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还手还是不还手?
发簪在季弦歌的脖颈上微微的用力,娇嫩的肌肤已经破了,血顺着衣领滑过季弦歌好看的锁骨,季弦歌始终一动也没有动。
燕寒秋手上一用力,瞬间,发簪就被冻成了冰,砰地一声魂飞湮灭,崩的碎片溅到到季弦歌的脸上,划出了一道小小的血口子。
凤头钗毁了,秦梦雪这次又有借口好好数落自己了,季弦歌心中腹议。
可是这样的表情在燕寒秋的眼中看来便是成了可惜至极。
“皇后倒是有本事,朕赏给秦盟主的凤头钗竟然在皇后的头上!”燕寒秋的声音冰冷的就像是冰冷插进心窝一般。
季弦歌一愣,看着地上已经变成碎片的发簪苦笑连连,秦梦雪,你个混蛋,害死本小姐了!
“皇上也是知道的,臣妾就喜欢这些东西,秦盟主既然送了,臣妾也没有拒绝的道理,不过皇上放心,臣妾可没有答应答应秦盟主任何的条件!”季弦歌道。
燕寒秋盯着季弦歌像是要将她盯出一个洞来。
“后宫之中这么多金银首饰还不够皇后挥霍的?”
“这钱财怎么会有人嫌多呢……”季弦歌浅笑道。
“你若是只求财这倒是好办的多了!”
“事实上就是这么好办……”
燕寒秋伸出手抚上季弦歌的脸颊,季弦歌貌似害怕的往后闪躲了一下,燕寒秋的手空在空中半响都没有动。
季弦歌脸上的血痕很淡,很淡,但是在她苍白的脸上显得触目惊心。
“朕不会动你!”燕寒秋冷冷的说道,“只是想要看一下你的伤口……”
季弦歌双手齐挥道:“不用了,只要皇上不动,臣妾定是没有事情的……”
“季弦歌!”燕寒秋将手重重的甩到了身后冷冷的喊道。
“臣妾在……”季弦歌浅笑盈盈。
“你与孟梓祤,究竟是怎么回事?别忘了你与朕之间还有交易,而且朕并不是非你不可!”燕寒秋冷冷的说道。
“皇上会放我走吗?”
“季弦歌,你最好不要想着出宫!”
季弦歌笑了一下,便是从床上起来,绕过燕寒秋在大殿的中央走着,在桌子旁停了下来,用手指拨着蜡烛,整个大殿的光亮忽闪忽闪的。
在看到桌子上一本扣着的书时,不禁笑的灿烂异常,在这忽明忽暗的烛火中显得朦胧诱惑。
“皇上,您在担心臣妾?”季弦歌头也没有抬,不经意的翻着手上的书,声音是极轻的,但是在空荡的大殿中异常的清晰,这本书季弦歌自然是识得的,这不就是自己离开皇宫时,在燕寒秋的藏书阁里看过的书吗?
燕寒秋没有说话,但是屋子内的冷气却是慢慢的消退了。
“皇上,臣妾说过的吧?不要爱上臣妾,爱上自己的合作伙伴可不是一件好事……”季弦歌将书又扣在了桌子上淡淡的说道。
这次出奇的,燕寒秋没有动怒,只是冷冷的说了另一件事情:“皇后说过,能为朕提供钱财,不是吗?”
季弦歌点点头,道:“皇上现在需要?”
其实季弦歌只是礼貌性的问一下,她当然知道现在燕寒秋最缺的就是钱,只是现在自己的盈利大部分都用来钱庄这个无底洞了,燕寒秋最好不要狮子大开口,不然还真是个问题!
“你应该知道我们大燕国的边地现在战事一触即发,若是不好好处理梁国与大陈国战事,那么大陈国的下一步就是我们大燕……”
“皇上,您需要多少?”
“皇后有多少?”燕寒秋冷冷的说道,“朕查了这么久,都没有查到皇后究竟背地里在做些什么,皇后可真是小心翼翼……”
听到燕寒秋在调查自己,季弦歌一点也不奇怪,他不调查才奇怪了呢,便是笑着说:“若是没有一点资本怎么能和皇上谈条件呢?”
“季弦歌,你若身为男儿身,必是朝中重臣……”
“不要,为什么要身为男儿身,多累啊……”季弦歌笑着说道,“而且也做不了皇后……”
“你很喜欢做皇后?”
“自是喜欢的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不在我就是老大,天塌下来有你顶着,多好啊……”
不知道是不是在烛光的摇曳中发生了错误,季弦歌竟然看到了燕寒秋的嘴角微微的牵起,在想仔细一看,拿冰块的脸上哪还有什么表情啊,真是无趣!
“皇后的钱若是不够,可想想办法让丞相大人出一份力!”燕寒秋冷冷的说道。
季弦歌一怔,果然这次的军饷开销十分的大吗?
