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衍无奈“阿公，你问吧。”
三公思虑许久，终于清了清嗓子，准备循循善诱开导一下这跟木头——
“乖侄，阿公问你，你从小在临渊长大，十六岁那年才正式出门历练，此前你见过的唯一两个异性也就你师娘和灵笙那丫头，说起来你与叶丫头也算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了，你为什么不对她动心呢？”
子衍刚拿起茶杯的手立刻放下。
为什么不对叶灵笙动心？
他下山历练那年，叶灵笙向他告别时，也表明了自己的心意，他自然是拒绝了，而且还拒绝的有些绝情，当场就把她弄哭了。
说起来，他也不太清楚当初为什么拒绝，跟她在一起虽然很舒服，但那不是心动的感觉。
直到遇到顾念念他才明白，什么是心动，她一个不经意的眼神和动作，都能牵动他的心......
三公伸出手在他跟前晃了晃，子衍回过神来“我只把她当妹妹，绝无男女之情。”
三公抿着嘴笑了，调侃着“瞧瞧，这求生欲还挺强，放心吧，念丫头不在，你跟阿公掏心窝子讲。”
子衍轻笑“真没有。”
“那你有没有想过，你和灵笙丫头相处了这么多年都没啥感觉，怎么就偏偏认定了念丫头呢？”
为什么是顾念念？
这个问题他也问过自己很多次。
初次见面，他的眼神便无法从她身上离开了，她从未见过那样古灵精怪的女子，有点小心机，又不失俏皮，一颦一笑都能轻易牵动他的心......
“想入迷了？”三公笑。
“没什么原因，就因为她是顾念念而已。”他回道。
这是实话，或许是一见钟情，或许是日久生情，总之一时半会他也说不清理由，喜欢了就是喜欢了。
三公看着他的表情，暗暗笑着“这会这小情话说得还挺到位，你要是在念丫头面前能这么直白，那她指定抵抗不了你的魅力啊。”
子衍沉默了，纠结了片刻，轻声道：“我已经向她表白心意了，被拒绝了。”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大声重复了一遍“你说什么？你被拒绝了？！”
子衍点头。
就他乖侄这条件，灵羽大陆的究极黄金单身汉，也能被拒绝？这丫头不想嫁凡人，想嫁神仙吧？
三公长叹一声，突然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孩子，我终于知道这几天你为什么郁郁寡欢了，被喜欢的女孩拒绝，不好受吧。”
子衍眼梢一挑，郁郁寡欢？
那......倒也不至于吧。
三公继续说：“看来还是女孩子见少了，遇到一个有点心动的就死心塌地了，太纯情了，啧啧......”
子衍头顶划过三道黑线。
......
“顾姑娘，你当真不走？”少辞面上蒙着黑布，轻声问她。
她不知道少辞是怎么进来的，总之是无声无息的，连看守地牢的人也丝毫未有察觉。
她轻轻一笑，自然知道他有本事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她带出去“不必了，你帮我照顾好阿珏。”她抬头努着下巴朝指向沉睡着的阿珏“轻一点，别把她弄醒了，否则又该哭着不走了。”
少辞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轻松的破开了铁门，弯身轻轻将阿珏抱起，路过顾念念时还是停下了，他扭头看她，眼中有着迟疑“你......”
“别管我了，走吧。”她笑着说。
他沉声提醒“你二姐带着一个人来了，手上拿着很多刑具，你确定不走？”
她还是笑“你怎么这么婆婆妈妈的，等她们进来，你们也走不掉了，走走走！”她不在意的摆摆手，不再去看他们，转身又蹲回角落里。
她都这样说了，他自然也不再犹豫，抱着阿珏很快便消失在地牢的拐角处。
没过几分钟，外面就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顾念念站了起来，看拐角处闪着火光，两个人影映在墙上。
顾逢春果然后脚就到了，看来是不将她折磨致死不罢休了。
她冷笑一声，躺回了草堆上，假装睡觉。
“把她给我弄醒。”
顾逢春厉色道，紧接着一盆冷水从头顶浇了下来，凉彻心扉。
顾念念猛地一抖，挣扎着撑着地站了起来，眼中有着慌乱“顾逢春，你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你看不出来吗？”她冷笑一声，朝身后之人挥了挥手“把东西拿过来。”
那人穿着巨大的斗篷，帽檐压得很低，看不清楚脸，应该是怕她记仇在心出去报复。
只见那人拖着一个硕大的托盘，上面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刑具，有些是她在历史书上见过的，有些是她叫不出名字，也猜不出用途的。
她早就料到了，提前吃了免伤丹。
“灭魂钉、红烙铁、指夹板，啧啧啧，真是看着都疼呢，不知道......你这副小身板，能不能受得住呢？”她笑着拿起一把匕首，轻轻在她脸上拍了拍。
顾念念：“国法规定，不可滥用私刑，二姐这是要违抗国法吗？”她冷静得有些不像话。
顾逢春却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朝她凑近几分，挑衅的笑着“我杀不了你，把你关在这一辈子不行吗？反正父亲平日也不会来地牢，你一个身份低微的庶女，谁又会在乎你的死活呢？”
她装作难以置信的样子，害怕道：“二姐，我们毕竟是同父异母的亲姐妹，你当真要这么绝情吗？”她一边求饶一边拉住她的袖口。
“拿开你的脏手！”顾逢春厌恶的瞪着她，狠狠地甩开手“就你，也配做我的姐妹？自始至终，我都只有兮柔姐这一个亲姐妹，你算什么东西？”
她不放弃，又冲上去抱住顾逢春的腰，大吼着道：“二姐，念念知道错了，你放过我吧！我，我受不了这些酷刑，我会死的！”
她没再推开她，而是弯下腰，冰冷的匕首抵上她精致小巧的下巴，阴冷的笑着“放心吧，我怎么会让你死呢？你不是放狠话说要让我生不如死吗？现在我就把这句话原封不动的还给你，顾念念，我要你生不如死。”她扭头过去，朝着那人吼道“用刑！”