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识激发真元,手掌上空星光点点。这些紫色的小星星绕着指尖,空濛迷离,美轮美奂。
张然双指轻弹,缕缕星辉,轻啸着扑向远方。“咔咔咔”,三百丈之处,被炸出了数十个坑坑洼洼。有些青石块冰冻成粉,也有些石疙瘩烧成灰末。
灵力蜕化为真元,本质上提升了水火属性的破坏力。这还是张然对真元属性不够熟稔,对真元的运用太少之故,否则,不仅仅是造成数个小坑那么简单。
《星落》,名副其实啊,争取在内门较艺之前,尽可能地熟悉运用。
一脚踏入筑基期,紫蝶的威力,大得让他瞠目结舌。以真元为载体的紫蝶,在神识的催动下,竟踪迹不见。瞬间,神识一动,“哐”,惊天的爆炸,将场地掀开了一个深达数尺的窟窿。亏了施法台四周布置了隔音禁制,要不,阵符峰非翻天不可。
张然余兴未了,双手乱舞。多达三十只的紫蝶,将施法台炸得面目全非,仿佛末日降临。
真元急剧减损,消耗不小。盘膝打坐,运转《融冰化炎诀》,徐徐恢复真元。
他忽地记起在秘库得来的《三光剑诀》,三光者,日,月,星。读了半天,他一哆嗦,《三光剑诀》竟是一块残简,当时一激动,就放入了储物袋。这块残简不见丝毫剑诀招式,就只一段总纲。大意是,修炼这套剑诀,首要感悟日月之意,进而悟出星之气势。
张然抓狂了,实在是无处下手,那就只看机缘了。还是先将灵器飞剑炼化了,虽是下品,总好过于无。
将下品灵器飞剑流月打上神识烙印。接着紫色的真元,毫无阻拦地涌进飞剑,不到一息,就将之彻底炼化。法器高价飞剑就算了,顶价飞剑也能补个缺,乌光甲,厚土盾,步云履,都一一用真元洗练,烙上神识。
识海中分出的一缕神识,就烙在紫霄剑上。
筑基修士,能脱离大地,凌空飞翔。这不单单是拥有了真元,一个最重要的原因是,筑基修士的神识真元中,有了那么一丝丝天道至理。从这个角度看,翱翔天空,已是筑基修士的一种本能。
张然调动神识,真元布满全身,发现自己身轻如燕,整个人在半空飘荡。起先他有顾虑,怕摔到地上,飞行的时候极是小心。二个时辰后,就能在天空自由来往,飘忽纵掠。这一来,他也发现一些缺陷,一是大耗真元,二是飞行的距离也就千丈。怪不得,他看到筑基修士都以法器代步。飞行的法器,上面都安装了一个小小的阵法,只要安上灵石,真元丝毫不浪费。灵石富裕的话,就用专门飞行的灵器,速度要比法器快了很多倍。
在磐城拍卖会购买的流云舟,就是一件专门用来赶路的法器。简单地炼化后,镶嵌上几颗灵石。将它一丢,张然一步踏上,神识一点,“起”,流云舟便窜向空中,闪转腾挪,无不惬意。
大半年的修炼,也实在是一件苦事,就算张然意志无比坚定,也是精疲力竭。回到床上,一睡就是三天三夜。
这么长时间没去看丫头,已经是说不过去了。张然架起流云舟,天空亮光一闪,便降落在青云峰广场。
执法堂一间专用的修炼室里,丫头大发脾气,吓得两个女修护卫不知如何是好,哪里得罪了这个小祖宗唷。
正当二人面面相觑,想方设法,吕依兰走了进来,二人顿时如释重负。
她揽住丫头,一根白嫩的手指刮着丫头精巧的小鼻子,笑道:“都长成小姑娘了,发脾气会变丑的哦,一变丑,哥哥就不喜欢喽。”
丫头闻言,立刻转嗔为喜,拉着吕依兰的手,着急道:“念儿听姐姐的话,不发脾气。”
“念儿真乖,都懂事了,哥哥见了肯定高兴。走,跟姐姐去玩。”
二人出了执法堂,刚欲举步,一抬眼。
“哥哥,哥哥。”丫头就像一只久在笼中的小鸟,欢天喜地扑了过去。
张然双眼湿润,紧紧地将丫头抱起来,在广场上旋了起来。
吕依兰静静地凝望着,脸上是浅浅的微笑。
还是那个高高的个子,一袭黑衣,乌黑的头发随着身体的旋转,四下飞扬。那双明亮如星辰的眼睛里,盛满了快乐。
觉得自己心在跳,脸上也微微发烫,竟不知如何去招呼。
不远传来二人的对话。
“念儿不错,都修炼到通窍期了。不过,哥哥想问问,念儿乖不乖啊。”
“哥哥,念儿很乖的,不信去问姐姐啊。”
“姐姐也要修炼,念儿不可以老是打扰姐姐,嗯?”
听着丫头的话语,吕依兰忍住笑。
本想带着念儿去阵符峰转转,可丫头的身份不简单,自己也不敢造次。自己打生打死了好几年,混到今天,也才是个核心弟子身份,哎。
“嗯!”丫头痛快地答应了张然,然后伸手一指,“姐姐在那里。”
张然看见吕依兰,紧走几步,拱手道:“见过吕师,吕师姐。”
吕依兰含笑还礼,道:“恭喜师弟大道有成,长生有期。”
“多谢师姐。”
“哥哥,姐姐,走呀。”
丫头一手拽着张然,又一手拉着吕依兰,自己蹦蹦跳跳地走在中间。
大比临近,门派一片繁忙。
万法峰。
陈道清无喜无忧地看着自己最喜爱的两个亲传弟子,柳眉和苗毅。
“此次门派大比,事关重大,你二人不可掉以轻心。”
二人无比恭敬道:“弟子等已准备停当,到时扬我万法峰威名。”
道清老祖见二人信心十足,倒也不好打击,点醒道:“别的峰头还好说,天剑峰弟子实力不在你等二人之下,可有把握?”
