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楼食客们照旧正在吃香喝辣。二楼的公子哥们正在豪赌,各种吵杂之声已经掩盖住了三楼传出来的靡靡之音。
夜还未深,尹金正在柜台算账。
“嘿嘿!又赚了一笔。”尹金小声叨咕。
风月楼,一楼“九州”大门敞开。此刻,门外一阵马蹄声后,四位豪客大步进来。
为首一人,身高九尺,气度不凡却面沉似水。一身金色轻铠罩身,脚下瞪着一双金色马靴,手里一杆金色长枪,打眼一看就是军旅出身。
后面二人一胖一瘦。两人身高均过七尺。胖的是满面春风穿了一身皮铠。手里拄着一杆亮银长枪,瘦的则是一身七色锦衣,面貌俊朗,腰里别了根四尺短棍。
跟在最后之人,七尺身高,身着蓝袍蓝裤蓝靴,有一张很精神的大方。不用问,此人正是姜杨。
四人进门之后,为首一人朗声道:“有雅座吗?”
尹金一见这阵仗哪敢怠慢?赶紧陪着笑迎了出来,道:“有有,四位里边请!”
风月楼里的雅座可不是盖的,尹金一挑珠帘,众人入座四下观望,但见:
名人字画墙上挂,
古道西风又瘦马。
雕梁画栋琉璃瓦,
金碧辉煌珠帘拉。
描金白瓷翡翠碗,
如数珍宝尽藏家。
尹金此时说话了:“我们风月楼一楼‘九州’的雅间是有价格的。只要进来吃饭,加收一百两。”
“啪!”四锭五十两的大个银锭拍在了桌子上。为首之人道:“点菜!”
“好嘞!”尹金递上来一本描了金的菜单。翻开一看,众人咂舌。
一碗阳春面居然售价二两。两百两银子,一百两付了桌钱,剩下的一百两只够买几样小菜的。
为首之人将菜谱翻了个遍,捡了一酒一菜点了。
“一只烤全羊!两坛状元红!”
烤羊六十两一只,状元红二十两一坛。这价格贵的实在离奇,可看看菜单细一琢磨,这菜点的已经很划算了。
“好嘞!!烤全羊一只!状元红两坛!”尹金收了钱,边报菜名边挑了珠帘走了出去。
和姜杨同桌的人是谁?
为首一人,乃是宣城卫中刚刚丧父的黄门三子黄霸。
那一胖乃是长甸堡,老李铁匠铺的老板,人称八面枪的李胖子。
哪一瘦乃是古烟花的传人,自称流火棍邵锦文。
他们是怎么碰到一起的?
原来姜杨离开了酒仙小栈,也动身赶奔平安镇一探究竟。
姜杨不是很着急,走的也不快。十溏关向东七八里,有条山间岔道。等姜杨来到这里,三个人三匹马已经拦住了去路。正是那黄霸、李胖子、邵锦文三人。
“站住!”黄霸拦住姜杨。
姜杨纳闷,见对面三人人高马大,兵器在手,莫不是遇到贼人了?
可是为首一人却是军人打扮,不像山贼,另两个人就更不像山贼了。一个好似作坊里的匠人,一个明明就是大家里走出来的公子哥。
“三位有什么事吗?”姜杨问道。
“你和那李逸风是一伙的吗?刚才还看你们在一起喝酒来着。”黄霸问道。
姜杨想了想,方才自己的确是跟李兄弟在一起饮酒作乐。只轻声问道:“怎么了?”
邵锦文插嘴道:“除了王唯,李逸风从来不跟别人同桌喝酒!你俩定是一伙的!”
黄霸一想有理,大喊一声:“抓住他!”
三人各亮兵器这就来捉姜杨。
姜杨满脑子疑惑,来不及解释就被人围在正中。
邵锦文一晃短棍先动的手,一棍挂风疾扫姜杨的太阳穴。李胖子一挺大枪,猛戳姜杨心窝。黄霸也挺枪来战,长枪平刺直取姜杨肩头。
三人同时打中姜杨,再一看,却只是残影。姜杨已经一踪一丈高,悬在半空。
“朋友,先别动手!”邵锦文那里等姜杨说话,飞身而起短棍砸落。李胖子黄霸二人,一挺长枪向上挑刺。
姜杨瞬落闪身,落地退后三尺。三人又是如数击空。
李胖子和黄霸双枪合璧,宛若一金一银两条蛟龙一般连环猛戳姜杨。
无奈,他只好一拽熟铜拐,左右招架,边架边说:“朋友,我们定是有误会!”
对面那里肯听,邵锦文道:“你是人少怕了我们人多吧!”说罢又是一棍砸向姜杨的面门。
四人这就斗在一处。姜杨有心走,但是觉得此三人定与那“血指痕”有关联。自己既是想要查案,好不容易碰上的线索也不能随意放弃。
姜杨只闪避招架抽空搭话,对面的人联攻不停。打了一炷香的时间,这三位累的四脖子汗流,却也拿姜杨没有办法。
姜杨自是毫发未伤,心中暗算再打下去也不是办法,叫一口三元真气。这就跳出圈外,大喊一声:“停手!”
