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到了每年的SYF,SYF是SingaporeYouthFestival,说是festival,其实是比赛,各个运动项目和表演项目都有比赛,我们的训练和排演忙了起来,有时一个星期要练3次4次,学业本来就紧张的我们都感觉自己要喘不过气来,我真是佩服那些学生理事,不仅能应付学业、CCA,还能担当学生理事会的工作,有些甚至组织全国的project。
又是一个星期五,大家排练完了都晚上7点了,因为我是这场舞的主角,所以教练把我和男主角留了下来,加强训练,我们练了一次又一次都达不到教练的满意,我肚子很饿,越来越烦躁,我来着大姨妈,做劈叉的动作都觉得不舒服,终于在男搭档抱我起来旋转之后落地的时候我的脚落地不稳,摔倒在地上,我的脚火辣辣的疼,教练和男搭档赶忙扶我,好在脚伤的并不重,我最怕的是耽误学校的比赛,如果那样我的罪过可就大了。教练看我这样,结束了当天的练习,我的男搭档叫Bryan,一直扶着我走,他是高二的学长,个字不高,是那种颜值还可以但身高矮的帅哥,跳舞的男生,其实是不能太高的,他的身高刚刚好。
Bryan一直扶着我走出校门,我知道他和我不同路,“bryan,你先走吧,我一个人慢慢走,可以的了。”
“没关系,我送你到巴士站吧,上帝保佑,你的脚可千万别有事,我们还要靠你呢。”
“没事的,只要休息一下就好,只是现在有点痛。”
说着,我们又走了一段路出来,“凌曦!”有个清晰的声音叫我,我转过身来,看到的是鸿毅,许久没有见他了,我都有点不习惯他叫我,他朝我跑了过来,“凌曦,你的脚怎么了?”他的眼神里充满了关切。
“刚刚落地不稳,扭了一下,不过不严重。”我朝他甜甜地笑。我承认我有点想念他的笑容。
“那你怎么还走路?”他忽然来到我面前,背对我,弯下了腰,“来,我背你。”
我吓了一跳,bryan更是,我们俩都没想到他的这一举动。我赶忙说:“学长不用不用,我可以走的。”
他弯着腰转过头来,“凌曦,听话,你的脚需要休息才能好,不然可要耽误你后面的训练和比赛了。”
我望着他亮晶晶的眼睛,诚恳又担心的脸,只好慢慢趴在他的背上,他个子很高,但他却把背压得很低,我知道他是为了让我能在他的背上更舒服,他两只手扶着我的小腿,我只好跟已经傻傻的bryan道别。
他背着我,往停车场走,我趴在他的背上,闻着他身上的沐浴露的味道,他应该是刚刚冲过凉吧,很好闻,很舒服,他走得不快,双手紧紧地护着我,我觉得这姿势真是暧昧到了极点,我的脸像火烧,我问他:“学长,我会不会很重?”
他笑:“你太轻了,你很瘦。”
“学长,其实我可以自己走。”
他没理我,反而说:“凌曦,为什么你一直叫我学长?却会叫鸿宇他的名字,叫我鸿毅!”
“鸿毅。。学长。”我也觉得奇怪,我为什么觉得叫他的名字会害羞。
“被你打败了,凌曦。”他摇着头笑。我也笑,我把头靠在他的背上,他更加紧紧地护住了我。
他轻轻地说:“凌曦,多希望这段路走不完。”可是我们很快就到了他的车那里,他轻轻放下我,为我打开车门。
“送你回家?”
我知道今晚爸爸妈妈都有事,他们让我在外面吃,我歪着头望着他,“学长和我一起吃吧。”
我们决定去吃西餐,他说听老人家说吃什么补什么,于是带我到一间德国餐厅吃猪脚。凡是他带我来的餐厅,味道都很好,我不是一个爱吃肉的人,可是那间餐厅的烤猪脚真的超好吃,我吃了很多,而鸿毅则一直在帮我切肉,照顾我吃东西,当他的目光停留在我身上时,我能感受到那满满的宠溺,他真的像一个体贴的照顾妹妹的大哥哥,我是独生女,从来也不知道有兄长的感觉,这种被照顾的感觉真好!