“皇上,我那丞相爹爹可是这大燕国出了名的节俭啊,就算是你逼着他,他交不出钱财来,也是没有人会责怪的……”季弦歌淡淡的说道。
“那丞相是真的没有钱吗?”
“大概吧,不然也不会将自己的女儿卖进宫里来了吧……”季弦歌浅笑道。
“季弦歌,你说的话,究竟哪句话是真,那句话是假?”
“真真假假都无所谓,反正结果是一样的……就是,从我爹爹哪里,皇上是要不到钱的,起码,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是没有办法的!”
“看来皇后也认为丞相不想表面看起来的这般……”
季弦歌但笑不语。
燕寒秋转过身子,推开窗子,看着夜晚的天空,星云密布。
“皇上,能将窗子关上吗?”季弦歌的声音自身后传来,燕寒秋转过身子,发现不过一下子,便是有小蚊虫飞了进来,季弦歌皱着眉头用手挥着小飞虫,样子可爱至极。
只见几只正围着季弦歌嗡嗡飞舞的小飞虫,突然就在半空中被冻成了冰块,啪啪啪啪的砸到了地上。
“哈哈哈……”季弦歌突然就笑了起来,一闪一闪的烛光下,女子的笑容苍白中带着一抹温黄色的掠影,像是天真的孩童。
燕寒秋依旧是面无表情,但是眼中的冰冷却是在烛光的印衬下慢慢滑去。
燕寒秋合上了窗子,季弦歌却在他合上窗子的刹那,看到了院子里面的樱花树上,绑着一个大红色的丝带,在夜风中不停的舞蹈。
红丝带……
红丝带随着窗户的缓缓关上消失在季弦歌的眼前,但是却是将她带回了久远的过去。
彼时她还是不会隐藏自己的季弦歌,会把自己的喜怒哀乐全部呈现与人的眼前。
彼时,秦梦雪依旧是一只狡猾的狐狸!
他说,丫头,你这样不行,人要学会隐藏自己,就像是随身揣着无数的面具,别人看不透你,你便是永远在暗处!
——
“秦梦雪,你去引开师父的注意力,要不然我真要在这里跪上三天三夜啊……”
“那这样,若是我将师父引开了,便是屋外的樱花树上便系上红丝带怎么样?”
“好,一言为定!不过秦梦雪,你似乎对这灵山的樱花树格外的感兴趣呢……”
“在我的家乡,樱花树可不是想见就能见到的……”
——
季弦歌看着窗户完全的关上,嘴角浮起一抹会心的笑容,看来秦梦雪和燕寒秋已经商谈过上官一族的事情……
“皇上,虽然从我爹爹那下手要费劲的许多,但是臣妾可以给皇上另一个建议……”季弦歌道。
燕寒秋冷冷的看着季弦歌不说话。
“皇上可还记得上官一族?”
“当年上官一族不是在金松案中全部处死了吗!”燕寒秋冷冷的说道。
“是在朝为官的全部处死,可是还有家人呢……”季弦歌浅笑道,“上官一族曾经是全国首富,经商的能力不可小觑,若是皇上能找到上官一族,这钱的问题自然迎刃而解……”
“先皇处死了上官一族的人,你当他们这么容易能为朝廷所用吗?”
“当年因为大月氏民不聊生,皇上,若是臣妾没记错的话,您当年弑父杀兄,有一大半的借口都是因为这个吧?您明明可以早点动手,使上官一族免受灭族之害,可是您偏偏在等,等老百姓的怨恨越来越深,你的谋反便是理所应当……”季弦歌一边玩着蜡烛一边说道。
燕寒秋不说话,冷冷的看着季弦歌的背影,女子的手有意无意的在蜡烛的火焰上来来回回的拨弄,好像那是极好玩的事情。
季弦歌也不在意燕寒秋没有反应,也不回头,起码这屋子里的冷气显示这燕寒秋还在听自己说话:“而现在,皇上若是愿意为上官一族平反当年的事情,是再好不过的时机了,当然以后也是可以的,可是皇上你现在需要钱不是吗?”
“上官一族曾经是全国首富没有错,但是他们的家产已经尽数充公,他们再厉害也是人,不是神,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给朕想要的东西?”
“世代经商的人,世代在朝为官的人,家族的传统,家族的精神,是不会这么容易就消失的,就像是皇上,你不会轻易的放弃掉自己的皇位一般……”季弦歌突然转过了身子,看着燕寒秋,目光炯炯但是深不见底,“只要皇上愿意给他们机会……”
烛火隔在两个人的中间,将两个人的身影拉的一般大小,投射在了墙上。
若不是女子长裙摇曳,浅笑盈盈,真当是以为谋臣在侧!
“季弦歌,这一生,你会不会离开朕?”燕寒秋在烛光中缓缓地说道,语气依旧是冷冷的,但是这房间内的冰凌已经尽数的融化,整个房间渐渐恢复了夏日的闷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