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你要是输了呢?”东方庭道。
“我若输了,从此有你在的地方,我绝不出现,就算撞见,也必定回避。”王魂断然回。
“你若输了,雪蘑菇从此归我。”
“那由不得你我,蘑菇的去留,只有她自己能做主,而且我绝不可能拿蘑菇做赌注,你死了这条心。”
东方庭迟疑了一下,才道:“怎么才算输?”
“不死不休!”
“好,我答应你道赌约,只是别忘了你自己定的赌注。”
王魂点头,赌约既已定,他当即对师兄两人道:“你们速去解决金鹰两人,这里有我。”
“你……行不行?”邓子轩终究是在迟疑,论气劲王魂实在是弱得离谱,而东方庭却是深不可测。而论资历,王魂虽流连游戏也有几年时间,却大都是虚度的。
只是,这时王魂却极其肯定地点了头。
这一份坚决让邓子轩稍微放了点心,当下也不迟疑,那边金鹰两人虽然走得并不快,此时也快翻越栈道,到达山的另一边去了。
眼见两人欲离去,东方庭又怎会让他们得逞,身形一飘,欲拦将下来,然而此时身前的王魂也是跟着一挪动,挡在了他的前面。
“你的对手是我呢!”王魂只轻轻道,手中剑朝东方庭腰间斩了过来。
东方庭去势被挡,也不生气,道:“那我就斩了你再去追他们,反正也用不了多少时间。”
言罢手中剑轻易就挡住了王魂的攻势,论速度,他比王魂快上许多。
然而这一挡之下,却是微露出惊讶之色。
因为王魂这一剑虽然斩得轻描淡写,却是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力量。
那不是蛮力,他可以分辨得异常清楚,但双剑相交,他却分明能感受得到,从王魂的剑上传来的难以抵挡的力量。
那力量……竟是压力。
他一时竟然搞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有这种感觉,这感觉,分明只有在对战比自己强得太多得敌人时才会感受得到的!
难道……眼前这小子之前竟是隐藏实力?不应该啊,若是这样,他之前也不会病急乱投医地冲进尘缘帮里求助才对。
那……他竟茫然了,因为根本找不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而王魂一剑被挡,折回又出了一剑,依旧不快,力道依旧不算很大,东方庭因为惊诧,也只是迎剑抵挡,而一挡之下,在此露出了惊讶之色。
接连十余剑之后,东方庭几乎已经能够确定,王魂的剑上的确有一种莫名的压力存在,而就是这一股压力,让他本来清晰的思绪微微有一些紊乱,总觉得这一剑似乎并不是表面上来的那么简单,而一番思索之后,却是想不出对策,从而只得仓皇去挡,而一挡之下,却分明又感受不出有什么奇特之处,剑招稀疏平常,力量简直弱得离谱。
可越战他却是越慌,明明对手的剑招破绽百出,他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不敢乱动,因为潜意识里总会有感觉这破绽是对方引诱自己上钩的鱼饵。
“你好像又强了一点。”他终于忍不住开口道。
王魂却不理会他,只顾不停攻击,就好像每一招都已经尽力了一样。
东方庭顿了一下,忽然哈哈大笑:“我知道了,你这剑上恐怕是有点文章吧?”
王魂闻言果然一颤,手下虽未停,却是慢了一点,顿时破绽百出。
而东方庭却是极其准确地把握住了这一次机会,手中剑极快地刺了出去,这一剑甚至让剑身都散发出了淡淡的蓝光,其力量可想而知。
然而这一剑却终究没有刺到王魂,王魂不过是轻轻往后退了一步,这一步……却是到了百米开外。
东方庭再次惊诧,这王魂的身法,也已超越了他的认知,只是,他随即嘴角轻扬:“你以为这就能逃脱了吗?”