“凌曦,他们的主菜怎么样?肉烤得还好吧?”
“唔,很好吃。”我嘴巴都填满了,真是没吃相。“我这么吃会不会胖啊?”
“哈,你太瘦了,担心什么?”
“学长,我要跳舞呢。”
“叫我鸿毅。”
我不好意思的笑,“鸿毅,你自己也多吃点啊,我自己切。”
“我喜欢照顾你,凌曦。你们SYF是哪天,我想去看。”
“是4月6号,我好紧张呢。”
他又用鼓励的眼神望着我,“一定拿distinction。”
“你来看我更紧张了。”
“为什么?”他眼睛仿佛璀璨的星星,此刻正在被希望点亮。
“啊...”我吱唔着,我想说因为你是女生心目中的男神,又觉得不妥,“因为你是比较特别的啦。”
“是么?哪里特别?”
我没办法,只好从实招来,“因为学校里的女生都喜欢你,你是大家心目中的男神。”
他忽然收敛了笑容,眼神似海,“那你呢?”
我被他问愣了!那我呢?我到底喜欢不喜欢鸿毅?我对自己的心都不了解。
“我也一样,我也是崇拜学长的其中一个。”我没说假话。
他忽然笑了,“是吗,我是你的偶像?”
“嗯。”我点头。
他忽然伸出手在我头顶上摸了摸,就像大人抚摸小孩子,或者主人抚摸小宠物,我抬起头对上他的眼睛,也许他对我就像大哥哥对小妹妹一样的宠爱吧。
到了我家楼下时,他忽然欲言又止地叫我“凌曦。”
“怎么?”。
“凌曦,我把你的电话号码给了鸿宇。”
我笑了,原来他是因为这个而局促,“我知道,他打过电话给我,就在我带给他光碟的那天。”
“嗯”他低着头。我知道他还有话没有说出口,所以等着他。“凌曦,你有时间时可以去看看鸿宇吗?或者给他打个电话也可以。他好像。。。蛮喜欢。。。跟你聊天。”
“他有我的电话,怎么不打给我?”
他苦笑,“鸿宇本来人很内向自闭,他除了家人以外,跟其他人都没什么交流,即便跟我们也不多话,所以那天你跟我说他想看那部光碟,我很意外,更加意外他会跟我要你的号码,所以我想他应该是很喜欢。。。跟你聊天。”
我很惊讶,内向自闭?我怎么一点都看不出来,我真是有够失败的了,“他怎么会内向自闭呢?”我脱口而出这个问题。
他的表情开始变得痛苦,“他失明后就变成了这样,可能我们都走不进他的世界吧。”
我很想接着问他鸿宇为什么会失明?他每天去哪里上学?他都怎么生活?但鸿毅脸上的表情实在痛苦万分,弟弟的失明也许对他来说是一件很心痛的事情,我不忍再问,只好说:“鸿毅,你放心,我会打给他,我也喜欢跟鸿宇聊天。”
他抬起眼睛看我,那眼神里含义太深刻,有太多东西是我无法理解的。
“凌曦,我把车停好,然后背你上去吧。”
“不要,我爸妈会被吓坏了,哈哈,他们会误会你是我男朋友了,我自己可以走了。”
他的脸上有了笑意:“我作你男朋友可以吗?”
我觉得他是开玩笑,“哈哈,你别开玩笑了,男神。”
他笑了笑,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不过他还是一直送我到了家门口,我跟爸妈介绍说是我学校的学长,爸妈看我的眼神意味深长,等他走了,老妈开始盘问家谱,她明显地对鸿毅很有好感,确实,鸿毅彬彬有礼又帅气高大,是老妈这种auntie杀手,我一问三不知,好在老爸老妈对待感情问题一向给我自由,他们自己就是早恋,再说我也不能算早恋了,所以老妈除了想八卦以外,并没有干涉我什么。
现在想想,其实鸿毅的心意每次都表达得非常明显,只是我从来没有认真地去面对过,也没想过鸿毅的感受,所以直到现在鸿毅仍然是我心底永远都抹不掉的痛,每每想起他,我都为他心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