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经常在小区公园晨练的居民今天一反常态,不是在各种器械前翻身架腿,俯卧蹲起,而是扎堆儿议论。中?文网 ? w≈w≤w.“这是谁家?天还没亮两口子就干起来了。”
“我正睡得香香的,就听啪嚓一声,不知道把什么摔碎了,吓我一跳,我赶紧起来打开窗户朝外面看看,天还没彻底放亮,没看到有什么人。”
“可不是吗,就那一声响差不点把我们家孩子吓着。你们说,有什么过不去的事儿非得大早晨的打架摔东西呀。”
一个每天起得很早的大娘也凑了过来,一脸苦衷,未曾说话满脸的皱纹先晃动起来:“我们家是直接受害者,我就住在他们家的楼下,儿子儿媳这两天双双出差,家里就剩我这个老太婆了。我们那个楼上,简直就是一对儿冤家,天天不消停。你说今天累了早睡会儿,冷不丁的就摔一样儿东西,让你一惊一乍的,甭打算睡好喽。这事儿对于我来说那就是平常事儿,见怪不怪了。”
“你们看看大娘的心态,我看您活一百岁没问题。”
在大家议论正酣的时候,摔东西声,大声咒骂声仍在继续。“有位大师说过:当金钱偏离了正确的使用价值的时候,它带来的不仅仅是灾难。这哪叫过日子,简直就是破裂,家庭的破裂。”
来此议论的人越来越多。也许受大家议论的影响或心灵深处的惊醒,顾一鸣和蒋秀英的清晨大战终于偃旗息鼓了,议论纷纷的居民还在纳闷儿呢,刚才还摔盆摔碗的,现在怎么突然静悄悄的了。一声沉闷的汽车马达声告诉大家,主人该上班了,有什么事儿下班后再说吧。在大家指指点点和悄声议论中,顾一鸣面无表情地将车开出了小区。是什么原因使多年的夫妻闹到了离婚的地步,小区居民不清楚,同学同事不明白,钱守义张磊略知一二,但也不敢妄言。
出小区往右拐是一片公园用地,虽然是在建设之中,但它已经是人们早晨晨练的好去处了。硕大的公园刚刚修好第一条公路,一般途经此处的人们都会把车放慢,一边欣赏着路两旁优雅的环境,一边憧憬着过几年县城会生的变化,同时沐浴着改革开放给广大居民带来的缕缕春风。顾一鸣没有向右拐,而是驾着车沿九曲河向东南方向驶去。
贺红云郁闷了好几天,就好像连阴天儿,久阴不晴,使她感到浑身难受。早在几天前就跟顾一鸣约定好了到省城旅游局办理出境游的手续,一拖再拖。直至今日才腾出点时间到省城办事儿顺便去一趟旅游局。
自从张晓峰到县开区工作室工作后,贺红云与顾一鸣的接触转到了地下,就好像战争年代地下工作者一般。张晓峰不是不知道贺红云与顾一鸣之间亲密关系,但他相信那只是同学之间的关系,绝不会往更深一层展。想到这儿,贺红云的车明显慢了下来,她不愿意想那么多,甚至有时刻意的想把顾一鸣忘喽。可是自从去年那次同学聚会后,熄灭多年的火焰再次燃烧了起来,并大有冲破岩石喷薄欲出的**。贺红云下意识地看了看车内的后视镜,白皙的脸色泛起了红晕。顺势拢了拢头,重新调整了一下坐姿。
去省城有两条高公路,往日顾一鸣去省城都走一号线,这是一条到省城最近的路。贺红云没有想到,今天他一反常态,驾车出县城朝东南方走了大约三公里来到了高路二号线的进口。进出收费站的车辆不多,没等多会儿顾一鸣就办完了手续,驶离了收费站。他朝车外看了看,这里视野更为宽阔,高公路从脚底下一直延伸到了天的尽头。他迟疑了一下,随后掏出手机拨通了贺红云的电话,电话里传出了一句“手机已关机。”的女声。“怎么手机还没打开?”又连续拨了三次,得到的回答都是“手机已关机。”淡淡的一句话,使他有一种预感,贺红云走的肯定是一号线,说不定他现在都到省城了。想到这儿,顾一鸣的右脚慢慢地向下踩去,汽车的度明显快了起来。俩人说好了先到省旅游局办事儿,然后贺红云定餐厅和房间,顾一鸣到省开区找刘总,争取中午在预定的酒店会面。一切都按计划进行着。
俗话说:人算不如天算。贺红云出了一号线的省城出口后,靠公路的右边停了下来,她想给顾一鸣打个电话,拿出手机现还处于关机状态,她毫不犹豫地打开手机,拨通了顾一鸣的电话:“你怎么刚打开手机呀,打了好几次也打不通。”
贺红云这时感到问题的严重性了:“早晨出来的匆忙,忘记开机了,实在对不起。”
“你走的是一号线吧。”顾一鸣问。
“对,是一号线,二号线不是还没竣工吗?再有,二号线比一号线要远一些,你不是常走一号线吗?”