声音未出,手中剑身上的蓝光却是自成一刃,如电一般朝王魂射去,而百米之外的王魂震惊之余,迅速侧身躲闪,然而那蓝色剑刃却像是有灵性一般,跟着转了个方向,王魂侧身之后更是难于抵挡,一时险象环生。
但就在这分毫不让的一瞬间,王魂一伸手,使出了愿,那蓝刃才于王魂的手心瓦解,而月牙趁势而起。
东方庭随手一剑,挡下了王魂的月牙,却是冷笑:“这是要跟我比愿?那就如你所愿了!看是我的决胜千里厉害,还是你那破招更厉害一些。”
言罢,剑浮蓝光,转而一劈,又是一道蓝光呈于他身前,却是引而不发,转而又是一剑,又一剑……
接连三道蓝光几乎在瞬间完成,诡异地置于他的身前宠宠欲动,似乎只要他的一声号令,而且越是随着时间的拖延,那蓝色光芒却是越盛,不过一两秒功夫,那蓝色光剑已扩增至之前的十倍有余。
王魂的愿虽然守护极强,但恐怕也难于抵挡这威势慑人的三柄光剑了。
然而就在此时,王魂却只是轻轻抬起了剑,一如从前一般,朝前方轻斩下来,那力道与速度几乎可笑,而且此时两人相距甚远,王魂剑上又没有剑气产生。
东方庭几乎都已皱起了眉,因为他看不出王魂此招的用意,而手中光剑此时凝聚似乎已经达到了极致,正要迸射之际。
东方庭的身躯忽然一阵颤抖!
那是不自觉的颤抖!
竟然是来自灵魂的颤抖!
因为在这一瞬间,他忽然听见了一种声音——王魂的剑式发出的声音,他无从描叙那声音究竟有多么难听,只能感觉得到,在自己感受到那声音的同时,灵魂就已经开始在颤抖,身躯甚至都不听使唤。
三道光剑随即湮灭,他之间的凝聚,已是徒劳了!
“你这是什么功夫?”东方庭额冒细汗,这一招他是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方才那三道光剑若不强行收敛,就将在他身前爆裂开来,而同时收敛三道光剑到反噬之力照样也够他喝一壶的。
“你猜。”王魂只是淡然一笑,人影一闪,又退出一步,又飘出了百步,此时距离东方庭已有了两百步左右。
东方庭再一凝目,却见王魂已经转了身,迅速跑走,这一跑,竟是一步百米,眨眼已到了千米之外,那速度之快,真是惊得他瞠目结舌,当下不做停留,一跃十余米高,奋力追去。
这一追却又是一惊,他于天空穿梭,竟也只能与其速较个旗鼓相当,这份轻功已容不得他不动容了。
而那边飞速遁走的王魂,此时脑海中已经闹腾得翻江倒海了,那个影子,也就是他的剑灵,此时正在他的脑海发飙:被你害死了害死了,你没那个实力去挑战他做什么?不知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的道理吗?他这种小角色,假以时日,要解决不过是手到擒来的事,现在倒好,逼的我出了绝招,依他的悟性,恐怕无需一日就可琢磨出玄机来,到时候你叫我怎么整?
在这之前,也就是赌约尚未完成之前,王魂是跟魂灵有过意识交流的,王魂问过魂灵,有没有办法让他在短时间内速成高手。
而魂灵自然是回了一通劈头痛骂:“做什么青天白日梦呢?如果人人都能速成高手都话,那高手就跟大白菜没区别了!就算给你铭刻几手剑招又有何意义,光有型而无实,反倒束了你的手脚。”
而王魂只是回:那你总得做点什么吧?人家魂灵都有绝招的,你不可能没有吧?