对面当真停手了。
只见三人累得呼哧带喘,都将兵器杵在地上,弓着身子恢复体力。
“兄弟,不对。”黄霸说道:“他绝对有杀死我们实力,却忍着一直没有和我们动手。”
李胖子一直没说话,只跟着附和了一句:”对呀。”
此时,姜杨与面对三人相隔一丈。
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了三十几个黑衣人,都是清一色的黑纱蒙面只露双目,手握乌铁短剑,悄悄将四人围在正中。
“原来他是在等帮手!”李胖子气道。
“都是血指痕的人!拼了吧!”邵锦文呼哧带喘道。
“拼了!”黄霸沉着的说道。
刚才四人争斗,马匹已经栓到一边,场子正中只有此四人。三十三名刺客将四人围住,圈子越围越小。
忽的一下,三十三名刺客同时出手,都使的同一招,刺向四人。
姜杨立马背对这三人面向刺客,双手摸出飞牌就开始还击。
“嚓嚓嚓~!”八张飞牌立马就杀了八名刺客。
姜杨脚踩幻浮身法,瞬步换位。一把活捉了一名刺客,右手扣住了他的哽嗓,道:“别动!是谁指使你来的?”
黄霸登时发现,这些刺客不是姜杨找来的。这些人是来灭我们四人之口的!
邵锦文赶紧站到两人前面,四人他占了最中间的位置。
黄霸和李胖子连忙也转身挺枪对外。
李胖子对付姜杨那样的绝世高手自然是打不过,对付起这些刺客还是绰绰有余的。只见李胖子将大枪往地上一挑,整个人弹身冲天而起,长枪乱点,当时就戳中了三四人。
李胖子的枪,唤作“八面亮银点钢枪”,这杆枪可和一般的枪不同。只见李胖子扭动长枪上的机关,枪头指向谁,谁就哀鸣倒地,一下子又干掉了七八个刺客。
因为李胖子的枪内设飞针装置,那钢针之上涂了麻药,不管是谁,中了针登时全身麻痹而倒。
黄霸更是不白给,他本就是北上征元的先锋副将,战场上杀敌无数。手中的一支“鎏金钻龙枪”,飞舞如龙。
一寸长一寸强。这些剩下的杀手还未近身,几乎全被黄霸放倒。
“这些人刚才不都累了吗?”倒地的刺客说道。
“去死!”邵锦文一挥手中“流火”短棍正中这名刺客的天灵盖,这黑衣人当场毙命。
只因未死之人全被邵锦文迎面补上了一棍,三十三名刺客,不消半柱香的时间仅剩一人被姜杨活捉,其余之人全部命丧当场。
山间岔路,一地黑衣死尸。
姜杨又是一晃被他活捉之人,问:“快说!是谁指使你来的?”
这人只是“呜呜呜”的不说话。姜杨立马觉得不对,拽开他的面纱一看,这个普通长相的汉子嘴角淌血。原来他已经嚼烂舌头,饮血自尽了。
无奈,姜杨只好放下此人,死尸噗通栽倒。
四人对视不语。
姜杨不语是因为心惊,这“血指痕”的势力真是恐怖。这个刺客,宁可当场嚼舌饮血也不敢泄露只字片语,可见这“血指痕”对叛门泄密之人的惩罚会比此更加残酷。
李胖子邵锦文不语,是在看着黄霸。黄霸脑子飞快旋转,他不说话是在想事情。
想过片刻,黄霸冲姜杨一抱拳道:“这位兄台,对不住了。看来我定是错怪你了。”
姜杨一直愣在当场,听对面黄霸先行赔礼他才缓过神来。
“算了,不知者不怪。你是何人?他们为何要杀你?”姜杨问道。
黄霸暗自想道,可能是因为自己查“血指痕”一案之事已经暴露,才惹得了这些杀身之祸。眼下对面这个人武功奇高,倘若得他相助,那定是如虎添翼。想罢,他就将自己老父遇刺,自己亲自查案之事对姜杨一一细说。
原来当天黄霸出了县衙就打定主意,对付一个神秘的刺客组织,自己一人恐怕是不行的。他想起了长甸堡(今宽甸满族自治县)老李铁匠铺的铁哥们李胖子了。他手中的“鎏金钻龙枪”正是老李亲手锻造。
打定主意他带足了银两,这就去长甸堡找人了。
黄家的战马日行八百夜行六百,不到三个时辰,就到了长甸堡老李铁匠铺的门外。
“叮当!叮当!”铁匠铺里几个学徒正在打着马蹄铁,锄草锄。
铺子里的人没有不认识黄霸的,一看有贵客到了,赶紧放下手中的活计,帮黄霸拴好了马,迎客进门赶奔后院。
黄霸来到院中迎面撞上一人,此人十八九岁一身锦色华服,高鼻梁大眼睛,瘦脸方口英姿飒爽。
“好啦!”李胖子光着上身,穿着一件牛皮制的防烫围裙,端着一条四尺长的镔铁短棍走了过来。
一见黄霸也在,李胖子更高兴了。院子正中有石桌石凳,三人坐下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