苗毅大大咧咧道:“请师尊放心,弟子有实力与之一战。”
道清老祖又看向柳眉。
柳眉脸色清冷,很是自傲道:“师尊,弟子已学会本峰传承功法《万法归源诀》的法术,弟子不惧天剑峰。”
“很好,你二人在灵矿纷争中,表现出色。经此历练,修为境界也到筑基初期巅峰,为师对你们很满意。”对二人即将的大比,也颇期翼。
神识一动,两件中品灵器,爆发出惊人的灵压。烈火炎炎的是战斧,寒气逼人的是飞剑。
“拿去吧,趁早炼化了。为师替你们做的也就这么多了,好自为之吧。”老祖大袖一甩。
二人大喜,无形当中,又占据了不少优势。
看二人离去,老祖心里出现了一个人,心里嘀咕着也不知这小子怎么样了。
天剑峰。
胡道烈老祖虎目圆睁,赤色的发须一脸纠缠着。天剑峰,不,万法宗,谁不知道胡老祖的显赫声威。
宋文清与姜远峰,不敢多看老祖一眼,叉着双臂,躬身立于老祖一旁。
“剑,代表何意,你二人谁来说说。”道烈老祖考问
姜远峰忙拱手答道:“剑者,一往无前,披荆斩棘,凡挡吾道者皆可斩。”小心地偷瞧了老祖一眼,擦了擦汗。
道烈老祖没有点评,微微颔首。浓眉一展,对着宋文清道:“你来说。”
宋文清想了想,恭声道:“师尊,弟子以为,剑者,乃修者之心也,是谓剑心。千难万险百折不回,虽杀伐决断而不耽于声威,虽道长且阻而剑心不昧。心为剑,则万法可破,道心弥坚。”
“哈哈哈,文清之意,颇合老夫心意。只你须谨记,剑心,败不能墮其锋,成不能溺于嬉。剑心,韧性也。”
老祖一番至理彻悟,惊得宋文清双膝跪地,叹服不已。
道烈老祖抓着胡须,天剑峰后继有人啊,要是那小子也在天剑峰的话,不想了。
老祖从储物戒中取出两把飞剑,看也没看,直接丢给二人。
二人大喜,中品灵器飞剑啊,配上它,自己剑诀的威力将大上一倍。
傀儡峰
诸道吉老祖一脸慈和地看向田刚。
傀儡峰弟子不多,普遍修为不高,老祖一直深以为憾。这个弟子刚进内门,便直言非傀儡峰不入,对傀儡一道,尤其迷恋。能得这么一位弟子,老祖以为是天可怜见,送来这么一位好弟子。
特别让诸老祖老怀大慰的是,田刚心细如发而又沉稳,对傀儡之术一通百通,天不绝傀儡一脉啊。
张然回到自己的洞府,开始盘点自己的攻击手段。法术上,自己有紫蝶与星落,加上真元的特异,自信筑基中期之下,无人会是自己对手。剑诀方面呢,虽有赖于真元的加持,使流云剑的速度与力量倍增,但流云剑限于自身的品质,却不能将真元的奇效最大化。
与飞剑不同的是,法术本就是真元的显化,而飞剑则相当于是外物了。即便彻底炼化了飞剑,也仅仅带有一丝水火之力罢了,威慑效果确是大打折扣的。没有剑诀招法,流云剑的攻击手段更加乏善可陈。
自己纳气期时,飞剑的攻坚与隐杀曾是自己强大的后盾,现在已大大跟不上了。
很多修士热衷于修炼飞剑,不知道出于何种原因。剑修的强大,不只在于飞剑的品质,剑诀的威力,最重要的是经脉的强韧,真元的霸道。这,才是剑修的力量与根本。凡修剑的宗门,他们在招收弟子时,首要的便是摸骨,就是检查其经脉的坚韧性与可塑性。
李慕风师兄说过,新筑基的修士,可去青云峰免费领取一块玉简。剑诀之类肯定会有,不过大比已定在后天,时间不容许了啊。
施法台上,张然数千遍地驱动流云剑,那被紫色真元渲染的剑影,更是御使得收发随心。头顶之上,一轮大日,煌煌日炎凛然生威,似欲将这方天地熔化。
神识一颤,流云剑似被一股温热包围,这股热力渐渐渗透进剑身,与那一丝丝水火之力交融起来。
继而,温热演变成了灼热。流云剑好似被一朵朵烈焰缠绕,剑与火,倾情相拥。剑中有火,火中是剑。
头顶大日似乎意犹未足,又将一团焚尽万物的烈火投向流云剑。流云剑刹时便燃烧起来,无穷的炽烈,夹杂着无尽的毁灭,欲要将施法台的上空化为虚无。一声激越的剑鸣,顿时响彻了施法台上的天空。
浴火重生,流云剑散发出强大的日炎气息。所有的阻碍,仿佛在它面前只是一个泡影,一个虚幻。
这,就是剑意吗?
他手指轻叩流云剑,闭目陷入遐思。
剑意,是修士悟来的天地之力,化作修士自身的意志。一般剑修,往往依赖飞剑的力量,而不懂得悟剑的真谛。剑由心生,剑修之难,不在是否拥有不凡的剑诀飞剑,而在以心悟剑,明悟天下万物。
张然神识轻动,一道强大的日炎之威,将施法台前布置的禁制摧毁得干干静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