魂灵尚未回复,赌约就已完成,而后,在魂灵无奈的怒骂之中,还是帮了王魂少许的忙,那剑招之中迫于东方庭的压力就是魂灵的杰作。而在王魂频临决死之时,魂灵迫于无奈,才不得不使出了绝招,只是此时王魂与魂灵尚未纯属,能发挥的威力极小罢了。
这也是魂灵因此而痛骂王魂的原因。
此时王魂一路朝师兄两人追击的方向奔去,正值上坡之路,那东方庭于空中穿梭,自是比他要稍微快上一些,两人间的距离就逐渐缩短起来。
此时魂灵也顾不得骂王魂了,只是交代王魂赶紧回头看上一眼,深怕那东方庭于空中发出决胜千里的绝招。
而王魂却是成足在胸,没有理会魂灵的建议,头也不回地奔上了山顶,山顶往下同样是一条下山的栈道,而于栈道之中,战斗却还在继续。
只是,那金鹰两人却已被解决,而此时的春江花花月夜两人正与几名武者战斗者,胜负很明显,师兄两人稳操着胜券,已经在收拾残局了。
此时见得王魂前来,春江花战斗之余,竟然兴奋地说到:“师弟,我发现了一个惊天大秘密。”
王魂正在逃亡,哪有时间去听他说什么秘密,一下山坡,就猛然转身,朝后方空中飞出一剑。
这一剑普华无实,那东方庭却如临大敌一般仓皇闪避。
哪知王魂这一剑不过是使的虚招,虚招之后快若闪电的一剑,正好是指向东方庭避让的位置,东方庭本就处于空中,若平直移动还好,闪避起来自不甚方便,顿时着实吃了王魂这一招。
这一招仍旧是那无声无息的灵魂攻击,东方庭灵魂震荡之余,竟是于空中把持不住,直直掉了下来,摔与地面,顿时溅起一地灰尘。
王魂一击得手,趁势回身朝师兄那边奔去。
那边与两人对战的对手本就在惶恐,此时见得对方又有帮手前来,顿时信心大失,有人就想逃走,却被夫妇两人联手,魂灵剑式攻击之下,眨眼已经被斩。
待那东方庭灰头土脸地重回天空之时,这边的战斗已经结束。
东方庭的脸色异常难看,望着前方的三人,此时已顾不得什么赌约了,只拿一双眼睛狠狠瞪着三人,浓浓杀意瞬间弥漫了整片山坡。
三人自也不敢大意,东方庭乃是驭空之境,本就高了几人一等,其实力难于估测,而东方庭目前为止,也仅仅只是展露过愿——决胜千里而已,他手中剑自夜郎国就已开始启用,那绝对也是有了魂灵的!
魂灵可不荣小窥,像春江花花月夜两人的魂灵就属于威力加成的类型,现虽都开灵不久,威力都已具有了规模,甚至能提升一倍实力有余。
那东方庭的实力若是再增加一倍……几人就毫无胜算了。
杀气即将弥漫至一个临界点之时,却是猛然一收,眨眼消失得无影无踪。
几人不明其意,明明这东方庭即将爆发,怎么又突然隐忍了,难道这小子就是个喜欢故弄玄虚的货?
在一细看,却是不然,几人的脸上都已露出了欣喜,只见天空之中远远地奔来一个黑影,那熟悉的身形,却不是别人,而是他们的师傅:鬼尊。
那东方庭自也是感应到了鬼尊的到来才收了手,而且做势欲逃,临行之际,却是望着王魂说了一句:“不死不休,切记。”
大敌得解,王魂已是一身轻松,此事自有了心思调侃:“要记住的是你才对,还有,你若动了我老婆一根毫毛,我也会把你送入禁域中去,到时就看你能否也能跟我一样好命了。”
东方庭眼皮微跳,不再多说,人影在天空穿梭,转瞬已经远遁。
而那边天空里,鬼尊也飞速临近,待见得几人之时,落下身来,飘然着地,却是微微晃了几晃。
邓子轩几人迎了过去,花月夜脸上喜形于色:“师傅,那家伙是不是被你打跑了?”
老者顿露不悦:“你怎么就知道是打跑了,而不是打死了呢?”
“我就知道!”花月夜含笑,身为女子的她自然是知道老者不会真责罚于她的。
“哎!”老者却是一声叹息:“他没被我打跑,那一仗若再打下去,死的人只会是我。”
几人震慑!
“那神鹰百年之前气劲就已是浑厚无比,这百年之后,气劲之雄已达到了飘渺瀚海的境界,我若不是杖着三千雪浪支撑,早已处于下风了。”老者不服输的脸上,竟然都挂出了一丝绝望。
“那怎么……”
老者张了张嘴,犹豫一阵,才道:“是有人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