“诸葛亮说过一句话:何时虹藏不现,何时雷始收声,何时土润溽暑,何时雾霾蒸腾。一年三百六十天还不断变化呢,咱们的日常生活哪能一成不变呢?过了虹藏不现的冬季,你在想看漫天飞舞的雪花就得再等一年了。新修的高路就是漂亮,开着自己的座驾在上面奔驰就是一个字:爽。我是第一辆上二号线的轿车,因为今天二号线全线贯通,我应邀参加了开通仪式。”
“有这好事怎么没告诉我呢。”
“名额有限,等三号线再说吧。”
“我从省城回去的时候就走二号线,看看爽到什么程度。”
“晚了,因为你不是第一辆上路的汽车,爽气全无。驶在二号线上只不过是一位匆匆的过客罢了,完全没有了它的爽气。”
“说正事吧,你到哪了?”
“还在路上,大约三十分钟后才能下高,到省旅游局还要三十分钟。”
“那我就按计划先到旅游局门口等你,然后再办别的事儿。”
“ok.”
刚撩下电话,贺红云正准备启动车继续前行,几声敲打车窗的声音,使她不得不停止了汽车动,自然地转头看看车外,这一看不要紧,大脑翁的一下差点儿晕过去。敲窗的不是别人,正是贺红云的老公张晓峰。“他怎么在这儿?早晨没听他说到省城办事儿呀,难道他在跟踪自己?”一路连串的问题没想出一个合理的答案。
她不得不打开车门下了车:“怎么你也到省城办事吗?”贺红云面无表情地问他。
张晓峰看了看车里就她一人,心里好像平静很多:“我有个项目要到省城找人研究一下,刚出高口,我们乘坐的大巴出了问题,没办法,大家都各找车辆,各奔东西了。我找了半天车没有一辆去我要去的省电子研究院,正愁呢,从收费站口出来一辆车的牌号映入了眼帘,我眼前一亮,我心里说,天不灭曹,救星来了。但你没看到我。所以当我敲车窗的时候,看得出,着实吓了你一跳。”
“噢,是这么回事儿。这样吧,我先送你省电子研究院,然后我再办事儿去。”
“你去哪?”
“我到省旅游局办事儿,时间可能要长一点儿,所以,回去你就别等我了。”
“我怎么回去,有现成的轿车,还是夫人驾驶着,我能挤公共汽车回去吗?”
“你的意思办完事儿跟我车回去。那、那”
“那什么?还有别的事儿或有什么人等着你吗?”
贺红云的脸瞬间感到有点儿热,马上意识到,今天晚上的事儿要泡汤,怎么办?如果一味地惦着晚上的事儿而撇开张晓峰而不顾,那势必引起他的怀疑,如果撤销今晚绝佳的约会,那再与顾一鸣相聚就另选时间了。她一边开车,一边不停地思索着如何解决这突如其来的问题。
“很难吗?”张晓峰现贺红云没有及时回答他的问题。
贺红云勉强编了个瞎话对张晓峰进行了搪塞:“是这样,原计划今天顾一鸣也要来,由于临时有点事儿脱不开身,就我自己来了。这样我到旅游局办完事儿还要代他到省开区找一下刘总。如果两件事儿办的顺利的话也得下午四点,所以你就别跟我闲溜达了,早早回家吧。”
“我情愿跟随夫人到省城办事儿,免得回去的时候黑灯瞎火的,你一个女同志害怕。我能给你仗仗胆儿。”
“你真的让人没辙,一个大老爷们跟着媳妇逛这儿逛那儿,没出息。”
“心甘情愿。”两口子越聊越起劲儿,不知不觉地便来到了省电子研究院。
“你进去办事儿,我在车里等着你。”
贺红云等张晓峰走进了研究院的大门,立即拨通了顾一鸣的电话:“我看今天晚上的事儿就免了吧?”
贺红云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顾一鸣蒙住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贺红云为什么变卦,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儿耽搁时间了?还是出现异常现象事情办不完?还是?“什么原因呀?”顾一鸣不解地问。
“是这样,”贺红云把巧遇张晓峰并坚持跟车回家的情况原原本本地跟顾一鸣说了一遍。然后说:“你可能有些遗憾,但我告诉你,你的就是你的,别人是不会得到的。俗话说:天比树叶儿长,咱们有的是时间。你说呢?”
“只能这样了。你到旅游局办完事儿就和张晓峰回去吧,别管我了。”顾一鸣无可奈何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