样子却是让燕寒秋的手劲更重了。
“燕寒秋,你可真的不会怜香惜玉啊!”季弦歌无奈的说道,“你要是再不放下我,把我掐死了,孟氏一族的事情那就要没影了!”
果然燕寒秋放开了手。
看着燕寒秋,季弦歌突然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挑战这个男人的底线,燕寒秋的底线是什么?甚至连燕寒秋的底牌是什么季弦歌现在都想要知道,人呢,果然是贪心呢……
好想要燕寒秋的暗卫啊……
“孟氏怎么了?”
季弦歌从燕寒秋的身上起来,走在月光下,长长的头发披在身后使这个女子看起来像是月光下的精灵。
“皇上消息这么精通,难道不知道孟氏的族长已经进入京都了吗?”季弦歌抚摸着樱花树粗壮的树干淡淡的说道。
燕寒秋沉默了一下,道:“什么时候的事情?”
“前几日呢~”
燕寒秋这些日子忙着新币模子的事情,倒是真的没有注意这件事情,孟氏的族长进入进京都可是一件不小的事情,但是却是没有入宫来见自己,孟氏族长这次入京究竟是什么意图?
季弦歌知道关于孟氏一族进京为了苍蓝的婚约一事,断是不会早早让燕寒秋知道的,既然孟氏对与燕寒秋有所保留,那么不管是什么原因让他们如此做,自己都可以在里面掺上一下子呢~
“皇上,虽说这孟氏自古以来都是辅佐之臣,但是为什么他们进入京都这么久却是没有和皇上见过一面?孟氏一族的族长从来不轻易离开封地的,难道……”
“难道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碧瑶山水图》在京都的消息现在已经传了出去了,会不会也传到玉阳城了呢?当然,我只是想想……”季弦歌浅笑道。
燕寒秋坐在软榻上冷冷的表情看不出来有什么特别的。
“不过,传说中《碧瑶山水图》有着大燕国的龙脉,我很好奇,孟氏一族到底是觉得你这个皇上更重要一点,还是龙脉更重要一点呢?”
燕寒秋不说话,夜深露中,风已经是有些凉了,季弦歌的长发在风中乱舞。
燕寒秋突然站起来下了季弦歌一跳。
“皇后快点回去休息吧,不然若是身子受不住,左相定会怪罪朕的!”燕寒秋看着季弦歌单薄的衣衫冷冷的说道。
季弦歌转过身子,对着燕寒秋行礼,道:“臣妾,恭送皇上!”
“你难道不留朕在这里吗?”
“那皇上要在这里吗?”
燕寒秋面容冷峻没有表情表示,用力的拂袖而去。
“皇上……”季弦歌对这燕寒秋的越来越远的背影轻声地说打,“记得白芷喔……”
燕寒秋已经离开,只有季弦歌的声音有些空挡的回荡在这个院子的中央。
一夜清风好梦,不过遗憾的是,蚊虫的滋扰……
清晨,季弦歌是在躺椅上冻醒的,抚抚有些微痛的头,感叹自己的身子骨也太好了吹了一夜风,倒也没有什么大碍。
季弦歌用手轻轻地抓抓被蚊虫咬的红肿的胳膊,期待着夏天快点过去……
她坐到躺椅上想着昨日与燕寒秋的场景,燕寒秋虽然不说,但是对于这个所谓辅佐君王的孟家一定是有戒备之心的,孟家在大燕国的百姓心中的地位甚至有时候比燕寒秋都要高的,正所谓功高盖主,就算是创世明君都逃不过猜疑和嫉妒,更何燕寒秋本来就不相信任何人呢?
要是这两个本来要相互依靠辅佐的势力暗潮汹涌,不知道会有多么有意思呢吧……
虽然知道燕寒秋不会就这么信了自己,但是,这已经在他的心中有了一根刺,虽然不影响什么,但是也会不舒服的……
缓缓的脚步声打断了季弦歌的思路,季弦歌抬起头,便是看见迎面在早晨的阳光中,一个女子款款而来,奶白色的小脸上挂着柔弱惹人怜爱的笑容。
“妹妹啊~”季弦歌靠在躺椅上,季弦歌只穿了一件简单的白色内衫长裙,长发披在身后由于季弦歌的姿势有一半掉落了在地下,樱花树下,微微的阳光中,这个女子慵懒至极,好似天地万物她都毫不在意。
季弦歌长袖下面的小手紧紧地握成了拳,从以前就是这样,这个女子看似什么都不想要却是把所有东西都牢牢的攥在手中。
看似什么都可以放弃却是不会让任何一个她想要的东西到了别人手中。
“姐姐近来好吗?皇上前两日来看妹妹说是姐姐回来了,妹妹便是来姐姐!”季云舒脸上是无害的笑容,像是一个没有受过凡尘污染的仙子一般,她的身上的浅色的流苏云罗裙,印衬着她整个人娇小可爱。
那一缓一缓摇曳生姿的步伐更是叫人心生怜爱。
“妹妹来坐!”季弦歌浅笑盈盈的拍拍自己身旁的座位。
季云舒一步三停的走了过来,季弦歌却是很有耐性。
“姐姐不好意思,前几日皇上将我折腾的身子骨都散了,所以都没来看姐姐……”季云舒说着小脸上已经有了点点红潮。
“哈?”季弦歌浅笑道,“看不出来皇上的精力不错啊!”
“姐姐~”季云舒的声音酥软入骨,令人遐想。
季弦歌浑身一抖。
“不过,皇上最近倒是有些忙,都没来过我这里呢~”季弦歌无限怨言的说道。
“姐姐~”季云舒看似担忧,但是季弦歌却是没有忽略她眼中那浅浅的笑意。
“看来要让皇上给你个名分了!”
“姐姐……”
“不过,妹妹啊,你知道皇上最近在忙些什么吗?”季弦歌看似无意的说道。
“我倒是听说皇上将清画先生请进了宫呢……”季云舒一副晓知一切的样子。
“喔,那妹妹可知清画先生是谁吗?”季弦歌淡淡的说道。
“当然知道了,这整个久翰大陆之的人,几乎都知道大燕国的清画先生画艺冠绝,难逢敌手,千金难求呢~”季云舒娓娓道来,“皇上可真是厉害啊,竟是能将清画先生都请来~”
“这清画先生妹妹也认识啊……”季弦歌道。
“我?”
“难道你不记得阿年了吗?妹妹?”
季弦歌的声音很轻,却是阿年这两个字让季云舒本来就奶白色的小脸,更加的惨白无色。
“我们的弟弟,季何年啊……”季弦歌的笑容更甚。
季云舒虽然依旧在笑着,但是嘴唇已经泛白,手紧紧的扣着软榻的边缘,能看出来还有微微的颤抖。
“他……他不是……”季云舒努力让自己镇静起来,却是说出来的话结结巴巴不成方圆。
“怎么了?”季弦歌关切的问道,“阿年被送出去救治,现在完好无缺的回来了,你不是应该高兴吗?”
与其等着燕寒秋调查,不如化被动为主动!
“高兴!我很高兴啊!”季云舒仿佛用尽了自己浑身的力气说道,“姐姐,我有些不舒服,先走了!”
“好,改日你定是要见见阿年的,他肯定很想念你这个姐姐……”
季弦歌此话一出,季云舒身子一晃,差点没有摔倒,幽幽的声音,像是被抽掉了所有的筋骨道:“好。”
季弦歌从樱花树下摘下一片樱花的花瓣,樱花在阳光的照射下好像有丝丝反光的影像浮动。
——
季弦歌的脑中还有季何年甜甜的声音:“姐姐饿死了啊,有什么吃的啊,哇,姐姐你这里有燕窝粥啊!”
季弦歌曾经无数次的怪自己,要是那时自己没有在洗澡,要是那时不要为了留下证据而将那碗燕窝粥先放到了桌子上不处理掉,要是早知道那天阿年会比平时早回来……
要是……
要是……
实际上,没有那么多的要是,当她赶出来时,季何年已经喝完了整整一碗的燕窝粥,小嘴还在吧唧吧唧回味着燕窝粥的美味。
季弦歌只记得当时自己跑上去一把打掉了季何年手上的碗,可是那里面早已经空空如也。
“姐姐,今天你这里怎么有燕窝粥啊,是不是爹爹突然想起我们了啊!”季何年还在甜甜地笑着,季弦歌却是只能注视着自己的亲生弟弟说不出话来,她在心里祈祷了多少次,不要有问题,一定不要有问题,如果爹爹还顾念着父女之情的话!
可是当片刻过去之后,季何年小小的脸涨得通红,眼睛瞪得就快要掉出来时,季弦歌终于明白,而对于季丘的最后一点亲情全部都消失殆尽。
季弦歌明白,季云舒所谓好心送来的燕窝粥,里面的剧毒是大燕国都是没有见过的,但是,季丘不可能不知道。
若是季丘在其中暗中阻止,季云舒必是不会发现的,可是他没有,作为她的父亲,他没有!从那一刻起,季弦歌知道,父亲是想让她死的,不管多大多小的机会,都是想让她死的。
当深夜季弦歌重病染身,但是季府却没有一个人为季弦歌找大夫的时候,季弦歌没有恨过季丘……
当季丘因为季云舒责斥自己的时候,季弦歌没有恨过季丘……
甚至因为季丘的毫不在意,整个季府对于季弦歌与季何年这两个明明是正式所处的嫡子,亦是没有半分尊敬。
季弦歌也没有恨过季丘,只想着等一切都成熟,便是带着弟弟离开,远离这一切……
可是不会,季丘怎么会放过自己呢?
自己身上可是有《碧瑶山水图》的秘密的,尽管他得不到,他定是也不想要别人的取得的。
一次次有意无意的陷害,季弦歌都没有放到心上,但是没有想到,自己的疏忽大意和过于自信,竟然害了最爱的弟弟,这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
所以,当季何年痉挛痛苦的倒在自己的怀里时,季弦歌发誓,定是要这季府身败名裂,这季丘终其一生都不要想要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
季云舒走在御花园中,后面跟了十几个宫女,阵势大的不符合她的宫中地位,中午的太阳十分刺眼炎热,但是她的心却是冰凉一片……
当年自己明明只是放了普通的泻药,想要整一整季弦歌的,为什么?为什么阿年会死?
是她亲手杀了阿年,那个会拉着自己不停地叫姐姐,姐姐,让人烦得不得了的男孩,真的很烦他,可是,从来没有想过让他死!
他还活着?
来报仇的吗?
不是的,爹爹说过,让自己别担心,这件事情不会流传出去的,季何年已经死了,爹爹说只要把他的尸体运出城外,以后不会再有季何年这个人,不会有人知道是自己杀了季何年!
可是他竟然没死吗?
季弦歌在送走季何年的那天,曾经对自己说过:“妹妹,我相信你是无辜的,爹爹那么说了呢,不过,不管是谁?阿年肯定做鬼都不会放过她的!”
她知道,季弦歌知道,她一定知道!但是真相已经被掩埋了,官府里面也没有记录……
季云舒一直告诉自己,一起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可是,现在阿年没有死!
季何年是清画先生?
皇上如今如此器重他?会不会坏了自己的前途?他么可能还活着?
正想着,一阵风似的一个人一头撞上了季云舒。
季云舒猛地抬起头,身边的一个宫女道:“大胆!什么人!”
清画抬起头,苹果般的小脸上满是歉意:“不好意思,跑得太急了!”
“你是谁?”
“你可以叫我清画,这位姐姐呢?”
季云舒心中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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